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个时候,一道充满威严且饱含讽刺警告的话音打破大家的猜测和混乱:“不错,她的确是个人尽可夫的女子,无视礼教贞德,到处勾三搭四,败坏名声,简直我们女人的耻辱。所以,你们以后谁跟她买东西,就是跟我们王府过不去!!”
颜歆一袭火红色的华贵衣裙,冉冉而至,伴随身边的竟然是……流云洛祺。他面无表情,深沉阴霾的黑眸死死盯着楚筱菱。
捣乱者见到他们,赶忙拱手一鞠,“拜见颜侧妃,拜见王爷!!”
众人这一听,惊诧之余,纷纷低垂下头,恭敬行礼。
颜歆冷眼睨视着他们,视线最后落在捣乱者身上,朝他们打了一个眼色。
他们会意,迅速抓起豆腐,再次朝楚筱菱身上、脸上还有发上砸去,最后还把整个豆腐摊掀了起来。
接下来,有些趋炎附势的百姓也纷纷掏出他们花钱买来的瓜菜扔向楚筱菱,还一边辱骂她的不要脸等等。
琴儿又急又恼,赶紧挡在楚筱菱面前,对那些怒吼叱喝,“你们不要扔了,不准再扔了!”
楚筱菱的两只手,一直小心地护在腹部,任由那些挥如雨下的瓜菜砸在自己身体的其他部位。各种食物挥如雨下,引致连绵不断的痛,使她浑身发疼,但她依然咬紧牙关,安慰宝宝别怕,说自己会好好保护她!
发现情况越来越不妙,琴儿再也顾不住,奔到流云洛祺面前,噗通一声跪下,“王爷,请您阻止他们,别让他们再扔筱菱姐了,求求您,求求您,琴儿给您磕头了!或许您不喜欢筱菱姐,但怎么说她也曾经是您的妻子,曾经好好服侍过您,一日夫妻百日恩,请王爷看在往日的情分上饶过筱菱姐,放过筱菱姐吧!”
流云洛祺一直默默看着整个过程,看着楚筱菱愈加狼狈可怜的情况,他心中某根铉似乎已被触动,然而,一想起她曾经的叛逆,想起她的选择,想起她对自己的无视,想起自己这几天的痛苦,他便满腔怒火,于是,硬下心肠,冷冷的话语从紧抿的两唇间迸出,“一切皆她自找,除非她选择第一条出路,否则,继续自食其果!”
见他总算出面,楚筱菱心中难免抱有些许希冀和期待,谁知却是他的疾言遽色!
彻底的心如死灰,她一言不发地望着他,满面冷然淡定,黑白分明的清眸也是毫无波澜,仿佛他对她来说,只是一个陌生人,再或者,是个仇人!
慢慢的,她拿掉头顶的菜叶瓜片,拍掉身上的食物碎渣,呼唤琴儿,“琴儿,回来陪我收拾东西,我们走!”
“可是……”琴儿犹豫踌躇,毕竟,她始终希望明天还能够来这里做生意。
楚筱菱见状,便不理她,一手继续护住腹部,一手开始翻起摊板。
琴儿见状,便也赶忙过去帮忙。很快的,她们收拾绑好所有工具,推着木板车,艰难地迈出市集。
好戏结束,人群纷纷散去,只留流云洛祺和颜歆。
颜歆满眼得逞与奸笑,内心说不尽的凉快和痛快。
流云洛祺则如雕塑一般,动了不动地矗立着,深眸牢牢盯着那抹腰杆挺直、决然离去的倩影,咬牙切齿,两手紧撺成拳,心头羞怒难息。真是可恶,那丫头还是不知好歹,不肯买他的帐,还是不稀罕他!!
晴日暖风生麦气,绿阴幽草胜花时。蔚蓝的天空中几朵白云飘来飘去,微风轻拂而来,在长长的芒草上形成一个个波浪,连绵起伏,窸簌作响。
草丛中现出两个倩影,一袭雪白裙纱的是楚筱菱,一身淡黄的则是琴儿。她们每人脚边放着一个箩筐,身体半蹲,正忙碌摘取着某种植物。
原来,上次经颜歆在街市一闹,楚筱菱被休一事几乎传遍了整个京城。邻居态度陆续发生变化,部分善良之士尚能对楚家给予些许安慰和同情;而另一些势利者,本就不抵得楚家攀上权贵,于是趁机对楚筱菱冷嘲热讽,甚至羞辱谩骂。
对此,楚母既感到伤心难过,又悲愤羞恼,真想为女儿讨点公道,奈何她生性隐忍、胆小怕事,终只能忍声吞气,叫楚筱菱尽量留在家中,没事别出门。
经受过种种的楚筱菱,反而变得更加坚强和淡定,对那些闲言闲语看得很开,她安慰母亲说嘴长在别人身上,别人想说什么自己阻止不了,最好的应策就是当耳边风,别去介意。
况且,她认为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烦恼和费心。
由于颜歆在市集放过狠话,卖豆腐的生意已经无法经营,家里的经济来源又变得没有着落。
母亲视力处于朦胧状态,除了家务之外根本无法兼顾其他;弟弟奕彬几次提过弃学找工,但都被楚筱菱阻止。弟弟苦读寒窗十余载,眼看明年即将科举,岂能这个时候放弃。
所以,整个家庭的担子最后还是得落在楚筱菱身上。经过几天的冥思苦想,她总算谋到另一条出路。
15岁那年,她曾经因为操劳过度导致身体虚弱,月事纷乱,母亲当时在山上找到了一种野草为她诊治。那是一种青绿色、长在荒野深谷当中的野草,叫龙须菜,不但可以调经,还能活血祛瘀,消除水肿等等,是一种药效非常好的草药!
得知山上依然生长此草,她便找到父亲昔日一个开药铺的朋友说明来意,药铺老板念及往日交情,同意跟她购买此药。
三日前开始,她每天用完早膳后,就背起箩筐上山采药,琴儿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