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那饱含委屈,悲痛哀伤的样子,流云洛祺霎时一愣,又听她提起上次那件事,更是大感不自在,但他心情就是不爽,于是,找到另一个借口继续责备:“你明知她早就跟那狗奴才有染,因何不禀告母妃或亲自警告她?反而任由她继续?”
颜歆又是一顿,才答,语气仍旧僵硬无比:“不错,她们有向我提过,我当时一听,只能暗暗替王爷您感到羞辱和气愤。她是正妃,头衔比我大,我又有什么资格去整治她!唯一能管理她的人——母妃,却一直偏爱她,根本不会相信她德行败坏,和家丁私通。我去禀告的话,说不定又认为是我在闹事!!所以,您说我能怎么做?我能怎么办?”
“你说了,起码她会收敛,你故意不说,不就是别有用心吗?”
“我别有用心?那王爷认为歆儿的目的是什么?歆儿阻止她又怎样?能抹灭她出轨之心吗?王爷,歆儿斗胆,歆儿倒认为,你这是自欺欺人!倘若今天的事没有发生,王爷是否就会原谅她?对她曾经的背叛一概不咎,甚至……接受她肚里的野种?”颜歆说得咄咄逼人,一针见血,让流云洛祺一阵哑然!!
“歆儿永远记得,王爷说过只爱歆儿一个,一生一世不改变!歆儿却发觉,很多事情已在不知不觉中变化。歆儿不敢笃定王爷是否喜欢上了姐姐,但不可否认,王爷对姐姐的关注已超乎想象,为了她,王爷不再是以前那个爱恨分明、果断干脆的男人,而是变得优柔寡断,自欺欺人,甚至畏畏缩缩!”
头一次被人这么批评,且对象还是一向温柔婉约的她,流云洛祺威严不禁大大受损,愤怒吼出:“你……你这是存心激怒本王?本王告诉你,本王没变,本王没有喜欢她!!”
颜歆苦涩一笑,“是吗?那封书信又如何解释?歆儿在家痴心等候,多少个夜里,躺在孤寂的床上靠回忆往日的美好画面度过漫漫长夜,可是,王爷给歆儿的是什么?没有任何关切话语,还叫皇上当着歆儿的面把那封信给她。原来,这就是王爷带给歆儿的,不仅是无以复加的哀痛,还有无法形容的难堪!!”
“那封信,本王原本交代皇兄私下转交于她,至于皇兄为何那样做,本王不清楚!”流云洛祺忍不住解释。
“是吗?也罢!王爷的心,歆儿是控制不了,也不敢抱怨。只是今晚的事,着实让歆儿心寒,错的明明是姐姐,王爷却把一切归咎到歆儿身上!看来,歆儿一直都活在梦里,如今,梦该醒了!”颜歆幽幽一叹,忽然朝流云洛祺深深一鞠,语气开始变得没有波澜:“假如歆儿今晚给王爷带来任何困扰,望王爷大人大量,不再计较,歆儿保证以后再也不会给王爷添加麻烦,即便见到某些不齿之事也会视若无睹!很抱歉,歆儿有点累了,王爷也早点歇息吧!”
说吧,最后留给流云洛祺伤痛绝望的一瞥,她转过身,步履沉重地朝向门口。
流云洛祺一直紧绷着脸,定定看着她,忽觉那抹娇小的背影呈现出前所未有的孤寂,又想起她今晚的落寞和委屈,他的心蓦然一揪,终还是趋于心软,不受控制地轻声喊出,“歆儿!”
颜歆停下脚步,却并不回头。
流云洛祺神色一晃,起身朝她靠近,由背后搂住她,下巴抵在她如云的发上,嘶哑地吟,“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本王今晚心情不好,导致一时胡言乱语,本王并非有心责备你!”
颜歆眼泪再也抑制不住,如潮般涌出,湍湍划过两边苍白的面颊,最后,一个回头,整个人迅速扑进他的怀里,无比伤心地嚎哭出来!
流云洛祺更觉心酸,还有浓浓的愧疚,于是将她搂紧,轻轻拍着她的背部,继续跟她道歉。
其实,颜歆的委屈不假,但难过之余,她依然记挂着计划,没放过任何讨好和取悦流云洛祺的机会。
只见她柔软无骨的小手慢慢爬上他的胸前,寻到那两颗凸点,不着痕迹却又不失技巧地抚摸,还一边楚楚可怜地哭诉,“王爷,歆儿知道今晚冒犯了您,其实歆儿不想的!只是,歆儿想念您,想得心都碎了,还以为王爷回来后会好好宠幸歆儿,以慰藉歆儿这几个月以来的相思之苦,谁知道……您知道吗?歆儿刚才真的很难过,还以为以后再也得不到王爷的疼爱了!”
流云洛祺顿时又是一阵心疼和惭愧。他出征在外,禁欲了2个多月,何尝不是欲火焚身,只不过,他首先想到的并非是她,而是那个丫头!
看来,自己真是糊涂,该记挂的不记挂,该喜欢的不喜欢,竟然为了那贱丫头而冷落一直对自己真心以待的歆儿。
流云洛祺继续自责着,脑海充斥的一直是颜歆的好,又加上颜歆的有意挑弄,于是什么也不想,迅速横抱起她,直奔床榻,很快的,大红帐内,演绎出一场爱欲旖旎……
那厢,欲火燃烧;这厢,孤寂凄凉。
一盏微弱的煤油灯在无精打采地晃动着,光芒忽明忽暗,勉强洒满房间各处。淡紫色的幔帐内,也是一片昏沉,楚筱菱苍白的脸容在烛光中若隐若现。
她两手抱着膝盖,蜷缩在床脚一处,面上泪痕未干,双眼无神空洞。
可怜的她,依然没从今晚的惊悚震撼中出来。她一直想不通,事情因何这般戏剧化,且发生得如此快速,快得让她猝不及防,超乎她的理解!
她记得很清楚,即便当时是夜晚,但凭着光亮的夜色,她敢笃定自己起初看到的是流云洛祺的脸,否则,也不会大胆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