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摸淑妃已经猜出儿子定做个什么好事,自己的儿子,她怎么不了解?长孙清淡淡道:“还是送七皇子回去休息吧,这大冷的天可莫要冻着了,有机会跪的。”
淑妃霍然起身,双目瞪圆,怒不可遏道:“长孙清,你不要得意。别以为皇上罩着你,你就能高枕无忧了,你、做、梦。你嚣张不了多久,哼,皇上早就私拟一份奏章,那奏章可是写着你。哼。”
淑妃离去,留下的是一房清幽的香气,久久不散。长孙清靠在墙上,想着淑妃那另有深意的话,暗自猜测着。
这里的夜色比起其他处,更加阴森可怕,夹着风雪的大风呼啸不至。拍打着房门发出可怕的响声。桑娴看着桌上的饭菜,手中握着那泛黑的银针,一动不动。最后将那银针狠狠抛弃,双手握成拳,冷道:“你既然不仁,我便不义。”
“谁让你准备的?”明显改善不少饭菜,桑娴起来警觉。伫立在门口的矮胖管事想起白日长孙清的交代,道:“桑娴大宫女只管吃便是。”替桑娴关上房门,那矮胖中年男子大步离开。
今夜,让多少人无眠。
“亚公公,这是今年冬季需用预算,您过目。”
一大早,长孙清来找亚公公,他也在书房忙得不可开交,见长孙清来了,唤人多添一炭盆,道:“你先坐着,我稍后就好。”
长孙清点点头,安静的坐在一旁不多话。这间书房不大,布置格局相当有品位,可瞧出主人的聪慧与欣赏水品。长孙清对这件书房摆设还是相当喜欢的,决定回去也打算将书房也照这个设计。
呼啦,一股冷气袭来,布帘挑起,进来一倒茶小厮。
“好了。”亚公公道。
“这是今年冬季需用预算我已经算好,亚公公看看有什么需要弥补,还有什么遗漏算错之处。”长孙清起身将一沓册子交给亚公公,亚公公接过手,点点头:“桑娴大宫女可好?”
长孙清一怔,亚公公抬头看她一眼,她慌神道:“呃。桑娴大宫女一切都好。”
这一日,已经十一月份低。
如此紧张异常的时刻,长孙清居然在窝在书房临帖,菲儿对她的性子也逐渐熟悉,对此也见怪不怪。“长孙亲督,外面有人找你。”
长孙清放下笔,看看字儿,心情大好:“带他进来。”那字儿和那帖丝毫不差,就是神韵未到其中,还要多加练习。长孙清揉揉手臂,书房光线一亮,就见菲儿带着一小太监进屋。
放下手臂,长孙清含笑道:“你找我有事?”
小太监行礼:“长孙亲督,小的是福院打杂的宫人,总管让小的告诉您,桑娴大宫女相见长孙亲督,您看。”那小太监想必来之前下足了功夫,可是依旧有些拘谨。
在他眼中本以为见着了一个才貌出众的女子,原来只是个相貌平平的清秀佳人,想想他福院,人少,闲来无事就唠嗑,宫中什么大事小事,他们这偏僻之地哪有不晓得?
自长孙清入宫,那传闻就从没消停过,尤其是皇上下的二道圣旨,可谓是惊动了满朝。于是朝野上下纷纷扬言,长孙清是个才貌出众,媚术至极到家的女子。
好在那小太监掩饰得当,未让长孙清瞧出端倪,长孙清笑笑:“你去回禀总管大人,就说我今儿忙,他日有空再去。”
梨涡乍现,长孙清已不是二年前进宫茫然求生存的少女,此刻,她已经掌控一道圣旨,犹如她的护身符,只要她谨慎行事……这条命。无忧!所以,她今日才能如此的沉静,少了二年前的焦躁,多了成熟的魅!
那小太监见她亲和随意,举手投足间大气尽显,也不敢放肆,点点头:“小的这就回禀总管。”
递给菲儿一个眼神,菲儿从袖子掏出一张折叠银票,递给小太监。小太监仿佛头一次遇这事,有些不知所措,菲儿软声道:“这是长孙亲督一点心意,小公公就收下吧,天气冷,小公公拿这钱去添置一些新衣吧,何况再过不了多久,新年就到了。”
那小太监这才哆哆嗦嗦的收下,朝长孙清道:“多谢长孙亲督。”
长孙清但笑不语,挥挥手埋头继续临帖。菲儿送走小太监,贴身伸头一看,道:“我虽不知何字儿,可是也能看出长孙亲督越临越像了。”
长孙清二年来,临摹的起先是书法名家,而后觉得那字儿不适合自己,一日,她陪皇上批阅奏章,无意在书房见着一幅字画,大为惊叹,此字随意洒脱,正适合自己,长孙清无意一问才哑然字画居然是先帝所作。
寻先帝的字画不易,想临摹更是难上加难,皇上倒也纵容她,先帝曾写过的诗词歌赋之类纷纷交给长孙清,长孙清错愕,皇上道:“皇上的字儿,你是第二人欣赏。”
长孙清放开胆子问:“那第一人是谁?”
“眹。”
夜色初上,长孙清寸步不离的照看皇上,性子越来越诡异的皇上让长孙清琢磨不透,倘若让他知晓七皇子做出弑父,弑弟等事,会如何!心中不禁为皇上感到一丝凉意和酸楚。
皇上今天开始昏迷,长孙亲守着下半夜,上半夜嫔妃轮流守着,淑妃最为殷勤,抢着照顾皇上,意义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