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雨菱眼神一阵晃动,半响才应:“阿浩他不介意!”
“当着你的面,他当然是这么说,他的为人你最清楚,无论碰上什么伤心事,总是独自承受,即便忍得很痛苦也没说出来,强装满不在乎,继续笑脸对人,这孩子,真的太好了。”
“正因为他太好,我更应该留在他的身边。”童雨菱也满面动容。
“不错,假如你是打心里喜欢他,那么我们都会支持你,可是,你对他根本没爱,你跟他一起只是为了补偿。这样对他公平吗?”童母放下水壶,缓缓走近童雨菱,扶她到旁边的藤椅坐下,一边心疼地看着她,一边替她整理被风吹乱的长发:“自小,妈除了教你做人不能太贪心,还跟你讲过做人不可太自私。你害怕再受伤害,于是没有勇气面对,选择了逃避,可你是否想过,你在保护自己的同时,伤害了另外两个人——阿澈和阿浩!!”
“阿澈曾经可恶至极,他这样可谓罪有应得。阿浩呢?在这场感情中,他一直处于被伤害的位置呀!”童母抓起雨菱的手,语重心长:“小菱,妈真的希望你能好好想一想,认真考虑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妈,您说的这些我都懂,我承认,处理这件事上我是有点自私。正因为我欠阿浩太多,所以我在给他补偿,或许,你会觉得我的补偿办法不对,但这几个月以来,他真的很开心,即便我对他没有那种恋人的爱,他也心满意足。根本不像阿澈,付出爱就务必要求得到回报——完完全全地占有我,拥有我。”童雨菱也自顾地感叹,说出自己的想法。
得知自己又怀孕,她有想过决然离开,但思前想后,她还是选择留下,因为她知道龙浩舍不得她离开。
这一个月,龙浩经常静静看着她的肚子,柔情流露,兴致盎然,偶尔还会不经意地问宝宝开始动了没有,就好像宝宝是他亲骨肉一般。让她庆幸了自己的留下,使得他尝到了一些前所未有的美好感觉。
想着想着,童雨菱清澈的美眸开始蒙上一片迷惘和茫然,继续幽幽地叹:“今天不知明日事,将来怎样我不去想,既然目前我能给他带来这些快乐,那么,我改好好珍惜和他相处的每一天,尽力给他开心,也只有这样,才能减轻我对他的愧疚。”
听完这些话,童母不再做声,只是黯然地看着童雨菱,在默默感叹命运的曲折和弄人。
这段感情谁对谁错,该与不该,或许真的无法断定,不管换成是谁,碰上这种局面,恐怕也无法做出一个对三方都好的决定。
所以,她只能暗暗祈祷老天爷大发慈悲,别让这些为情所困的孩子们,太过痛苦,太过折磨。
接下来,母女两人开始静默,并肩坐在藤椅上,时而看着眼前的花草,时而仰望蔚蓝的天空,闻着偶尔传来的昆虫和鸟叫,慢慢陷入各自的沉思世界。
不久,阿浩外出回来。
瞧他神色匆忙惊慌的样子,童母异常关切和担心:“阿浩,你怎么了?没事吧?”
龙浩先是礼貌地对她点一点头,视线最后转向童雨菱,眼神复杂地注视了一会,在她面前蹲下,缓缓道出:“菱,大哥……大哥他受了重伤,昏迷不醒,正在医院抢救!”
童雨菱一听,浑身一抖,美目倏然瞪大,难以置信地看着阿浩,不愿相信他的话!
看着她这样子,龙浩暗暗庆幸自己亲自回来,而不是选择在电话告诉她。他就知道,她会是这样的反应。
童母渐渐从震惊中醒来,马上急促地问:“到底怎么回事?他为什么忽然间受了重伤,还……性命垂危?”
“我也不是很清楚,据说是被人用钢管残酷殴打,警方正在调查事由。大哥是昨天半夜就被人打晕在兴隆码头,直到今日凌晨才被一渔民发现。送院检查后,发现他的头部和全身都受了重创,脑部积血,骨骼断了好几根……”发现童雨菱脸色愈加苍白,且感觉到她的小手愈加冰凉哆嗦,龙浩嘎然停止,改为转述其他情况:“他身上的东西全被抢了,幸亏有个警察认识他,才通知我们。”
其实,龙浩于早晨就接到了容艳红的电话,当时没有立刻告诉雨菱,是想先去看看情况。
到了医院,得知龙澈被抢救了几个小时还没脱离危险期,意识到事态严重,于是赶紧回来,准备带童雨菱过去,心想万一龙澈真的熬不过,起码能在回光返照时见上雨菱最后一面,让雨菱和孩子送龙澈最后一程。
接下来,童雨菱三魂不见了七魄,灵魂仿佛出了窍,简直行尸走肉一般。
直至被龙浩带到医院,看见病床上那个惨不忍睹的人时,她的意识才逐渐归位,眼泪唰唰涌流出来。
只见他头部缠着纱布,全身上下也基本都被纱布裹住,修长的腿上打着厚厚的石膏,整个人奄奄一息,面容肿胀,青一块紫一块,完全变了一个样似的,以往的俊美不再。
见她哭得越来越凶,龙浩担心她伤到身体,不禁上前安慰:“菱,别哭了,大哥会没事的,你身体要紧。”
哀伤悲痛的童母,也赶忙把童雨菱扶到一边,替她擦拭着泪水,哑声地道:“阿澈吉人天相,最后会安然无恙的。”
童雨菱身体还在微微发抖,她也明白,这个时候自己不能伤心,但她控制不了自己,即便现在被扶离病床,她的脑海依然充斥着龙澈的惨状。
于是,她推开龙浩和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