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否感受到了她的痛呢,或是已经到了清醒的时刻,流云洛祺猛然睁开双眸, 一触及她那痛哭流涕的模样,心头瞬时一揪,昏迷前的情景也随着回到脑海。
他伸过手去,柔缓地拭去一颗颗晶莹的泪珠,虚弱地道:“菱菱,对不起,朕又让你受惊害怕,让你难过伤心了!朕真没用。”
见他终于醒来,楚筱菱激动欣喜,同时,摇头阻止他的道歉:“不,不关您的事,是我害了您,若非我把毒传给您,您就不会变成这样,都怪我,都怪我!”
流云洛祺听得一头雾水,纳闷地疑问出,“你……怎么这样说话,傻瓜,根本不关你的事,干嘛要自责!”
“不,就是与我有关,是我连累了你。”楚筱菱再次打断他,随即将整个情况详细说一遍,接着申明,“皇上,为了性命着想,接下来您要听太医的话,不能再碰我了……”
听到这里,流云洛祺再也无法保持冷静,“荒谬,朕才不信,什么销魂散,简直胡扯!这院判大人,肯定是上了年纪,脑子老化了,看来他是时候告老乡了。”
“院判大人没诊错,是我中了毒,然后传给您。”楚筱菱既感到焦急,又感到无奈。
流云洛祺陡然大震,但很快的,整个人变得严肃起来,语气带着淡淡的忧伤和抱怨,“菱菱,你是故意的,你常说朕是一只猛虎,把你折腾得疲惫不堪,说要好好想个办法对付朕,莫非就是这个办法?那你还真狠心啊!”
这次,轮到楚筱菱呆住,正欲继续辩解,却见他突然坐起,一把搂住她,俊颜呈现出往日的吊儿郎当表情,“傻瓜,别紧张,朕开玩笑的了,你那么喜欢朕,又岂会害朕呢!好了,大家都别玩了,朕承认有时的确令你很累,朕答应你,以后会注意,会节制,不过你也要答应朕,再也不准开这种玩笑。要朕不和你欢爱,那不是要朕的命吗!”
呵呵,看来这男人还是不肯相信和接受现实。
发现他似乎要吻过来,楚筱菱心头恐慌再起,不假思索,气急败坏地吼出:“皇上,您若敢再碰我,就真的会没命!!”
头一遭见到她这个模样,流云洛祺不觉震颤得呆若木鸡,半晌才晓得发话,语气充满懊恼和无措:“那你告诉朕,你为何会中毒,是谁给你吃这种药,你事先知不知情,或是被人陷害?假如被人陷害,朕立刻就把凶手揪出来,然后杀无赦!!”
“我……我也不清楚!”楚筱菱还是选择相信师父,并没把师父供出。她始终认为,师父跟流云洛祺素未相识,毫无关系,不可能会害流云洛祺,而且也不可能利用自己,陷自己于不义。故她绝对相信,那瓶药丸是调理宫寒的药物。
流云洛祺沉默下来,若有所思地盯了她一会,忽然拉她一把,让她在身侧躺下。
楚筱菱以为他又要做那种事,不觉惊呼,“皇上——”
“别吵,朕好困,想睡觉!”流云洛祺淡应一句,随即闭上了眼。
楚筱菱微愕,凝望着他,直至一道细微的鼻鼾声响起,她这才稍微放下心来,就那样由他拥着,不久也开始进入了梦乡……
翌日,流云洛祺刚下早朝,立刻把太医院的院判宣来,听了院判的禀告,他总算肯面对那件让他实在无法接受的事实!
原本过来探望妞妞的兰太后,正好碰上这么一幕,当她得知整个情况,被吓得脸色立时煞白!然后,惊慌失措地张喊出,“筱菱呢,有没有问她为何吃这药?她不是懂医术吗?那肯定知道这药有毒,或者……她是存心的?为了得到祺儿的独宠,不惜利用这种药控制祺儿?这孩子,想不到也会这样……”
爱子心切的兰太后,变得六神无主,方寸大乱,连基本的辨析能力都已丧失!
流云洛祺赶紧安抚她,且替楚筱菱辩解,“母后,您误会菱菱了,她才不是那样的人。”
“是的,菱太医说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曾服过这种药!”院判也跟着解释。
“没服过?那怎么会中毒!!莫非,是别人偷偷给她下毒的?”
“微臣也想过这个可能性,但菱太医说负责她起居饮食的都是一些忠心的奴才,故不会存在偷偷下毒陷害的情况……”
“忠心?这后宫当中还有忠心可言吗?利益当前,再忠心也会变成背叛。不行,我现在就去一个个审问!”兰太后说罢,迅速起身。
流云洛祺见阻止不了她,便也跟去,还叫上谢院判。
紫月阁,楚筱菱的寝房内,非常宁静,空气中流动着一股悲伤压抑的气氛。
楚筱菱倚着床柱而坐,布满忧伤和疑惑的清眸牢牢盯视着手中的红色小瓶子,这瓶药丸,正是师父当时给她,只有30颗,早就吃完,但瓶子里面还残留着浓浓的药味。
今天一早,她还是忍不住审问了殿里的人,还从中得出结论,他们并没背叛自己,因此,自己中毒只能跟这药丸有关。不过,她仍旧不愿相信,因为她实在想不出师父有何理由这样做!
微微叹着气,她神思恍惚,继续呆然地看着,直至几道沉重急促的脚步声响起才清醒过来,一见来人,俏脸稍微,下意识地把瓶子收到身后。
可惜,眼尖的兰太后早在踏进门时已留意到,故她此举,更加引起兰太后的怀疑,“筱菱,你手中拿的是什么?为何一看到我们就立刻收起来?快给我看看。”
楚筱菱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