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皇子仿佛心情突然大好起来,眉眼皆是笑容,问宜妃:“娘娘,长孙清那丫头,您可用得着么,若用不着,给我好不好?我见那丫头实在有趣的紧,带回去成天也就没有了苦闷。”乌溜溜的双眸全是期盼之色。
宜妃余光与四皇子一触,柔声道:“那怕不是不成,长孙清那丫头,我也喜欢的紧。你又不是不知道,林儿那丫头身子不好,得有人搭把手不是!长孙清为人机灵,懂得进退有度。”
九皇子拉着她的袖袍道:“娘娘,我拿个机灵的丫头和你换成么?”
宜妃好笑道:“九皇子,你再过一年就有府邸了,可莫要这个样子了。”说完掩嘴娇笑起来。四皇子接道:“九弟,可莫要胡闹,一个宫女就让你失去方寸,不像样子了?”他面色收敛,带着沉色。九皇子有些赌气道:“什么失了方寸,我只是瞧那丫头有趣而已。”
宜妃见九皇子神情,摆手道:“好了,不说此事了。如今九皇子年纪已经不小了,是该成个家,娶个室宠。也就是大人了。”宜妃朝他眨眨眼睛,九皇子面色通红一片,瞥眼见四皇子也是面露笑意,他似被人掐住脖子一般,说不出话来。
长孙清睡意朦胧间,听见有人唤自己,一个激灵,腾地坐起来:“是林儿管事唤我么?”待视线清楚,长孙清来看清来人是个小宫女,朝她微微一行礼道:“长孙大宫女,娘娘有事唤你。”
长孙清面色一白,浑身一抖,道:“林儿管事呢?”
那小宫女道:“林儿管事?奴婢就不知道了。”
长孙清的心稍稍一松,身子略显僵硬的起身,道:“我去洗把脸就去见宜妃娘娘!”
长孙清随小宫女来到花园,远远就见一粉色帷幕的凉亭,隐约可见亭内四人的身影,长孙清心下好奇,问道:“今日宫中来的有客人么?”
那小宫女道:“四皇子今儿带歌夫人入宫请安,九皇子素来与四皇子交好,听四皇子今儿入宫,这不就忙赶过来了。”花园一旁有一小湖,湖旁坐落的便是凉亭。
长孙清来和韵宫近半月,也未瞧见传闻中的四皇子。今日能得此一见,想看看到底长何模样。她一入和韵宫,打听四皇子的事儿不少,遇人就答,四皇子是个冷言少语之人,性格十分的冷漠严肃。前些日子,长孙清听闻四皇子府上的歌夫人怀上四皇子的长子,心中也不如何滋味,可一想到吴菲菲近来和太子来往密切,心情也轻松不少。
就这一思量的功夫,长孙清已来到凉亭,就见宜妃一身露肩夏日长衫,笑吟吟看向她。长孙清一晃眼,就见九皇子一双乌溜溜的双眼看着自己,他身旁坐着一十七八岁的黑衫少年,模样俊冷,面容肃穆,想必这就是四皇子不错了。
长孙清忽视九皇子那双灼热的视线,朝众人行礼道:“奴婢参见宜妃娘娘,四皇子,九皇子。”行礼后,微微一抬头,就被九皇子那咧嘴大笑的模样给吓了一跳,心中实在不明今日九皇子是否身心不正常,莫不是中暑的缘由?
宜妃招手让她进凉亭,道:“进来吧,外面晒得慌。”
长孙清面露慌乱,道:“奴婢站在外面就好。”她话音一落,九皇子一个起身就牵起她进凉亭,不悦道:“娘娘叫你进来,你就进来,啰嗦什么劲儿?我见你对九爷我可就从未这般客气过,哪一次不是横眉竖眼的瞪着我?嘴儿都翘得老高。外面这么晒,你想中暑是么?”
长孙清低下头,立即否认道:“奴婢不敢。”心下一冷,这个九皇子说的真是夸大无比,她哪一次见他不带客气的?哪一次横眉竖眼来着?哪一此嘴儿翘起老高来着?就是知晓这个霸王在宫中不好惹,她对他可算是用尽了手段,虽比不上韩信,可也差不到哪里去。
九皇子注视长孙清片刻,大手一挥,道:“娘娘,这丫头就给我吧,我那里有几个机灵的丫头,跟你换如何?”宜妃转眼看向低头不语的长孙清,朝九皇子道:“我刚才不是说了么,林儿如今身子不好,和韵宫还要人手,这长孙大宫女就不错,你要是要去了,赔给我一个一模一样的来?”宜妃逗弄,半真半假。
九皇子知晓,宜妃待自己不比自己母亲大人来的差,若自己一再坚持,宜妃定会将长孙清给自己。于是道:“赔给娘娘一模一样的长孙清倒是没有的,但是机灵的,我还是有几个的。娘娘待我如亲子一般,一个宫女而已,娘娘就莫要小气了成了?日后我定会记得娘娘的好。”
九皇子原本就长相俊美,半说半开玩笑,最后居然撒娇起来,宜妃颇有些受不了的架势,忍不住多看长孙清一眼,见她神态恭敬,眼观鼻,鼻观心。心中对她不免多生几丝好感,是个懂本分的姑娘。九皇子见宜妃似招架不住,摇晃她的袖袍,软声道:“娘娘,我的好娘娘,您是天下最好的娘娘。”
桃红忍不住嗤笑出声,不料被撒娇的九皇子狠狠一瞪,乖乖闭嘴,若她此时不知趣,九皇子日后算起旧账来,那自己铁定是没有好果子吃得。
一直未开口的四皇子道:“好了九弟,你也莫要为难母亲大人了。你们一个不愿给,一个非得要,何不让她自己做主?”宜妃已经被九皇子摇得快散架了,忙道:“不错,这是个好主意,看她怎么做主,她若愿意跟着你,我二话不说便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