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儿没有说话,反问道:“太子爷参四皇子一本,为何?”
桃红上前为她沏杯茶,递给她,方道:“听说南方洪水之事,四皇子至今还拖着呢。太子爷这不寻了机会就趁火打劫么。”桃红随然恨声道:“太子爷可是太过分了,将此差事推给了四皇子,明明就是自己没有能力做啊。”
林儿捧住茶杯没有说话,眼神凝神片刻道:“桃红,你先安排些事情给她们做吧,下月就是娘娘德寿诞了,我要计划核对!等过二天再说。”
桃红点点头,道:“也好。”而后说了些宽慰的话,退了出去。
林儿站在原地良久后,突然砰一声摔碎了茶杯,闻声而来的太监道:“林儿大宫女?”隔着珠帘,那小太监可见林儿面色待怒色,猝然听林儿喝道:“出去。”
小太监很少见林儿发这么大的火,微微一愣,赶紧退了出去。
林儿胸口起伏不定,恨声道:“我花了一年的努力才有今日,怎甘心让人分享?栽培?做梦!想当初我林儿可得到他人栽培,可得到如此良机?”最后,双目全是怒火。
若长孙清闻后,怕自己一番苦心皆付与东流,心中也不知怎般的恨林儿!
宜妃娘娘刚醒来,就闻门外有声,估摸怕是吵着自己,门口之人相互低语。侧耳细听才闻明白是自己儿子的询问声和桃红的回话声。
门外,四皇子一身黑袍,约莫十八九岁的模样,玉面神俊,冷漠非凡。桃红站在一旁,神色拘谨有丝不易觉察的紧张,躬身不敢多言半句。
四皇子轻言问道:“这些天我未入宫请安,娘娘可都好么?”负手而立,四皇子面色诚然若水,身姿高大挺拔。虽是十八九岁,却有股霸道稳重之气,尤其那双犀利如剑的双眸,让谁也不敢在他眼前放肆。那是与生俱来高贵,继承皇家的霸气,四皇子的冷和严在深宫可是出了名的。
桃红慎言道:“娘娘这几日身体稍乏,太医诊断乃气候所致,无大碍!四爷大可放心便是!”顿了顿,复道:“除外,娘娘气喘之疾前天复发,太医吩咐,若能安素心境,莫焦莫愁皆可。太医开了方子,如今稍好一些。”
四皇子点点头,眉头微蹙,剑眉稍一挑,问道:“林儿管事呢?”
桃红道:“林儿管事这几日身子不适,娘娘特意准许不用操劳,在竹园休息几日。”
四皇子神情淡然,低问:“为何身子不适?可派太医诊断过?”呼呼一阵清爽的微风拂过,将他袍摆翻卷起来,乌发飞扬伤灼了桃红的眼。桃红稳稳心中那丝丝颤抖,轻声道:“太医诊过了,说是劳累所致,修养一段时日即可,没什么大碍。”
四皇子点点道:“林儿服侍娘娘也算是尽心尽力,这和韵宫靠她一人打理,实在委屈了她,改日派个机灵聪慧的宫人过去帮她打理,可让她好生休息一番。”
桃红点头称是,将鞠苑来的三个大宫女之事一一说明,四皇子闻后正欲说什么,屋内,宜妃声音响起,桃红道:“娘娘醒了。”而后朝四皇子道:“四爷既然来了,就随奴婢去见见娘娘吧。这几日四爷未入宫,娘娘成天念叨您呢。”
宜妃靠在卧榻,一张雍容华贵的面庞全是溢出来的喜悦。
四皇子行了家礼,宜妃虚扶笑道:“几日未见你,让我好好看看你。”招手示意四皇子近身,一旁桃红掩嘴笑道:“娘娘一日不见四爷,心里就想得紧!奴婢也不打扰二位主子,奴婢告退。”说完体贴的躬身退了去。
宜妃抿笑不语,待桃红离开方道:“我听说太子参了你一本,据说是南方闹洪之事,皇上还为此处罚了你?”她面色闪过忧心之色,蹙起好看的双眉,冷眼道:“太子近来得宠,嚣张的越发无天了。”
四皇子拍拍和宜妃相握的双手,露出难得的微笑,轻声道:“母亲大人宽心,此事儿臣自有主张,不会失了分寸。母亲大人也莫要担心儿臣,若为儿臣之事惹母亲大人身子不舒坦了,儿臣心头实在难过。倘若父皇知晓了,也会责骂儿臣的不孝。”
宜妃柔柔一笑,而后叹息一声道:“你是我孩儿,我作为母亲怎能不为你担忧?太子素来嚣张贯了,如今皇后娘娘大去,太子更是无法无天了。皇上和皇后的感情一直很好,宠爱太子也不是一日二日的时候,你素来博太子不满,若有一日。”宜妃最后一声化为哽咽,难过不已道:“你该如何是好?我们母子又该如何?”
四皇子神色一凛,沉声道:“母亲大人莫要担忧,儿臣认为此事并非是件坏事。儿臣还望父皇多多宠爱太子,太爷越嚣张,名声也就越狼籍。父皇是与江山社稷为重的帝王,他不会不明白,这样的江山落在太子手上会是如何德局面。”
宜妃面色逐渐稍缓,转眼看他,轻声道:“你说的也在理儿。”
四皇子又道:“表面他是欺负我,可实地里却为我拉拢了不少人心,就连素来温和的二皇子昨日都和我私下闲谈,言语皆流露对太子的不满,且对我有拉弄之意。照这样下来,即便是父皇有意传位于太子。”四皇子高深莫测道:“人心不合,父皇如何传?”
宜妃沉吟点点头,长叹一声,神情一扫开前的忧郁,眉眼皆活跃起来,带着骄傲道:“我的儿,比他们来的都要好,太子嫉妒你,将你定为他头大劲敌!日后你可要小心提防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