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二人寻欢直至黎明,长孙清方才沉沉睡去。她醒来之时,巧儿伫立一旁,轻声道:“九皇子走了。”
长孙清一时没有反应,巧儿看着她,长孙清身子一动,轻嗯一声算是作答,梳洗过后,上了正殿去贤妃那头请安。
半路跑出一人影来,朝长孙清行礼,面色微微焦虑之色,更多的是担忧,长孙清正要询问,他便道:“长孙管事,快快藏起来吧,皇太子侧妃家人来寻你,说你和谋害皇家子嗣有着重大的关系,让你说个明白。”
“长孙管事……”巧儿惊呼一声,双目瞪圆的看着长孙清,长孙清面容转白,眼神闪过一丝慌乱之色,最后逐渐镇定下来,问来人:“贤妃娘娘呢?”
“贤妃娘娘正在里头应酬呢。来人强势,且有太后坐镇,贤妃偷唤奴才让你藏起来,等这头过来。”小太监一边说着,和巧儿合伙将长孙清朝内拖去,长孙清走了几步,折了回来,眉头紧锁:“藏?能藏哪里?倘若今儿贤妃娘娘叫不出人来,太后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巧儿急道:“贤妃娘娘好歹是主子,又是九皇子的生母,谁能将娘娘如何?倒是管事您只是一介奴才,如何和他们斗?”
一旁小太监附和:“巧儿姐说的没错。”
长孙清摇头,远处隐约有些响动,听在心中感觉十分温暖,目光悠远道:“躲得了一时,如何躲得了一世?贤妃这事她如何插手分辨?九皇子如今正得势?此时千万不能节外生枝。”
巧儿和那太监一阵沉默,只听:“该来的,早晚会来。”人已经远去。
贤妃披上高贵素雅的淡蓝色长袍,一挥袍摆,面容冷锐:“长孙清是我尚香宫的管事?岂是你们一个个想带就能带走的?将我尚香宫置于何地?将我贤妃置于何地?将这宫规置于何地?”贤妃落地有声,扫过众人,冷哼道:“没有太后的懿旨,皇上的圣旨,休得踏入本宫。”
台下众人面色各异,长孙清隐身在柱后,冷冷少过众人,深呼一口气,抬步走了出去,面色从容,神色淡定,轻声唤道:“奴婢给贤妃娘娘请安。”
贤妃一转身,盯着她,怒视身后尾随的巧儿和那小太监,一字一句道:“你来干什么?“
长孙清淡淡一笑,眼中不屑:”奴婢听说有人向贤妃娘娘讨奴婢,说奴婢谋害皇家血脉。这么大的罪名,她们不要脑袋的想要污蔑陷害奴婢,奴婢要死之前也得伸冤才是。自皇上登基以来,国泰民安,乃我朝有名的贤德圣君,圣上的子嗣,他自会调查的一清二楚,也会给奴婢一个说法。“
犀利的少扫众人一眼,长孙清风轻云淡道:”倘若不是奴婢所为,这祸头可得有人担待,无懿旨和圣旨便擅闯尚香宫,这可是大罪。“果见众人一哆嗦,长孙清的笑更冷几分,转身朝贤妃道:”娘娘护奴婢,奴婢感激不尽。可奴婢也想早日将谋害皇子的亲凶找出来,绳之以法,这样才能洗脱奴婢的冤屈!奴婢相信,会给奴婢一个公道的。“
她是尚香宫的管事,身份也就不一般了,太后和皇上看在贤妃娘娘的面子,总该给一个正面的说法,另有深意的看了贤妃一眼,贤妃一怔,随即会意道:”这事由皇上亲自审问,文儿,上邵阳殿,将皇上请来。“
太后那头是去不得的,太后对太子的偏见可不是一日二日,再说,上次长孙清挨了痛,这次自然要退避三舍。
后宫之地,其实寻常官员能来的?皇太子侧妃之母,还有其他看热闹的昭仪等人!贤妃狠狠扫过众人一眼,几个凑热闹的下品嫔妃纷纷朝贤妃行礼,退了出去。
贤妃坐在正殿主位,吩咐宫人上茶,众人点头道谢。贤妃轻哼一声,瞟眼见长孙清与平日无异,该做什么便什么。贤妃不仅佩服她的好气魄,临危不惧,十五六岁的少女,能做到她这般,极少了。
实则,长孙清心中害怕!若输了阵势,其他人自然起疑心,大家见她若无其事,也会多少有些顾虑,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俗话都这么说了,她怕什么?
和韵宫,宜妃一方作画,一方听宫人来报,笑意全无,最后落款之际,笔锋一抖,一墨点毁了全画。徐徐直起身,宜妃微微皱眉,尔后回复清明,笑了笑道:”长孙清那丫头可真是坐不住的主儿,什么事都有她的份。“
谋害皇子之事。她可真不知是否真有其事。不过长孙清那胆子,她就不好说了。
长孙清躬身退了下去,隐身在拐角处,拉着巧儿的手道:”你吩咐人去正门和后门守着,若九皇子来了,千万要拦住了,以死也要难住。“
巧儿颇为难道:”依照九皇子的性子,我们怕是难不住的。“
长孙清摇头轻声道:”九皇子不比以往那般任性了,有的事他是明白的,告诉他,倘若她不想让我死,就不要进来掺和一脚。“
巧儿错愕的抬头,长孙清问道:”怎么了?“
”长孙管事,若是有七皇子袒护你,皇太子侧妃估摸也不能拿来怎样的。“巧儿顿了顿,复道:”顶多是责罚!她们无凭无据,反不了天。“
巧儿心思慎密,却看不清楚此事的背后。长孙清摇头,有些疲倦道:”能上尚香宫来公然要人,她们估计已经有把柄在手。再说,九皇子若袒护我,难免落下口实,再来一笔,到时我可是吃不完,还要兜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