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澈满眼复杂的神色,漫不经心地问:“那你呢?你不是说过永远忘不了我吗?你为什么不把自己的伤痛交给时间?”
“那不同。你对我好,我没理由忘记你!而童小姐,她不值得你再去想!你在这里伤害自己,她知道吗?知道之后会心痛吗?说不定她现在正策划着如何去找下一个金龟婿!”
程嘉雯还真了解龙澈,单凭最后一句,足够让龙澈又喝了几杯!
然后,她又佯装体贴和心疼地安慰:“澈,求求你别喝了。看到你这样,我的心很痛,比我当年想念你的时候还心痛!”
“你走吧!回去吧!”龙澈突然下逐客令。
程嘉雯当然不会失去这个好时机,她神情瞬时变得更惨切,泪眼婆娑,柔柔的嗓音充满无尽的痛苦:“我不走!你这样子,我怎么可能走!澈,求你,别赶我走!”
说吧,她竟然搂住他,“让我留在你身边,让我陪你好吗?现在只有我了解你心中的苦,所以,别赶我走!”
龙澈醉意熏熏地望住她,不再言语,只是不停喘着粗气,不停打着酒嗝,眉头皱得很紧,幽邃的黑眸一片迷蒙,显得深不见底,看不透底,隐隐闪烁着难以捉摸的复杂神色。
程嘉雯见他并没推开自己,心中不由一喜,更加肆意地抱紧他,整个身体朝他贴得很近,把头埋在他健硕的胸膛上,听着他的心跳,闻着他身上发出的淡淡薄荷清香。
龙澈还是没有任何反应,继续自顾喝酒,直至最后醉烂如泥地昏睡过去……
看着熟睡的他,程嘉雯既欢欣又困惑。自己和他交往的六年里,他一直是个自制力很强的男人,很少喝酒,更不会像现在这样酩酊大醉。
那个童雨菱,到底用了什么魔法,短短一年多的时间,竟然能把冰山般稳固的他改变了?到底是自己低估了童雨菱呢,还是太高估了龙澈?
不过,无论如何,无论付出多少精力,她程嘉雯都在所不辞,务必要把他变回到以前那个冷静孤傲却不失浪漫与柔情的龙澈;心中只有程嘉雯,对任何女人——包括那贱人童雨菱——都不屑一顾的龙澈!
龙浩一如既往地探望童雨菱,这天中午,他还留在童家用餐。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童凯剑夫妇对他的态度已由先前的偏见和敌意逐渐转成折服和好感,慢慢被他的真诚感动。
“阿浩,家常便饭没什么好菜,你将就吃!”童母腼腆地笑看着龙浩。
龙浩回她一个微笑,嗓音清醇如旧:“伯母千万别这么讲,伯母手艺这么好,这些菜单是卖相就足以让人直流口水!”
“我真不明白,同一个家庭出来的孩子,性格为什么会是天渊之别,如果那混蛋有阿浩十分之一的懂事,我们小菱也不至被伤得这么惨!”童凯剑赞扬龙浩的同时,不忘又对龙澈谩骂一顿。
龙浩继续淡淡地笑,沉吟数秒后,突然问出:“伯父,听说你准备辞去银行的工作?”
“那混蛋这般对小菱,我岂会再替他打工!”
“小菱她爸每天回到公司,便想起阿澈的坏,根本无法做事。我们商量,索性辞职,也费事让那龙太太瞧不起。”童母跟着解释。
龙浩笑容逐渐隐退,又是思忖了片刻,严肃地道:“大哥对雨菱做过的事情,确实罪大恶极。但我个人觉得,伯父不必辞职。不错,人活着都要争口气,然而在这现实的社会,有时还得量力而为。目前来说,童家的主要经济来源都落在伯父身上。伯父没了这份工,您们的生计定会受到极大影响。除非,您们肯接受那张支票!”
原来,龙啸天为了表达歉意,曾经开过一张一百万的支票让龙浩带给童家,算是一点点补偿。但童家人说什么也不肯接受。
“最多我辍学去找工作,反正无论如何爸也不要再帮那衰人打工了!”童雨菱的弟弟童宇哲,义愤填膺。当他得知龙澈竟然如此可恶地伤害姐姐,早就将对龙澈的称呼由“姐夫”改成“衰人”,且对龙澈恨得牙痒痒,若不是父母劝住,他早就跑去找龙澈算账了。
“我很明白、很理解您们的想法,但有时冲动并非一件好事。伯父讨厌大哥的话,大可看成自己是为银行做事,为广大市民做事,又或者,是替我爸做事,说到底,银行是我爸开的,大哥只不过负责管理而已!再者,伯父还有两年就退休了,到时会一次性获得30万的退休金,假如现在因一时意气而白白损失这原本属于自己的30万,那多可惜!”龙浩认真分析,说得条条是道。
发现他们似乎有点动容,龙浩继续分析利害,甚至把中国和日本的某些关系也搬出来讲评,最后,童家人终于妥协,童凯剑暂时继续去银行上班。
整个过程,大家都在发表,唯有童雨菱,从头到尾一个字也没说,吃饱后径直离席。龙浩见状,也匆匆放下碗筷,跟在她的后面。
望着他们,童凯剑夫妇齐齐叹气,都在无声感慨女儿如果爱上的人是龙浩那该多好;都在惋惜女儿明明认识龙浩在先,老天爷却作弄人,让女儿错过这么优秀的一个男孩!!且又一次怒骂龙澈那混蛋,把女儿害得这般惨切……
回到卧室,龙浩扶童雨菱到床上,自己也拉张椅子坐在她的对面,一边看着她一边道:“菱,还记得我那些英国回来的校友吗?我们今晚第二次聚会,我准备带你去!”
“不了,你自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