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亲王也不看她,长孙清看着远去廉亲王的背影,朝蕊儿道:“王爷心情不好,你莫要放在心上。”蕊儿毕竟是刚进宫的宫女,廉亲王她毕竟不甚了解,外加主子的行径其实做下人能知道的?
蕊儿没有料到长孙清宽慰自己,惊讶尽显,有些尴尬道:“奴婢不敢。奴婢只是真关心廉亲王。”
长孙清挑眉,挂上轻柔笑容道:“你的好,王爷日后看得见的。”目光追随廉亲王,见他站在远处等着自己,长孙清道:“我走了。”
长孙清没有亲眼目睹大牢是何等模样,被安排在一小房间等候,长孙清打量周遭,一桌,一卧榻,便是全部,连茶具都没有影子。
“王爷。”一官员模样的中年男子身后跟着一小厮,那中年男子瞧见长孙清时,有些诧异,那神情也是瞬间即逝,续而回复平静,对长孙清也十分恭敬:“大宫女。”
长孙清姿态高雅,朝那中年男子微微屈膝,不卑不亢,神色淡然:“奴婢长孙清见过大人。”那男子估计听过长孙清的名儿,愣了愣,笑道:“见过长孙亲督。”眼神带着细细打量。
廉亲王轻咳一生,那中年官儿眼中闪过一丝胆怯,转头朝小厮道:“快给王爷和长孙大宫女上茶。”那小厮手脚十分的麻利。
上完茶,廉亲王轻抿一口,转头朝长孙清道:“喝吧。”
“谢王爷。”长孙清端起茶盅,轻轻一闻,这是廉亲王最爱喝的“清竹香”,这茶上等,而且价格不菲。长孙清接着喝茶的档,复瞧了那中年官员一眼。之所谓文武百官,长孙清对朝中官职知晓甚少,见这官儿有“清竹香”,估计来头不小。
想必他是大牢中管事的主儿,这么重要的关卡,纷纷对他巴结之人每日定会络绎不绝!又投其所好,廉亲王当政,他又不费吹灰之力得来“清竹香”,看来贪污的东西不少。
廉亲王似无意间道:“你这儿的茶可比我那边好多了。”
那中年官儿一身暗红色官服,头戴高帽,身经百战官场多年,这点意思显然听得一清二楚,面带惶恐道:“这茶叶是下官特意派人千寻万寻,采来的新鲜茶叶,原本想送给王爷,可王爷整日工作繁忙,下官找不着机会,所以就存起来,改日有机会见着王爷了,就献给王爷。”
这人不愧处事圆滑!
廉亲王道:“人呢?”
那中年官员慌神道:“下官这就去催,这就去催,怎么能让王爷久等呢?真是一个个不知死活了。”嘟嘟嚷嚷的退身,小厮也一道出去。
前脚刚踏出,后脚就听哐啷哐啷的铁链声,长孙清浑身一震,精神起来。
目光凝神门外。
二个侍卫左右攻夹,架着一身穿薄棉质破旧男子。那男子千疮百孔,浑身是伤,面目全非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那架势仿佛从地狱中受到万种酷刑走出来一样,长孙清浑身一哆嗦,心中恐惧不言而喻。
那男子蹒跚而行,这样重的伤,居然能站起来,可见是一条硬汉。长孙清心中生出一丝敬佩之意,浑浊的严重时倔强与挣扎。僵硬的深深脖子,就见一华贵锦袍男子,他熟悉的很。他身后站着一少女,端庄大气,一股无法言语的气势。虽不算不上美丽,倒是十分乖巧秀气。
廉亲王摆摆手,那中年官儿和侍卫一干等人纷纷恭敬退下。罪犯站在屋中,心存疑惑。在他看来,无非是另一种折磨他的手段罢了。
长孙清上前走至罪犯身旁,一股腥味扑鼻而来,长孙清眉头也没有皱一下,反而笑道:“这里有热茶,喝么?”反身端起茶壶,斟上一杯,递给那罪犯,道:“这大冷的天,喝一杯暖暖身子。”
那罪犯起初不可置信,最后化为鄙夷之色,偏头沉默。即便他如今身子佝偻,可依旧高出长孙清二个头来,觉察身旁娇小佳人轻笑出声,他眉头不自觉的皱起来。
“我可没有讨好你,只是想给你喝杯热茶而已。”
眼前出现一青花瓷茶盅,还有握茶那微微泛红的素手。茶盅烟雾缭绕,闻着茶香,罪犯心中一动,就听那少女“嗯哼。”一声,他转头透过撩起的烟雾看着那少女。
柳眉大眼,神色坦然,嘴角含着笑意,隐约出现梨涡。犹豫片刻后,那茶盅已经抵在唇边,最终张张嘴,一口直达胃中,浑身都传出一股暖意。一杯见底,那少女也不看他尴尬眼神,道:“我叫长孙清,这位是廉亲王。今儿唤你来,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和目的,纯属我想看看你而已。”长孙清搬来一凳子,放在他身后,又小心翼翼的端来炭盆让他烤着。
此时这铁心男儿,被长孙清这细心体贴举措给深深打动,可转念一想他们是何人?将那感动压于身下。不动神色的坐下来,烤着火,眼神瞟过廉亲王,只觉得自己无限狼狈。
“今天我来看你,是因为你的精神意志值得我敬佩,像你这等热血男儿,实属少见。就连廉亲王对你也是赞不绝口,说要是他的手下能有你一半,也就知足了。”长孙清与他面对面而坐,当说当廉亲王时,那罪犯神色闪过一丝诧异。
故意曲解他眼中深意,长孙清道:“你不信么?我会一些小医术,给你施针缓缓你身上的痛苦如何?”那罪犯想必觉得长孙清疯了,当着廉亲王的面子给他治疗伤口。当然,能在廉亲王面前说得上话的女子甚少,这少女一身绿色冬装,一看便知是个大宫女,长孙清的名儿他隐约觉得熟悉,可又想不起曾经在那里听起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