钱夫人因生下皇长子而侧封为妃,身份并非高贵,也算是一种破例。钱夫人是个极为耀眼的女子,用国色天色四字形容一点也不为过,这几年皇长子受大臣们极为重视,她的心也渐渐不比寻常一样。
无论何时,她都是精致的面容,华贵的衣衫,安妃也比她逊色。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人们谈论的便是钱妃美貌动人模样。长孙清淡淡的听着,喝着茶水,静静的笑了。
安妃和钱妃每日皆向太后请安,这一日二人撞见了长孙清。安妃子比钱妃更早认识长孙清,一个面容依旧只有十八岁少女的模样,据说她已经二十六岁的年纪了。一张清秀的面庞,可爱的梨涡,这边是长孙清了。
钱妃初为昭仪时,宫中贴身伺候的宫人便让她小心行事,万不可得罪邵阳殿之人,尤其是长孙大宫女。那时的钱妃初来乍到,点点头算是记在心中,怎能一瞧,原来是小家碧玉的女子。身旁之人瞧见她轻视了,便道:“这长孙亲督您可千万莫要小看了。”
入宫直至现在,她只晓得,宫中之人对长孙清有忌惮的,有喜欢的,也有厌恶的。她也知晓得,长孙清是个优雅从容的女子,散发出淡淡的华贵。
太后仿佛极为开心,就连不苟言笑的文儿也掩嘴笑起来,长孙清站在太后身旁,轻轻靠着太后不知说着什么,安妃这样的情形已经见怪不怪了,钱妃心中多少有些芥蒂。
长孙清收起笑容,朝二妃微微行礼,道:“奴婢参见安妃娘娘,钱妃娘娘。”安妃扶起她道:“长孙亲督莫要客气了。”长孙清笑笑,她对安妃还是极为有好感的,是个不错的女子,识大体,有气度。
“太后,奴婢觉得,安妃娘娘和当年的您很相像呢,都是柔情如水之人。”长孙清柔柔一笑,感觉扶自己的那双手轻轻一颤,钱妃眼中飞快的闪过什么。太后点点头道:“你还真别说,本宫也是越看越喜欢的。”
长孙清点点头:“太后,奴婢明日安排戏班子如何?您老已经很长时日没有听戏了。”太后仿佛极为高兴一样:“那好,你也要给本宫弹上一曲,已经许久不听你唱曲儿了。”
“明日皇上要是闲着,大家都一起来吧,热闹些。”长孙清看向安妃和钱妃,笑的牲畜无害,梨涡十分开爱。
辞别太后,钱妃借着身子不适为由回宫歇息了。管事大宫女是个资历深厚的女子,钱妃将几日长孙清与太后对话一一道明,管事道:“奴婢不知长孙亲督是否真有决定选举皇后的能力,但是奴婢知晓,太后对她不能说是言听计从,可长孙亲督所说的话,还是有一定的分量。”
“长孙清性子随意,喜欢的便也是这样的女子。倘若安妃真成为皇后,不是没有可能的。皇上在位五年,一直不肯立后纳妃,其中原因不得而知。如今要是谁成为皇后,日后阻力也稍小一些。娘娘讨好皇上,不如讨好长孙亲督来的更为重要。”管事道。
翌日傍晚,长孙清果然找来一群戏班子,几个孩子围在一起甚是热闹。太后难得今日这般高兴,问道:“今儿的戏真全是新戏?”长孙清点点头道:“太后尽管看,今日里头的戏,肯定你会喜欢的。”
夜色灯火通明,只听高台上传来哒哒哒几声,戏显然要开始了,长孙清站在太后身旁道:“这出戏名叫《白蛇传》,讲述一个千年蛇妖报恩的故事。”太后挑眉,欢喜道:“这倒是新鲜。”
皇上看向她,带着笑意道:“就你点子多。”廉亲王轻抿一口茶,默默不作,钱妃和安妃不漏痕迹的看了看长孙清和皇上。果然这出戏是出好戏,太后和皇上大赏戏班子,戏班子不敢收,说着主意都是出自长孙亲督,长孙清摇摇头道:“这些都是各位的功劳罢了。”
最后,皇上也赏了长孙清不少,长孙清心中瘪瘪嘴,面上也是极为恭敬的行礼。太后忽道:“你可答应本宫,你要给本宫弹上一曲儿的。”高兴莫过于懋儿,欢喜的拍手叫好,长孙清摇摇头,眯眯眼看着他:“公报私仇啊……”
懋儿一哆嗦,摇摇头道:“不敢,不敢。”
长孙清扯出一抹干笑,正欲张嘴,太后似十分了解她,道:“你得琴艺先帝都曾称赞,你也莫要说什么话堵塞本宫了,今儿大家都这么高兴,你难道想让大家扫兴不成?”
太后仍旧记得那日深冬,长孙清坐在凉亭处,拧眉低头闭目,双手在琴弦上飞快游,那铮铮刺耳的音律传来,烫伤了她的耳和心,那年政变,她就是坐在雪中凉亭处。
在那场景是她一辈子也无法抹去的回忆,目光不瞬的看着眼前的女子,依旧是入宫时,她见过的模样,秀气而端庄。仿佛岁月在她身旁并没有游走,她依旧是少女初见……和九皇子相爱的长孙大宫女。
太后不知长孙清为这江山曾经做过什么,或许为了她自己!就像她所说,我将我的命,看的比任何都来得重要。灿烂夺目的光芒下,她一直都知道自己需要什么。
“其实,我有的时候觉得自己是个冷血之人,不爱任何人,只爱自己。可有时,仿佛我又爱着任何人,唯独不曾爱过自己。”那夜,她的背影就这样留给太后。那一年,九皇子杳无音讯!
听过长孙清琴音的不多,知晓她会弹琴的人更是少之又少,这下可来了好奇心。菲儿亦是没有听过长孙清的琴音,只听过她唱过曲子,知道她懂得医术,知道她会下棋,作画也是个能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