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夫子公公已不再是当年那唯唯诺诺的小公公,多了份沉稳,朝长孙清轻轻行礼,长孙清送他一包他最喜欢的茉莉花茶,他恭敬的接手,长孙清问道:“春日大宫女呢?”
“春日大宫女今儿身子有些不适,歇息,眼下怕是要醒了。”小夫子恭恭敬敬道。长孙清含笑的看了他一眼,道:“我坐这里等她吧,反正我有时间。”
菲儿搬来椅子,长孙清闲闲的坐下,小夫子正要为她沏茶,她摇头道:“不用了。”鞠苑院中有棵粗壮的树木,长孙清记得她在鞠苑时候,这树就这般大了。
树下三少女悄悄朝长孙清这边看来,就见一秀气女子随意的坐在一把椅子上,极其的优雅,身旁仿佛透着一层薄雾。她一身绿色宫衣,一看便知是大宫女,见小夫子公公对她恭敬有加,且身旁还有宫女伺候,暗自猜测莫不是那个宫的管事。
“咳……”春日大宫女瞧见三目心思飘移,咳嗽一声,三女吓得一动不动,收回视线垂眸。长孙清淡淡一笑,春日大宫女的确严厉,初来乍到,长孙清对她是极为讨好的。
“今日你有空过来?”小夫子搬来一把椅子,含笑道。
长孙清不答反问:“天气凉了,你的腿可好些?”菲儿从袖中取出一包药,长孙清道:“这药每日熬制半时辰,而后泡脚,效果十分的管用。”
春日大宫女微微动容:“难为你每年都记得。”长孙清道:“你是我的授业恩师呢。”话虽说的夸大,却也不假,长孙清初入异世,春日夫人便一直照顾着她,并非只因只身利益。
长孙清看向院中三人,问道:“她们三人如何?”
春日大宫女道:“都是守本分的人。”长孙清道:“合适的话,我讨一个吧。”讨大宫女以来都是要以主子嫔妃等身份才使得,春日大宫女点点头:“到时候你挑个。”
二人闲聊了片刻,长孙清起身道:“我走了,有空就过来看你。”转身离开之时,看向院中的三女一树和那秋色,微微凄凉一笑。
傍晚,鞠苑三女一同用膳,小夫子熄灯,三人皆知小夫子公公为人不错,便询问今日那位大宫女是何人,小夫子公公道:“是长孙亲督。”
三人异口同声道:“长孙亲督?”那样秀气的面庞,那样羸弱娇小的身子,那样从容祥和的气质,为何和传闻不一?三女面面相觑!
熄灯以后,她们想着便是长孙亲督,一个颇有实权的女子!一个受主子们纵容的女子。若长孙清那时,向往的是傅雯,此刻她们向往的则是长孙清。
长孙清和菲儿漫无目的的走着,忽来到一处荷塘,长孙清道:“明日我们院中也弄个池塘吧,养些鱼儿,可以钓鱼。”菲儿诧异,道:“长孙亲督?小院内弄个池塘就显得小了些……”
长孙清没在言语,只是说道:“你先回去吧,我想一个坐一会。”在池塘旁坐下,看着池水中闪动的鱼儿,长孙清的神情是愉悦的。
菲儿点点头道:“长孙亲督晚膳想吃什么?我这就回去做。”
长孙清微微想了片刻,摇摇头道:“只要是你做的,我都觉得好吃。”的确,菲儿做什么,都让她垂涎不已,这身子也越来越胖了,要是御厨有她这等功夫,也就不劳烦菲儿了。
菲儿去后,长孙清低头看着鱼儿,目不转睛,甚觉得有趣,恰巧这时菲儿折回,长孙清便让她唤人带一鱼竿,她说要钓鱼。长孙清心中想着,日后这鱼塘便就是她的,明日放些可吃的鱼儿进去,好日后钓。
过了片刻,一个宫女匆匆赶来,拿着鱼竿和诱饵,长孙清认得这宫女,是邵阳殿内的宫女,长孙清随意问道:“皇上在做什么?”
宫女道:“钱妃和皇上正要御书房内……”微微不敢看长孙清的神情,长孙清和皇上,在邵阳殿宫人们看来,那可是禁语。长孙清盯她片刻,心中生疑,便不再言语。
“没事了,奴婢便去了。”那宫女仿佛甚是惧怕长孙清,神情显得十分胆战心惊,长孙清不由好笑道:“我很可怕么?为何你这般怕我?”那宫女猛然摇头,更是惊恐不定:“奴婢没有,长孙亲督误会奴婢了。”
长孙清也不逗她,摆手示意她离开。
过了半个时辰,长孙清已经泄气了,收起鱼竿,觉得这宫中的鱼儿果然娇气,个个都是鱼精。池塘旁是一片茂密的花丛,长孙清刚收起鱼竿,就瞧见花丛之中走出一宫女,长孙清除了认识宫中个个主子身旁的贴身宫女以外,是极少认识其他人的,那宫女走过来,朝她行礼,模样有些不伦不类,显然是个新入宫的宫女。
长孙清问道:“什么事情?”
宫女身形高大,身子微微纤细,轮廓近似国字脸,脂粉涂抹的惨不忍睹,长孙清皱眉看着她,就见她道:“长孙亲督,我家主子有事唤你,她就在花园后的凉亭处。”
“你是哪个宫的?”长孙清问道。
那宫女道:“海陵宫。”海陵宫,安妃的宫殿?长孙清上下打量那宫女,随她一道来到花园处,穿过花园,并没有瞧见所谓的凉亭,长孙清疑心顿起,正要回话,就见那宫女忽然转身强制将自己扑到在地,一把匕首插入右肩膀,长孙清正要喊叫,忽然闻见一股淡淡清香味,脑袋一歪,就这么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