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这个布娃娃,你是从哪找来的?”流云洛祺脸色也起了变化,他是皇帝,自然了解这是怎么回事。
“从颜歆那找到的!筱菱,你看看,是否觉得这袭衣裳很熟悉?”兰太后白皙的面容开始泛起怒意。
楚筱菱仔细端详了一会,花容更加大变。布娃娃身上的这套衣裙,跟自己那袭淡紫色的一模一样!莫非……望着布娃娃那满身的银针,还有惨不忍睹的面庞,她不禁抖动了几下。
“颜歆这女人,心肠恶毒得可怕,竟用巫术对付筱菱。祺儿,母后这次更肯定,筱菱在淮南遇害绝对跟她有关,所以,这次无论如何你都得处死她,给筱菱一个交代!”兰太后越看手中的布娃娃,越是满腔怒火。
流云洛祺还是一派沉默,锐利的黑眸继续牢牢盯在布娃娃上,隐约透出点点痛心,还有失望,他无法相信,颜歆会是一个这样的人,即便淮南毒害之事与她无关,可当凭这个,就足以证明她是个恶毒的女人。
在自己印象当中,她一直是个温柔可人、柔柔弱弱、善良无害的女子,她到底几时变成这样的?莫非真如她所说,自己对菱菱的爱让她变成这样,妒忌让她变得狠心歹毒?又或者,这是她的本性,她原本就是一个满怀诡计阴谋的女子?
暗暗注视着流云洛祺的楚筱菱,大概明白他的心情,内心很不是滋味,却也替他感到难过,她看得出,流云洛祺对颜歆的的确确存在情愫,否则,不会呈现这种反应。
“祺儿,这事不宜再拖,赶紧给颜歆那女人做个了断!”兰太后又催促道。
发现流云洛祺仍旧呆愣痛心的样子,楚筱菱不由对兰太后劝了一句,“兰太后,请别急,这事……就由皇上慢慢处理吧!皇上会做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判定的!”
“她殿里的奴才都招了,如今人证物证俱全,根本无需再等。”
“兰太后稍安勿躁,单凭奴才的招供与这个布娃娃,也只能证明她痛恨和诅咒我,而毒害一案,还是没有说服力!其实,我们不妨想想,假如她真的收买凶手跟去淮南害我,那她根本就没必要再冒着被人发现的危险在宫中部署这种东西,毕竟,皇宫耳目众多,很容易让人发现。”楚筱菱当然不是为颜歆说情,而是就事论事,根据客观来分析。
她知道,颜歆在流云洛祺心中还是有一定的地位,而颜尚书,在朝堂上也起着极大的影响,因而这事不能草率,不能误判。
这时,流云洛祺从沉思中醒来,颌首赞同,“菱菱说得很有道理,母后您放心吧,孩儿定会好好处理,给你,还有给菱菱一个合理的交代!”
兰太后心中尽管不甘,可见他们都这么说,又暗暗思量了一番,便也作罢。不过,还是气恼交代,“反正这事一日没水出石落,颜歆都不能放出来!先别管下毒之事是否她指使,当是这个巫术,就够她受罚!”
“嗯,孩儿知道,她会继续呆在牢中,直到此案破解!”
接下来,楚筱菱继续从中调和劝慰,兰太后才渐渐息怒,还顺便留下一起用膳,又由于有妞妞的参与,不快的气氛慢慢消失,众人暂时恢复高兴……
皇宫大牢内。
颜歆垂头丧气地窝在木板床的一角,原本意气风发的容颜此刻苍白憔悴,水灵灵的双眸也是黯淡无光。
关在牢中一天一夜,流云洛祺没来看过她,也没派人捎来只字片语,于是,她越想越不甘心,不停命令甚至责骂侍卫,要他们去找流云洛祺,奈何,那些侍卫仿佛眼瞎耳聋,根本不买她的帐。
除了丫鬟小兰,她再也没见过其他人,就连往日那些“拥护者”,也没出现过。
原本还指望小兰会替她找流云洛祺,谁知小兰的答复是流云洛祺以忙碌为借口,不肯召见。
她知道,肯定是楚筱菱那贱人从中作梗,趁机落井下石,甚至除去自己。不,她才不会让那贱人得逞,只有自己除掉她,绝不允许她除掉自己!!
想罢,她浑身顿时充满力气,跳下床,奔至铁栏边,再度对着外面呐喊,“喂,你们这些不知死活的狗奴才,本宫有事情吩咐,赶紧给本宫滚过来,喂……”
结果跟中午一样,任她喊破嗓子也不见任何人影,那些侍卫还是不理她!
抬脚不停踢在铁栏上,她积羞成怒地发泄着心中的怒气,直至累了才停止,接着身体缓缓蹲下,就那样跌坐在地上。
不久,忽闻一阵悉悉率率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她的颓唐沮丧顷刻消失,眼中恢复希望,出乎意料的人,来人并非侍卫,而是……慧心太后。
慧心太后眼中飞速闪过一丝鄙夷,很明显,对颜歆的落魄样感到轻蔑。
已经无计可施的颜歆,见到慧心太后,就好像茫茫大海中攀上一根浮木,赶紧站起身来,惊喜地道,“慧心太后您来了,您来看我了?还是您好,不像那些人,见到本宫落难,个个躲避不及,真是忘恩负义,枉费本宫还曾经引荐她们服侍皇上……”
“所以说,必须时刻做强者,才能永远号令他人。”慧心太后道了一句,打断她的抱怨。
颜歆怔了怔,继续发泄心中苦楚,“我现在连见皇上一面都难,还怎么做强者!!我不明白,楚筱菱那贱人到底给皇上灌了什么迷汤,让皇上变得是非不分,当凭一张来历不明的信纸给我定罪!”
“现在不仅是一张信纸,而是……你之前在暗阁做的事被兰太后知道了,你殿里的奴才也都招了,所以,就算没有那张指证纸条,你也罪不可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