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真他妈好东西。
伸出两指夹过支票,笑道:“顾小姐真有钱,不知道顾小姐用了多少个一百万打发了雷少霆多少个情人?”
顾冰儿终于怒了,喝道:“拿了钱就离开这里,离开雷少霆的视线。”
“这样啊?我在这里上学,这里还有我的朋友,我……我怎么能走呢?”我本想说,这里还有我的家,却突然想到,我的家已移主了,呵呵。
“那你还想怎么样?”顾冰儿怒道。
看到她发怒的样子,哪还有什么水仙花的气质哦,狗尾巴草还差不多,不,不能是狗尾巴草,狗尾巴草是一种生命力很顽强的草,她不配。
我单手将薄薄的支票伸到她面前,慢慢地伸出另一只手,捏着支票的另一边。明亮的灯光下我的双手很是惹眼,其实全身上下我最满意的就是我的双手了,白皙,纤细,修长,所有能形容手指的美丽用词都能放到我双手上来。
顾冰儿紧紧地盯着我的双手动作,看着那薄薄的支票在我心中变成碎片。
“你……好,好,好。”顾冰儿的脸都气得变了形,一连说了三个好了,哆哆嗦嗦的又从包里拿出别一叠照片,甩在我面前,几乎是失声尖叫:“刘兰青,你不是很有能耐么?你看看啊,你看看啊?”
我瞟了一眼那些照片,眼睛就像被无形的胶水粘住了似的,再也移不开了,那……那照片上竟是……是苏暖年。
如果单单是偷拍苏暖年我还不会那么吃惊,他虽不能和电视明星相比,但还是很上镜的。可让我移不开眼的是那照片里的场境。
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乱糟糟的场地上横七竖八地堆着建房子的资材,苏暖年正吃力的将一包包分不清是水泥还是石灰的东西扛在肩上,从照片里就能看到他额头成串的汗珠,爆鼓的青筋赤裸裸地告诉我他有多吃力。
泪,突然就湿了眼眶,苏暖年,你在干吗?为什么要去做那些事儿?你还是个学生,你才十九岁,你的肩,你的手不是用来扛那个的。
“那个是你哥吧?你舍得他那么幸苦?”顾冰儿的话又在我耳边响起,接着她一声长叹,重新开了一张支票递给我:“你的事我也打听了一些,拿着这些钱,你哥就不会那么幸苦了。”那姿态,那语气,就如她是个救苦救难的观世音。
顾不得擦掉脸上的泪,我接过她手里的支票,再次撕碎,甩在她的脸上。“我们兄妹的日子过得怎么样不劳顾小姐操心,顾小姐还是操心自己的老公吧,多抓到他几个情人才对,我不是雷少霆的什么情人,除了朋友关系,我和他也没任何关系。”说着,在我跑出了咖啡厅之前,还不忘将苏暖年的照片抓在手里。
我拼命地找着苏暖年,电话打了一遍又一遍,可人人都说不知道他在哪里。我去了一切他有可能会去的地方,可是都没能看到他的身影。
最后,我在一家建筑一地上找到了他,在一群民工中,他的身影是那么的惹人注意,那么的不容忽视,稚嫩的肩膀扛着水泥包,蹒跚地走向五十米开外的空地……
“暖暖……”我一步步走近他,在他身后沙哑着嗓子叫道。
苏暖年蹒跚的步伐一僵,转过身来看向我,惊讶道:“兰青?你怎么来了?”
他原本白净的脸上粘着汗水与水泥灰而变的黑糊糊,我就这么看着他,眼泪就那么一滴滴划落,颤抖的双唇不知该说什么。
苏暖年见我就这么看着他,他不知所惜地抹了一把脸上的汗珠,如一个偷糠果而被抓到的小孩,他说:“兰青,对不起。”
呵呵,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他还是他对不起我?
我不再说话,转身走到水泥堆前,吃力地扛起一包放在肩上,学着苏暖年一步步,蹒跚的向前走。
苏暖年急忙跑过来,抢过我肩上的水泥包,吼道:“兰青,你在干吗?”
再次看了他一眼,转身,重复着拿起水泥包,扛在肩头。
苏暖年扛着水泥包跟在我后面急地团团转,几近哀求道:“兰青,你到一边等着我好不好?我将这几包搬完马上就走。”
我说:“对不起,苏暖年,让我陪着你。”倔强地扛着水泥包,继续向前走着。
对不起,苏暖年,是我不够细心。
如果我够细心就会发现你的手掌日渐粗糙,如果我够细心就会发现你越来越瘦的身躯,如是我够细心就会发现你周末早出晚归,一有空闲时间就不见了人影,如果我够细心就会想到爸爸妈妈好久都没给我们寄生活费了,而我花钱还是那么大手大脚。
所以,对不起,苏暖年,我不想站在你的身后,有苦有累让我陪你一起扛,请原谅我的不细心。
……
一条不知名的小河缓缓流趟着,我坐在河岸上看着苏暖年熟练的收拾着已,这里已快到了这个城市的郊区,河岸两边长着许多狗尾巴草,有点乡下的感觉。
我说:“暖暖,为什么要去工地做事?”
“在那里上班虽然累,但是自由,按小时制的。”苏暖年看着我的眼神不对,所以弱弱地说。
“我们的钱应该还够用吧?”我记得爸爸虽和那个阿姨走了,但还是给我们留了一笔钱。
苏暖年抬起头,直视着我:“兰青,我们要上大学了。”
“我还有辆车,如果说钱真的不够我可以卖车。”我大声的说道。
苏暖年惊愕地盯着我,半晌没说话,那辆车是我的宝贝,爸爸妈妈陪着我和苏暖年第一次买的东西就是那辆车,那对我有着特殊的意义。
“可是,我想用我自己赚的钱帮你买件礼物。”苏暖年的声音小了下来。
气氛有点异样,苏暖年话里的意思我们明白。
我笑着转移了话题:“暖暖,你每次在工地上做事回校前都是在这里清理自己的吗?”
苏暖年点点头。
我说:“难怪你能瞒天过海,一点都看不出来先前你身上脏兮兮的嘛。”
苏暖年不好意地低下头。
我笑着走向前,在他胸前轻轻地锤了一下:“走啦,回家。”
苏暖年握住我来不及抽回的手,抬起头,看着我的眼:“兰青,我是男人,有苦有累我能扛,你在旁边陪着我就好。”
我心头一震,随既忽略他话中别有的含义,一巴掌轻轻地扇过他的头:“走啦,十几岁的小屁孩,还自称男人呢。”
……
这个夏天,是个情侣分手的季节。
所以,姚依依也和苏暖年分手了,她巧笑嫣然地站在苏暖年对面,纤细的手臂放在另一个高高瘦瘦的男生臂弯中,摇曳生姿地走近苏暖年,说道:“苏暖年,我们分手吧?”
苏暖年紧抿着唇没有说话,我气呼呼地走到姚依依面前,问道:“为什么?”
“因为不爱了。”
不爱了,多好的借口,百分之八十人的情侣分手都是因为这个借口。
我说:“我记得我早就给你说过,不能让暖暖伤心的。”
姚依依依旧笑着,她说:“我一直没让他伤心过,是他让我伤心,让我失望,所以我才不爱的。”
“胡说。”我大声地争辩着,在乡下的山路那么难走苏暖年都肯背着她,她生病了苏暖年宁可违背给我的诺言,也要给她煮白米粥。苏暖年那么爱她,她怎么能说苏暖年不爱她呢。
姚依依冷笑:“我有没有胡说,你自己问他嘛。”说着,和她那个高高瘦瘦的新男朋友转身离去。
我说:“暖暖,你很伤心吧?”
苏暖年不说话,目光没有焦距地看向远方
我急了,生怕她受不了这个刺激,忙说道:“暖暖,你伤心就哭啊。”
……
最后,我说:“暖暖,你不好意思哭,我替你哭吧。”说着,我便哭了。
苏暖年说:“兰青,你哭什么?”
我说:“哭姚依依那丫的,找个新男朋友竟还没你看好。”
苏暖年“噗”的一声,笑了……
……
窗外,微风带着盛夏特有的滚滚热浪长驱直入,吹起了课桌上那一摞摞高考的试卷,学子们紧绷的神经渲染高考前的如火如荼的气氛。
七七提议,为了让你们在高考时能充分发挥自己的实力,我们开个派对吧?把你们认识的朋友、同学全部请来,好好乐呵乐呵。
派对的地点还是在七七的俱乐部,大家认识的不认识的全聚在一起。
夏宇天带着他的新欢也来了,看着他们亲亲热热地勾肩搭背,我心里却没有了那种疼痛感。
“兰青。”不知何时,夏宇天丢下他的新欢端着酒杯来到我的面前。
我微微一笑:“有事?”
他说:“对不起。”
大厅太吵,他在话太轻,还未到达我耳边,便被杂音遮住。
他说:“高考过后我就要出国了。”
“恭喜你。”我冲他微微举高手中的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你有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他期待地看着我。
我淡淡地说:“一路顺风,如果有时间我去送你上机。”
他失望地看了我一眼,道句“谢谢”,然后转身离开,身影有点狼狈。
其实,真心爱一个人时,就如苏暖年所说,每时每刻都会想着他,眼里心里全是他的影子,不含任何杂质的爱才是真爱。但是,夏宇天,你可有真心爱过我?或许是有吧,但也没能比得上金钱的诱惑。
所以,夏宇天,对不起,我爱不起你。
派对现场震耳欲聋的音乐和尖叫声让我很不适应,正想出去透透气时,一群警察冲了进来。
场面瞬间安静下来,一警察说有人举报这里有人吸毒。
七七说:“警察叔叔,你搞清楚点,这里全都是学生,哪会有吸毒的?”
警察不听七七的解释,坚持要搜查整个俱乐部,七七一摊手:“好啊,你有工夫搜那就搜喽。”
那警察深深地看了七七一眼,大手一挥:“搜。”
我紧紧地抓着七七的衣襟,看着姚依依在站在她的新男朋友后面似笑非笑的脸,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七七拍拍我的头,示意我安心,她说:“你七七姐我虽然是搞这不入流的行业的,但违法的事我不会干。”
七七的话像是给我吃了定心丸,将我不安的心又一次烫的妥帖。
警察出来时,提着一个包,问道:“这是谁的?”
我正想向前,却被七七抢了先:“我的,有什么问题吗?”
那些警察对视一眼,然后取出手拷拷住七七,说道:“不好意思,请给我走一趟。”说着另一个警察从那个包里拿出一包白粉。
不,我几乎是失去控制的摇着头,若不是苏暖年抓着我的手,我肯定会走向前去抓住七七,问她一句:为什么?
七七被警察带走了经过我的身边,对我轻轻地摇摇头。
出了事儿,派对上的人差不多都走光了,我跌坐在地上,那个包,那白粉,肯定不是七七的。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我若没猜错,那个放包的柜子里有两个一模一样的包,一个是我的,一个是七七的。只是我的那个包上挂着一只狐狸,而七七的包上挂着的是一只狗。可我刚才看到警察拿出来的那个包上挂着的明明是一个狐狸啊。我敢肯定,那个包是我的,那里面的白粉不是我的,那又是谁要陷害我?
怨恨的目光盯着姚依依,我站起来一步步走向她,问道:“我包里的白粉是怎么回事?”
姚依依莫名一笑:“兰青,你没疯吧?我怎么知道……”
“啪……”我红着眼,用尽全力甩了姚依依一巴掌,苏暖年来拉我,我甩开他的手,对姚依依吼道:“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警察拿出来的包是我的,来派对现场之前,我去了一趟洗手间,包就是放在你旁边的,今天除了你之外没有任何人靠近过我的包。”
姚依依撩了撩被我用巴掌打乱的发,圆圆的脸蛋上闪过一丝笑意,残忍的说道:“对,白粉是我放的,就是我放的,你去警察局告我啊,去把你的好姐妹换出来啊。”
“为什么?我什么事得罪你了?你要害我?”
“你没做出什么事得罪我,要怪只能怪所有人对你太好,我就是想看到所有人都对你失望。”
我歇斯底里地叫道:“那七七呢?七七又何其无辜,你为什么要害她啊?”
“不。”姚依依尖叫着:“七七比你更该死,如果顺利毁了你,那么下一个就是她了。”
我高举的巴掌又要落下,却被苏暖年抓住,他冷声对姚依依喝道:“滚。”
姚依依看了苏暖年一眼,对我说道:“刘兰青,你要恨就恨你哥吧,我那么的爱他,他却将我当成了你的替身。”说着,转身走了。
你有没有发觉姚依依有事和你很像?苏暖年的话在我耳边回荡。
我抬起头,问道:“暖暖,姚依依的话是真的吗?”
苏暖年不答反问:“你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