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料长孙清姿色不过尔尔。
深秋响午难得见着太阳,长孙清饿着肚子拖着步子回了小院。菲儿早再院口张望,瞧见长孙清,她这口悬起的心总算事落地了。菲儿眼神哀怨:“长孙亲督让我好等啊。”
长孙清瞧她小媳妇模样,心中想到她和索才二人,菲儿伺候她了十几年了,早已不再年轻,这么好的姑娘,长孙清不愿意耽误了她。思量着今晚问问菲儿的意思,想必索才事不会亏待她。
菲儿瞧见长孙清的神情带着三分暧昧之意,面色微微一热,道:“长孙亲督还不快进去,廉亲王可等了一早了。”见长孙清一呆,菲儿掩嘴笑道:“我已经告诉廉亲王了,廉亲王有话跟你说呢。”
可不是,一进小院就见廉亲王坐在树下看书,瞧见长孙清道:“回来了?”虽然面色无异,可那灼灼生辉的眼神却让长孙清心中为之一暖。这个孩子,廉亲王还是期盼的。廉亲王同长孙清吃了响午,饭间气氛温馨不已。
长孙清想起落荒而逃的模样,心中又是觉得丢人,又是觉得好笑。吃了一块鸡肉已经笑出生来。廉亲王不知她笑什么,也是淡淡一笑。
“秦儿年纪已经不小了,听说他今日和尚大人的千金走的颇近,我想着过几月给他完婚,你看呢?”廉亲王问道。
长孙清心中想的便是尚大人乃是五品官员,青夫人也不知乐不乐意。不过,秦儿是廉亲王的独子,爱屋及乌,廉亲王为皇上付出这么多,长孙清亦能做到如此。
“也好,秦儿是个老实的孩子,尚大人的千金我虽未多见,可也听说不少,是个知书识礼的姑娘,什么时候完婚看看黄历再说,青夫人为你生下孩子,也不能让她亏待,这婚来的隆重才是。”青夫人这等温柔的女子,长孙清见过寥寥几面而已,廉亲王对她亦是亏待。
看着和自己几分相似的女子,长孙清心中也生出几分愧疚。
廉亲王似乎没有料到长孙清会又这么一说,眼中带着感激之色,道:“这事就交给青夫人办吧。”
长孙清不漏痕迹的抚上小腹,廉亲王临走时搂着她,道:“孩子你就放心吧,我自有主张。”不会让你费尽心思的去寻求庇护。想当初长孙清怀上皇上,正值动荡不安,皇位动摇,长孙清无奈,为了稳住廉亲王,用他的真心相搏,才换今日的安慰,同时亦救了自己一命。
她多次错过死神,她值得庆幸。
残阳如血,长孙清靠在小院外,悠闲自在,即便是如此的随意,也难掩饰期高贵。菲儿再旁边忙的不亦乐乎,不满道:“冬日我躲在被窝里悄悄做。”她现在做的是棉袄,冬日到了,她就躲在被窝里给未来的小主子多小衣裳。
“这怕是你给我做的最后一袍子了。”长孙清支着头道。
菲儿一不留神的扎了针,惶恐道:“长孙亲督,你、你这是什么意思?”长孙清所言,再菲儿耳内,往往都是高深莫测,不知其深意。
小脸儿一白,长孙清扑哧一笑:“没什么意思,你这一辈子跟着我,做个老死的宫女我觉得亏待了你,你这么好的姑娘,早应该将你嫁出去。”顿了顿:“前些年我本以为将你嫁出去,可想到那些人未必对你是真心……”只因她是长孙清情同姐妹贴身宫女。
菲儿闪过难过之色:“我可是打算一辈子伺候你的,你这些年老赶我走,我每次想到都有气!再说了,我这个年纪已经嫁不出去了,你就让我伺候你吧!”
菲儿已经三十,长孙清不可再耽误她,坚决摇头:“不成,你不成婚那怎么成!我看索才不错,又是廉亲王的随从,他一辈子也不会亏待了你,你就安心嫁过去!”
菲儿一听是索才,不知如何是好,一面想要安生伺候长孙清,另一面对索才的确暗生情愫,左右为难之际,长孙清走过来,拉着她的手,软声道:“你伺候我十几年,够了!倘若你再坚持,是想要我内疚一辈子么?”
菲儿撇看眼,弱弱道:“可……索才并非能看上我啊!”面颊通红一片,神情无限娇羞,长孙清瞧的哈哈大笑起来,道:“放心,索才早有这个意思了。”
远远随来的舞昭仪闻见嬉闹声,微微有些愣神!
这秋而天一过,舞昭仪入宫已快满一年,长孙清这别雅的小院她倒是第一次来。
刚入宫那会,听说的满是宫中的规矩和如何侍奉皇上,等时日稍过,皇上对她的宠幸几日,来邵阳殿几次,也算是熟了。
长孙清别院她从不驻足,唯有站着台阶看向某处一平房小院,人们都说长孙亲督喜静,没有什么大事,万不得上去打扰她。
所以一直以来,她亦没有大事,也不曾上小院去拜访。
今日舞昭仪衣着不彰显华贵,唯有随意。为施胭脂水粉,素面来见长孙清,再门口处盈盈一拜,唤一声:“长孙亲督。”
深秋已至,小院树木唯有院中那株常年青依旧绿着。几盆能黄泛白的菊花齐齐摆放,为这萧条的小院增加一抹少有的色彩。
长孙清和菲儿双双住手,菲儿为她整理衣襟和袖口,拍拍她的裙摆,最后长孙清才道:“舞昭仪可莫要行如此大礼,快快请起。”
舞昭仪为何而来,长孙清心明三分,对这样女子她没有多少功夫应对,微微疲倦的靠在摇椅上,抬头见夕阳下的舞昭仪似与已往有不同之处,再看,心道是舞昭仪的确是个会下功夫的女子,知晓投其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