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清也因九皇子的原因,被宜妃特意关注一番,问道:“你和九皇子究竟是怎么认识的?”
长孙清摸不透九皇子是否将他们的相遇过程说给了宜妃听,若捏造查出事实来,那可是挨板子的大罪啊,当下也不敢隐瞒,说出一半,漏掉相吻那半,宜妃娘娘眉眼笑开花儿来了,轻声道:“九皇子我一见就知道不是善意的主儿,可心眼却很好!”
宜妃的笑,长孙清实在琢磨不透,只好跪在一旁默不作声。宜妃看她一脸的乖巧,复问道:“你复姓长孙是么?”
长孙清点点头道:“是的,奴婢复姓长孙,贱名长孙清。”她低下头,面色极力做出恭敬之色,在这稍有的不卑不亢,宜妃见她识大体的模样,笑道:“长孙可不是贱姓。”
满额头的黑线,长孙不是贱姓,意思就是我是个贱名儿?可她也没有说长孙复姓是贱姓。
宜妃长叹一声,看向长孙清悠悠叹息一声:“长孙复姓,乃我朝开国将军的姓氏。”长孙清浑身一抖,没有料到她这姓也有这般的来头,初入深宫,鞠苑之人得知她复姓长孙,对她不免多了一丝恭敬,她原本不知何因,桑娴方道:“长孙之姓,乃我朝一个将军。”此事就这么过了,岂料这个将军竟然有这般大的来头。
“我第一眼见你,就颇觉得好感!明儿你就上林儿大宫女那里,让她好好教教你,这和韵宫日后林儿一人是忙不过来的,得有个帮手才行!”宜妃见她面露喜色,也笑了笑,挥手道:“退下吧。”
长孙清恭敬的退了下去,在无人之地,抱着一个大树猛打,心中狂笑不已!这是她多年发泄情绪的一种方式,因前世乃外交官,受到压力荣誉颇大,可为注意企业形象,不能大笑,大发雷霆。
“你这个死丫头,抽什么风?”九皇子见她背影古怪,抱着一棵大树手舞足蹈,心中就来气。也不知怎么,只要一见长孙清,他那股气儿来的快,去的也快,如同现在!长孙清一个转身,面带微笑的看着他,眼神神采奕奕,更是笑弯了嘴角儿,恭敬地行礼道:“奴婢参见九皇子!”
虽她心里不怎么待见九皇子,可实在该好好感谢他一番,若没有他,她也间接见不着宜妃,这出人头地之日怕也遥遥无期了。
九皇子见她对自己恭敬,面色缓了缓,眼中多了一丝笑意,问道:“你刚才在做什么?”
长孙清目不斜视道:“奴婢见此树如此的粗壮,看看可否一人能环抱。”
九皇子盯着她,突然让他们诧异的时候,九皇子做出刚才长孙清怀抱树木乱抖得姿势来,那模样,那气氛,相当的诡异至极。长孙清目瞪口呆,小数子呆若木鸡。
九皇子不抖了,脸上也没有笑意了,喝道:“你这个死丫头,耍本皇子是不?”
长孙清扯扯嘴角,扑通就是一跪,双眼泛红,咬要双唇道:“奴婢没有。奴婢就算死,也不敢欺骗皇子。”
长孙清和林儿相处仅一日,若她再看不出林儿对她的敌意,那么她真就是傻子。林儿是个高瘦弱冷的女子,因身子瘦,更显得高挑。一双看似温柔的眸子下隐藏的不仅是睿智,还有阴冷的狠绝。
这个女子,跨过她,长孙清日后定能平步青云,扶摇直上。宜妃乃后宫四妃之首,出身高贵乃其次,四皇子如今越发得皇上的信任和重用这才是最为重要,若能在此时得宜妃的重用,四皇子也会另眼相看,若日后四皇子能登基为帝。
宜妃将长孙清分给林儿,让林儿好好带长孙清历练历练,对她多多关照一些。长孙清又说自己能识文断字,宜妃颇显惊讶,又重新估量的看看长孙清。
长孙清道:“奴婢的家父乃当地有名的读书人,对奴婢管教甚是严厉,就连看账簿都唤奴婢呢。奴婢这一生本事全是在家父手中学来!”说着,最后竟然抹泪起来,抽噎道:“奴婢之家乃南方洪发之地,一朝间,家没有了,相互依偎的亲人也不知所踪。”
皇上吩咐下来,四皇子全面负责南方洪灾,宜妃作为四皇子的母亲,自然也是颇关注此事。听长孙清凄婉的身世,又见她哭的好不可怜,心中一柔,毕竟长孙清的与四皇子想必,小不了多少。宜妃虽出身高贵,性子却是四妃之中最好,无论是性子脾气,素来温和。
“好了,莫要再苦了,伤了眼睛可不好。”宜妃娘娘亲自上前扶起她,见她一张秀秀气气的面庞仅是隐忍的凄苦,宜妃叹息一声,道了一句:“可惜沦为了大宫女。”
宜妃娘娘用膳,带着桃红一干伺候之人离开。长孙清看着宜妃娘娘一行人远去的背影,思绪微微停留在宜妃娘娘最后那句不明深意的话中。宜妃娘娘似在惋惜什么,这种惋惜,并非出于对一个大宫女的怜悯和同情。
眼眸光线闪了闪,视线一暗,就见高挑的林儿站在身前,似笑非笑的瞧着自己,长孙清小声道:“让林儿管事看笑话了。”语毕,擦了擦眼角的泪痕。林儿低眼嗤一声笑了出来,长孙清闻那冷哼,缓缓抬头露初干涩的笑意道:“日后林儿管事吩咐。”
长孙清被林儿慢条斯理的打断,似笑非笑道:“长孙大宫女,你的演技真是绝妙的高超,哭哭鼻子,诉诉苦水就能博得宜妃娘娘对你的同情。”林儿继续嗤笑一小声道:“说什么自己能识文断字,说什么自己还能看账簿,也不怕做起真章来,害自己掉脑袋。”
林儿说的轻柔无比,带着隐约的讽刺,轻柔的看向长孙清。兴许缠病在身,林儿面色依旧有些苍白,笑容即使轻柔,看起来却有另一番滋味。长孙清盯着她的黑漆漆的双眸道:“林儿管事,我对娘娘所说的,没有半句假话,句句千真万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