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退了众人,小数子方道:“九皇子的确喜欢那位长孙大宫女,但那长孙大宫女因怕连累九皇子,一而再再而三的将九皇子拒之门外,说九皇子乃皇上最宠爱的皇子,莫要因为自己影响了自己的前程。”
贤妃闻后轻轻挑眉,似有些意外,小数子看她神情,继续道:“九皇子对她的冷漠与拒绝越发上心起来,原先本带着作弄之趣,想好好给那长孙大宫女一点颜色看看,娘娘知道,九皇子一向是心高气傲的人儿,被长孙大宫女这么一拒绝,也就渐渐动了真感情。”
贤妃的面色逐渐转沉,小数子当下急道:“九皇子之所以未告诉娘娘,那是因为九皇子原先不知自己的心,待明白以后,宫中又发生的事,九皇子怕你担忧,打算缓缓再告诉娘娘,这不,一缓,九皇子就下了南方。”再没有脾气的贤妃也有怒火心中烧的时候,她心疼的儿子居然瞒着自己!这样想着,心中越发不是滋味,一双好看如秋水一般的双眸怒视小数子。
小数子那袖子擦了擦脑门的汗,扯开嘴笑道:“娘娘您先莫气了,待九皇子南下回来,好好训一番就成。”这事被他没心没肺的说出来,贤妃似笑非笑的冷笑:“你也要一并受罚,居然和主子一起瞒着我。”小数子点头哈腰一片。
过了一会,贤妃的气稍好一些,道:“方才听你说,那叫长孙清的大宫女也是个体贴的姑娘,能为九皇子打算实属不易。”
小数子插声:“可不是么,吴大宫女和桑大宫女哪个不是顺着杆儿往上爬,巴不得以后能得一片天下呢。还有谁能将九皇子这么尊贵的人儿给拒之门外的道理。”
贤妃幽幽叹息一声,拢了拢单薄的外衫,眼中带着少有的怜惜:“我还是明白的,这宫中究竟谁待我儿真心的好,我看的十分明白。小数子,你似乎知道的不远远是这些吧,既然都说了,也不必瞒着我。”
小数子看她一眼,点头:“九皇子多次上宜妃娘娘那里讨人,让宜妃娘娘将长孙大宫女送尚香宫来,宜妃娘娘每次均蜿蜒拒绝了,说九皇子只是一时的迷恋而已,莫要动了真格,让皇上知道,那不是要受罚的,再者如今宫中已经这么闹腾了,九皇子再出这一差,宫中恐怕久久无法宁静,毕竟主子和大宫女之事,律法虽未大致的规定,却也十分的明白,二者不可有私情。”
贤妃点点头,小数子又道:“九皇子年少情真,也未将此话听进去,再讨长孙大宫女后,宜妃娘娘终于松口了,让九皇子随廉亲王一道南下去历练一番,待九皇子回来,二话不说的将长孙清送尚香宫来。”
贤妃目光转柔:“宜妃娘娘还真是用心良苦啊。”话中一顿,偏头问小数子:“依你对九皇子的了解,你认为九皇子南下回来,可对那长孙清依旧含有情愫?”她的儿子,自然是了解的,估摸是了。
果然,小数子点点头:“很难说,九皇子的性子倔强,恐怕不会轻易放手。”
贤妃点点头,喃喃道:“是啊,他打小就是这样的人。”忽然惊呼一声,身子一软,侯在一旁的小数子慌忙上前扶着她,她摆摆手,道:“不碍事,只是累了,你先下去吧。”
小数子眼中闪了闪,躬身退了下去,到门口时,听见贤妃道:“宜妃娘娘。你真是。”
太医来尚香宫时,被人悄悄带了进入,贤妃躺在卧榻上,面色苍白,似瘫软成泥一样,浑身乏力的很。她的贴身小宫女文儿放下粉帐,太医隔着帐子为贤妃把脉,一张老脸带着不易觉察的惋惜,文儿轻声问道:“太医,娘娘如何?”
那太医最终忍不住叹息一声:“贤妃娘娘,恕老臣直言,娘娘这病可莫要再拖了,这样下去。恐怕。”
贤妃打断他,声音平静:“如果及时医治,能拖几年?”
“最多三年。”老太医道。文儿一听,面色惨白惊呼的叫一声:“娘娘。”而后扑通跪下,道:“娘娘,您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九皇子考虑啊,九皇子如今还未成家,您怎么就这般忍心丢下九皇子不闻不问啊娘娘。”文儿连磕几个响头,贤妃终于点点头,面色有些动容:“我的儿啊。我怎么忍心丢弃啊?”
贤妃出身算不上高贵,封妃已经是不得已为之,若不是生下九皇子,贤妃此时估摸依旧是个昭仪的身份。那老太医虽不知贤妃为何不让人知晓自己身患重病,但他眼中,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恪守本分即好,少听多做。
九皇子和长孙清二人的传闻越演越愈烈,长孙清却像旁观者一样,面容无丝毫异常之处,该做什么就做什么。这日,和双双相交颇好的一个小宫女说,双双因服侍歌夫人不周,被林儿大宫女给好好训斥一顿,听说还挨板子了。长孙清心里明白,林儿这是借机发泄自己心中的怨气,心中冷笑,带着药和一些双双爱吃的点心,推开双双的住门。
林儿去侍候歌夫人,双双自然也去了,二人住在偏院子,宜妃又调了二三个人手过去,也算是和韵宫一独处的小院子,长孙清肚子一人去见双双,面色带着亲昵的笑容,道:“双双?”
双双爬在卧榻上,抬头见长孙清,有些意外:“长孙管事?”
长孙清见屋中只有她一人,笑了走进去,看她朝天的屁股,轻声问道:“还疼么?”双双摇头道:“不怎么疼的。”
拿出袖中的药,将房门关上,转头见双双的神情,笑道:“我听说你受伤了,寻了药,这就给你敷上,如今这天儿,伤口不治那可不成。”露出浅浅的梨涡,长孙清笑的亲切无比,双双双眼微红,也只说了一句:“有劳长孙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