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莲儿长孙清的确也不怎么喜欢,犹如一只高傲美艳的孔雀,实则郝莲儿并非拥有上乘之姿,若不是她乃才女著称,想必没人注意她。
郝莲儿弹琴,声音美妙悦耳,瞧见各位佳丽的神情,就知晓郝莲儿的琴艺已到巅峰。长孙清琴略懂,后来安妃和武昭仪之女授课时,她也曾让那老师教过自己,忍不住想拍手叫好,郝莲儿虽然自己看着不喜欢,但的确有满腔才艺。
出乎意料,郝莲儿来长孙清跟前,盈盈一拜,道:“听说长孙亲督的琴,人间仅有,可否赐教一二?”
众人呼吸一滞,就连皇上也稍稍一愣。菲儿在长孙清身后给郝莲儿一个白眼,不知死活的女子。长孙清稍稍惊愕后,缓缓一笑:“人间仅有?谁说的?我倒要找那人跟我对峙一番。郝小姐可否告诉奴婢,是民间传闻,还是道听途说?”
郝莲儿面色微微闪过尴尬,继而俯身又是一礼:“民间传闻。”
民间传闻,长孙清又岂能不知?稍勾嘴角儿,长孙清道:“若非郝小姐真信那民间传闻?”无论这琴,长孙清奏的好与不好,若不好,反倒是讽刺郝莲儿真信了民间传闻。
郝大人已经在一旁急得跳脚了,忿忿地盯着自家女儿。
郝莲儿依旧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长孙清心道真是个木鱼脑袋,心中泛起一股怒气,话音也重了不少:“奴婢虽然不会奏乐,可懂得下棋。就好比郝小姐无过人美貌,可有满腔才艺,这二者都是一样的。”
郝莲儿面色瞬间变化莫测,长孙清不再理会她,朝郝大人道:“听说好大人还有一庶出之女是么?今日可来了?”
郝大人道:“不曾入宫。”
长孙清道:“据说你这千金棋艺超凡,明日让她入宫,跟奴婢对弈一盘如何。”含着微笑,余光看向郝莲儿,见她面容已经沉下,心中多少有些叹息。郝莲儿要强,可惜……
长孙清瞄眼看向皇上,皇上说了一些客套话,也就作罢,气得长孙清在那里直翻白眼,一挥手,怒气冲冲的离开玄武殿,菲儿快步跟上。
直至长孙清再不过问纳妃之事!邵阳殿如今看着就让自己心烦,唯有每日听着小数子的汇报,也懒得理会。舞才人怀有身孕,皇上也极少和她触面,这倒是让长孙清稍安心一些。
小数子今日道:“皇上今天跟奴才说了一些奇怪的话。”
“皇上说,舞才人只是莫一种念想罢了。”长孙清和菲儿面面相觑,莫非皇上心中存着什么人?长孙清摇摇头:“我看着皇上长大,他若心中又念想之人,铁定是某宫中的宫女罢了,若真是那样,他宠幸一个宫女我不足为奇,随他去好了。”
她的确好奇皇上为何喜欢舞才人,想必其中另有原因。
再过一月,舞才人的孩子始终没能保住,尽管长孙清用尽了法子,也无法保住这个小小的生命。皇上面色有些难看,长孙清道:“舞才人身体无异状,胎儿也正常,为何……”顿了顿,道:“除非她堕胎次数较多。”
这不是没有可能,据说舞才人和当地的富商官员关系较好,她一绝色女子常常受到他们的“照顾”不用多想,也能猜出几分。
让人颇感意外的是,经过孩子这事,皇上只是册封她为舞昭仪,算是对她的补偿。一连好几日都不成上东岳宫,就连这女子也不愿意多提。长孙清实在不知皇上心中想法,莫非是传说的青春叛逆期?
深秋天寒,长孙清今夜打算早些歇息,小数子提着宫灯就往这边跑,说皇上喝醉了,说胡话呢。长孙清一路问小数子:“皇上遇烦心事了么?”
小数子道:“没有,舞昭仪失去孩子后,皇上就一直没多少心情,今日舞昭仪入邵阳殿,皇上打发她走了,舞昭仪便开始哭哭啼啼,最后皇上一怒之下,命舞昭仪日后不得踏入邵阳殿半步。”
越听,长孙清眉头拧得越紧。
来到寝宫,皇上小声道:“长孙亲督进去吧,奴才在这里候着。”
深夜烛光闪烁,长孙清想起了先帝曾经也醉过一次,触景生情,长孙清心中真不好受,孩子不知不觉中长大了,有的时候,自己说什么,也不会像小时那么乖巧听话了。叹息一声,为人父母,真难啊。
忽然,一个黑影带着酒气闪在长孙清面前,长孙清吓得倒退一步,定眼一看,居然是醉态百出的皇上。看着自己孩子成了这副模样,又是当朝天子,长孙清喝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皇上对上焦距,看着长孙清,痴痴的叫一声:“长孙姑姑。”长孙清不多话,到上一杯热茶,啪啦就往他脸上泼,皇上一涮脑袋,仍旧伤心的看着长孙清,颇感委屈。
仿佛是儿时那样,只要一觉得有委屈,他就会拿出这等神情看着长孙清。长孙清心道一句话:果然慈母多败儿。心中一柔,道:“你这是怎么了?有什么烦心事,跟姑姑说说,兴许姑姑能帮上忙呢!”
他拉着长孙清的手不放,嘟着嘴,道:“你帮不上朕的,你帮不上朕的。”长孙清耐着性子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皇上显然已经醉了,他抬起朦胧的眼,那眼像极了他的父亲。
“朕不想要什么妃子,朕谁都不喜欢,为什么偏偏每个人都要朕纳妃呢?就连姑姑你也要朕纳妃。”长孙清不知皇上到底为何而醉,刚才进殿的时候,已经吩咐人准备醒酒茶,一小宫女哆哆嗦嗦的端着茶,躬着身子站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