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一世,究竟在追求什么?为何而活?如何才能快活?纷繁世界,事事烦扰。做事则烦,不做亦烦。如何解脱?如果不到“水穷”之地,是否还能逍遥自在?其实,“水穷”之地不在天边,也不在山巅,它在我们的心里。悟到“水穷”之地,自然能够活得洒脱,一切缘起缘灭皆随浮云飘去。
正如佛语,“佛法在世间,不离世间觉”。什么是世间呢?世间就是四大五阴,就是六根、六尘、六识,如果离开了这个世间,要求觉悟,是悟不到的。只有在世间的各种烦恼的因缘里面去探究它,在各种爱嗔及不爱不嗔的活动中去体会它,才会觉悟。
既不悟空,又不着相,便能见本性。
一位修道多年的女道士虔诚地问赵州道:“佛门最深的法意是什么呢?”
赵州于是面向女道士用手掐了她一下,轻松地说道:“就是这个。”
女道士语有怒气地说道:“没想到您的心中还有这个。”
赵州不紧不慢地说道:“不,是您的心中还有这个呀。”
对于一个人的内心,如若口中总是念着空,就永远不会做到万物皆空,这就好比那位女道士一样。
对于“空”的理解,其真正的悟在于修行。在自己的内心上直接把这个空感受到,不需要在道理上说长道短。正如赵州只是轻轻地掐了女道士一下,道士心中便起了杂念,又怎能达到真正意义上的空呢?
所以,佛法中讲究“缘起性空”。缘,就是关系或条件。缘起,说的是事物的起因,起原,世间上没有独存性的东西,也没有常住不变的东西,一切诸法,都是由于因缘而生起的。也就是说,世界上一切事物,或一切现象的生起,都是相对的,互相依存的关系和它的一定条件。如果没有这个关系和条件,那任何事物和现象,都是无法生起的。
“若此有则彼有,若此生则彼生,若此无则彼无,若此灭则彼灭。 ”这是缘起的定义。比如种子和芽,因为过去有了种子,所以现在才能有芽的生起,正因为现在有芽生起,过去的种子,才能叫做种子,这就是异时互相存在关系的道理。从另一方面看,种子灭的时候,也正是芽生的时候,芽生的时候,也正是种子灭的时候。这就证明芽和种子的生灭现象,又是一种同时互相存在的关系。
世间上的一切者因缘生起,都离不开因果法则。因和果之间有一个缘,因所以能成果,一定要有缘。
性空,就是众缘合成的一切事物,其性本空,没有真实的自体可得。因缘和合所生起的假有,本性是空的;如果自性不空,则不能有,这就是“真空生妙有”的意义。即指一切现象因为都是缘起,所以没有固定的本体,唯一真正的性质是空性,也就是一切现象都归于寂灭。
性空本身就是佛的法身,也是我们每个人所具有的佛性,每个人都有,这是佛教中最究竟的道理。正所谓:
菩提本无树,
明镜亦非台。
本来无一物,
何处惹尘埃。
这是六祖慧能禅师的经典名偈。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主要在于打破修持中对身心的执著。神秀禅师将染净、圣凡绝对地对立起来,要求人们“时时勤拂拭,莫使惹尘埃”。
但在慧能禅师看来,心生种种法生,心灭种种法灭,染净、圣凡关键在于自心一念,心生善端即为善,心生恶念即为恶。心性自然,本来清净。故云“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我们从辛弃疾的人生感悟中也许能够体悟到“性空”后的随缘人生。
辛弃疾《书停云壁》:
万事随缘无所为,
万法皆空无所思。
唯有一条生死路,
古今来往更何疑。
意思是说,万事皆随顺因缘而定,实在无需有太多刻意的作为;了悟世事变化都是暂时的空相,更是无需用力作为。人生就只有一条通往生死的道路,古往今来所有人物都这样经历过,无需太多怀疑。
辛弃疾一生曾有长达十八年的闲居生活,做为一名身怀抱负的读书人,他是力主奋勇抗敌的。然而,时运不济,明主见弃,再有天大的理想亦属枉然。闲居乡间的他,写下许多温婉诗词。这首《书停云壁》便是深具佛法之作。
诗人所谓随缘,是说一切万有皆为因缘所生,缘生则聚,缘灭则散,缘起缘灭之间,如斯自在,来去自如,因此无需罣碍。
一切有为法,都是空性,“空”不是一般意义上的“空白”或“没有”,它是指由无到有、再从有到无之间,不断在变化的空性。每一回的变化都显现它不同的形貌,因此,了悟“万物随缘”与“诸法皆空”的深义,便能自由自在、无所罣碍。诗中出现的两个“无”字,也是同样的道理,它指的是“不要刻意作为”,因此“无所为”与“无所思”,都是指向不要刻意在某件事物上头执着,并非什么作为都不要之意。
进而,诗人才说道“唯有一条生死路”。人生这条道路,一头由生而来,另一头则通向死亡,所有人皆行走其上;而如何能够不罣碍、不执着,却是所有人一生都要面对的修行。
所以,辛弃疾此诗的提示是,万事与诸法皆为随缘来去的空相,就如同每一天虽然都是新的一天,但每天所看到的事物,都是因缘暂时和合之相。既如此,则不是恒常不变之相,也就是空相了。
面对大千世界中的种种空相,不是要人们不努力修为,而是提醒人们自在自由地活着,才是最符合生命真义的生活方式。
正如洪应明《菜根谭》:
世人为利缠缚,动曰尘世苦海。不知云白山青、川行石立、花迎鸟笑、谷答樵讴,世亦不尘,海亦不苦,彼自尘苦其心尔。
意思是说,如果心被荣利所缠缚,身边再美的东西也会视而不见。
心生妄念,必然难以入定,不定就无法到达智慧的彼岸。不过,一切禅机皆因一个缘字。
众生世界,有事必有缘,如机缘、善缘、恶缘等。万事随缘,这是禅者的态度,也是一种生存的态度。
据说,自从释迦牟尼佛来到舍卫国为大众说法教化后,全城的人都成为有道德、有礼貌、懂事理的人。他们互相爱护、帮助、和睦相处,舍卫国简直是一块乐土。
当这个消息传到其他国家时,远在罗越祗国的地方,有一个外道,生起钦佩佛陀的威德之心,因此他不辞旅途的艰辛,长途跋涉来到舍卫国,想拜见佛陀,请求教示。可在他还没有见到佛陀时,却遇到一件令他不解之事。
原来,舍卫国是个热带的地方,毒蛇很多,如果被咬伤,立即会丧命,所以,在这个地方,被毒蛇咬死的人很多。当这个外道走到城外的时候,看见两个父子在田里干活,忽然从草丛中蹿出一条毒蛇,把那个儿子咬了一口。不久他就毒发死了。而那个做父亲的,却依旧照常干活,儿子的死,对他并没有很大的影响。
外道觉得很奇怪,就问老人道:“这个年轻人是谁?”“我的儿子。”老人回答。“既然是你的儿子,为什么他被蛇咬死,你却一点悲伤都没有?还有心情继续干活,他不是你的亲生儿子?”
“这有什么好悲伤的,人生总是要死,事物的兴盛与衰败自有它的规律,人既然死了,如果他有善因,自有好报,假如他的恶因成熟,恶报就现于其前,我忧愁啼哭,对死者有什么好处呢?”老人说到这里,看着发呆的外道,又问他,“你是不是要进城去?顺路的话,我拜托你一件事,可以吗?”
外道问什么事,老人又继续说:“你在进城后向右拐弯的第二家,路过时,请对我家人说中午送饭的时候,只送我一个人的就行了,对她说儿子已经被蛇咬死了。”
外道觉得非常奇怪:为什么这个老人一点善心、仁慈心都没有。儿子死在这儿,毫无悲哀,反而不忘自己的午餐,世界上竟有如此冷酷的父亲。
外道进了城,拐了弯,找到老农的家,对老妇人说:“你的儿子被毒蛇咬死了,他的父亲叫我带口信给你,中午只送一个人的饭就好了。”
妇人听了这话,只向来人感谢,并无悲伤。外道奇怪地又问:“老妇人,你难道不怜悯儿子的惨死吗?”
老妇人却很自然地回答道:“这个儿子托生到我家,并不是我去招呼他的,他自己要来的;现在他走了,我也留不住他。正如旅店里住一夜旅客,晚上路过寄宿,天亮各自离开,谁也留不住,其实也无须留。我们母子之间,也是如此,儿子的去来,是随他的业缘,我一点也护救不得。”
外道听完这些话,心里想,这真是一对硬心肠的夫妻,又糊涂又不近人情。
这时里面又走出一个女人,是死者的姐姐,外道好意地问她:“你的弟弟死了,你难过伤心吗?”
“他已经死了,我为什么要伤心呢?我们如同被编成大木筏的木头,在水中航行,一旦遇到大风暴,木筏被冲散了,那木头各自随流水漂散,木头不能永远拴结在一起。我们因为偶尔的因缘而变成了姐弟,同生在一家,但寿命各有长短,生死并没有规定的时间,他既然先走一步,我做姐姐的又有何能力相救?”
姐姐说完,身边又一妇女说:“噢,我丈夫死了。”
外道这时已经如坠在云雾中,他问妇女:“你自己的丈夫死了,竟然这样若无其事,毫无悲伤之意?真的无所谓吗?”
死者的妻子平静地说:“我们夫妻的结合,和空中的飞鸟一样,夜间停宿在一起,天一亮,各自去寻求食物,各有各的命运,鸟儿一旦飞开而不能回来,是他的造化。我既代替不了他,也无法为他承担业力,就好比在途中相识的客人一样,相会以后,总要各奔东西。”
外道听了这一家人的话,满心愤怒,甚至后悔自己跑了一趟冤枉路,本来听说这舍卫国的人最有孝道的,以为自己弃邪归正,来此寻找真谛,岂知是这样一般毫无道理没有仁慈心的人。
尽管如此,他还是想见佛陀一面,空手而回,毕竟是遗憾的。因此他来到邸园精舍,求见佛陀。
外道心里充满疑问,拜见佛陀后,默默坐在一边,低着头,并不开口询问。其实他的心思,佛陀早已明白,因而故意问道:“什么事使你如此忧愁?”
“因为希望不能如愿,所遇之事,违背我心,所以忧愁。”外道回答。
“忧愁不能解决问题,有什么失意的,你尽管说。”佛陀慈悲地对他说。
“我从远方慕名而来,是因为崇拜舍卫国有您佛陀的教化,人民都依法奉行,岂知一到这儿,就遇到这么件一点也不近人性的事情”
外道将碰到老农夫及儿子乃至他一家人的事情告诉佛陀。
佛陀微笑着向他开示道:“话不是这么说的,你所希望看到、听到的是人情、人性的事。而法理是不能顺着人情人性的。把人性净化,与真理相应,那才是最要紧的修行。你所见的那一家人,在道理上,他们并没有错。他们能知道人生无常,人不能永远保持自己的有为的色身生命,这是从古至今,所有的圣凡都是一样的。一个人死了,大家为他大哭大喊,这对于死者有什么益处?况且当人在有生的时候,注定就有死。生喜死悲,这是世俗对于生死的迷惑,所以在生死的流转中,就永远也没有止息的时候。”
外道听了佛陀的开示后,心里顿时开悟,从此,他真正改宗,皈依佛陀,做了一个虔诚精进的比丘。
人生百年,匆匆一瞬,荣华富贵,更是过眼云烟,虚幻不实。在我们这个娑婆世界中,一切都是“因缘而起,因缘而灭,缘生则生,缘灭则灭”。
“宠辱不惊,闲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漫随天外云卷云舒。”
凡事不过度地追求,不留恋过往,从容平淡地应对,随心,随情,随理。在这繁忙的名利场中,若能常得片刻清闲,放松身心,静心体悟,日久功深,便会识得自己放下诸缘后的本来面目:清静无染的菩提觉性。
但是,“随缘”有时常被误解为不为,借此听天由命,逃避问题和困难。其实,随缘不是没有原则、没有立场,更不是随便。随缘是一种智慧,是一种修养,是一种人生态度,更是一种对生老病死、情痴情绝、荣辱贵贱的坦然面对。
附:佛家经典著作经典讲解
《般若波罗蜜多心经》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是故,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无眼界,乃至无意识界。无无明,亦无无明尽,乃至无老死,亦无老死尽。无苦、集、灭、道,无智亦无得。以无所得故,菩提萨埵,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槃。三世诸佛,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故知般若波罗蜜多,是大神咒,是大明咒,是无上咒,是无等等咒。能除一切苦,真实不虚。故说般若波罗蜜多咒,即说咒曰:揭谛,揭谛,波罗揭谛,波罗僧揭谛,菩提萨婆诃。《般若波罗蜜多心经》简介《般若波罗蜜多心经》,又称《摩诃般若波罗蜜多心经》,简称《般若心经》或《心经》,是般若经系中一部博大精深、提纲挈领、极为重要的经典之作,是经典中的经典。现以唐代三藏法师玄奘译本为最流行。
《般若波罗蜜多心经讲录》
弘一大师著
戊寅三月讲于温陵大开元寺
自今日始,讲三日,先说此次讲经之方法。心经虽仅二百余字,摄全部佛法。讲非数日,一二月,至少须一年。今讲三日,岂能尽。仅说简略大意,及用通俗的浅显讲法。
效果一、令粗解法者及未学法者,皆稍得利益。二、又对常人 (已信佛法 )仅谓心经为空者,加以纠正。三、又对常人 (未信佛法 )谓佛法为消极者,加以辨正。经题般若波罗蜜多心经前七字为别题,后一字为总题。般若,梵语也,译为智慧。波罗蜜多,译为到彼岸。 (就一事之圆满成功言 )若以渡河为喻动身处……此岸欲到处……彼岸以舟渡河竟…到彼岸约法言之心,有数释。一释心乃比喻之辞,即是般若波罗蜜多之心。 (心为一身之必要,此经为般若之精要。 )案般若部,于佛法中甚为重要。佛说法四十九年,说般若者二十二年。而所说大般若经六百卷,亦为藏经中最大之部。心经虽二百余字,能包六百卷大般若义,毫无遗漏,故曰心也。经,梵语修多罗,此翻契经。契为契理契机。经谓贯穿摄化。经者,织物之直线也。与横线之纬对。此外尚有种种解释。此经有数译, (七译)今常诵者,为唐三藏法师玄奘所译。已略释经题竟。于讲正文之前,先应注意者。
研习心经者最应注意不可著空见。因常人闻说空义,误以为著空之见。此乃大误,且极危险。经云:宁起有见如须弥山,不起空见如芥子许。因起有见者,著有而修善业,犹报在人天。若著空见者,拨无因果则直趣泥犁。故断不可著空见也。
若再进而言之,空见既不可著,有见亦非尽善。应 (一)不著有, (二)亦不著空,乃为宜也。
(一)若著有者,执人我皆实有。既分人我,则有彼此。不能大公无私,不能有无我之伟大精神,故不可著有。须忘人我,乃能成就利生之大事业。
(二)若著空,如前所说拨无因果且不谈。即二乘人仅得空慧而著偏空者,亦不能作利生事业也。
真空者,即有之空,虽不妨假说有人我,但不执着其相。
妙有者,即空之有,虽不执着其相,亦不妨假说有人我。
如是终日度生,实无所度。虽无所度,而又决非弃舍不为。若解此意,则常人所谓利益众生者,能力薄弱、范围小、时不久、不彻底。若欲能力不薄弱,范围大者,须学佛法。了解真空妙有之理,精进修行,如此乃能完成利生之大事业也。
或疑心经少说有,多说空者,因常人多著于有,对症下药,故多说空。虽说空,乃即有之空,是真空也。若见此真空,即真空不空。因有此空,将来作利生事业乃成十分圆满。
合前(三)非消极者,是积极,当可了然。世人之积极,不过积极于暂时,佛法乃永久。
般若法门具有空与不空二义,以无所得故已前之经文,皆从般若之空一方面说。依此空义,于常人所执着之妄见,打破消灭一扫而空,使破坏至于彻底。菩提萨埵已下,是从般若不空方面说,复依此不空义,而炽然上求佛法,下化众生,以完成其圆满之建设。
亦犹世间行事,先将不良之习惯等一一推翻,然后良好建设乃得实现也。世有谓佛法唯是消极者,皆由不知佛法之全系统,及其精神所在,故有此误解也。
今讲正文,讲时分科。今唯略举大科,不细分。
由序再就说法之由序言,此译本不详。按宋施护译本,先云,世尊在灵鹫山中入三摩提。 (三昧、译言正定等 )舍利子白观自在菩萨言。若有欲修学甚深般若法门者,当云何修学。而观自在菩萨遂说此经云云。
正文
观自在菩萨
菩萨“菩提萨埵”之省文,是梵语。
此外有多释。
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
照见五蕴皆空
五蕴,即旧译之五阴也。世间万法无尽。欲研高深哲理及正当人生观。应先于万法有整个之认识,有统一之概念。佛法既含有高深之哲理及正当人生观,应知亦尔。
此五蕴,即佛教用以总括世间万法者。故仅研五蕴,与研究一切万法无异。蕴者,蕴藏积聚也。五蕴亦称为五法聚,亦即五类之义。乃将一切精神物质之法归纳于此五类中也。
空,此空之真理及境界,须行深般若时,乃能亲见实证。
今且就可能之范围略说。
五蕴中最难了解其为空者,即色蕴。因有物质、有阻碍、似非空也。凡夫迷之,认为实有,起诸分别。其实乃空。且举二义。
(一)无常若色真实不虚者,应常恒不变,但外境之色蕴,乃息息变动。山河大地因有沧海桑田之感,即我自身,今年去年,今月上月,今日昨日,所谓我者亦不相同。即我鼻中出入息,此一息我,非前一息我。后一息我,非此一息我。因于此一息中,我身已起无数变化。最显者,我全身之血,因此一呼吸遂变其性质成分,位置及工作也。若进言之,匪唯一息有此变化,即刹那刹那中亦悉尔也。既常常变化,故知是空。 (二)所见不同若色真实不空者,应何时何人所见悉同。但我等外境之色蕴,乃依时依人而异。故外境之色,唯是我识妄认,非有真实。有如喜时,觉天地皆春。忧时,觉景物愁惨。于同一境中,一喜一忧所见各异。既所见不同,故知是空。上略举二义,未能详尽。既知色空,其他无物质无阻碍之受想行识,谓为是空,可无疑矣。照见者非肉眼所见,明见也。度一切苦厄苦、生死苦果。厄、烦恼苦因。能厄缚众生。此二皆由五蕴不空而起。由妄认五蕴不空,即生贪嗔痴等烦恼。
由有烦恼,即种苦因,由种苦因,即有苦果。度、若照见五蕴皆空,自能解脱一切苦厄。解脱者,超出也。舍利子等以上为结经家叙引,以下乃正说般若。皆观自在菩萨所说,故先呼舍利子名。舍利子是佛之大弟子,舍利此云百舌鸟,其母辩才聪利,以此鸟为名。
舍利子又依母为名,故名舍利子。以上皆依法华玄赞释。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即前云五蕴皆空之真理,以五蕴与空对观,显明空义。
能知色不异空,无声色货利可贪,无五欲尘劳可恋。即出凡夫境界。能知空不异色,不入二乘涅槃,而化度众生。即出二乘境界。如是乃菩萨之行也。
故应于不异与即是二义详研,不得仅观空之一边,乃善学般若者也。不异——粗浅色与空互较不异。仍是二事。即是——深密色与空相即。空依色、色依空、非空外色、非色外空。乃是一事。受想行识亦复如是依上所云不异即是二者观之。五蕴乃根本空,彻底空。舍利子是诸法空相诸法,前言五蕴,此言诸法,无有异也。空相,此相字宜注意,上段说诸法空性,此处说诸法空相。所谓空者,非是但空,是诸法之有上所显之空,是离空有二边之空。最宜注意。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由此可知生死即涅槃,烦恼即菩提,众生即佛,而不厌离生死,怖畏烦恼,舍弃众生。乃能证不生等境界。如此乃是菩萨,乃是般若,乃是自在。是故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无眼界乃至无意识界虽分三科,皆总括一切法而说。因学者根器不同,而开合有异耳。无无明亦无无明尽乃至无老死亦无老死尽无苦集灭道此乃空二乘法,上四句约缘觉言,下一句约声闻言。缘觉者,常观十二因缘而悟道。声闻者, (闻佛声教 )观四谛而悟道。
此十二因缘,乃说人生之生死苦果之起源及次序。藉流转还灭二门以显示世间及出世间法。流转者,无明乃至老死之世间法。还灭者,无明尽乃至老死尽之出世间法。
若行般若者,世间法空。故经云,无无明乃至无老死。出世间法亦空。故经云,无无明尽乃至无老死尽。亦分二门,前二流转,后二还灭。若行般若者,世间及出世间法皆空。故经云,无苦集灭道。无智亦无得以无所得故此乃空大乘法。大乘菩萨求种种智,以期证得佛果。故超出声闻缘觉之境界。但所谓智,所谓得,皆不应执着。所谓智者,用以破迷。迷时说有智,悟时即不待言,故云‘无智’。所谓得者,乃对未得而言。既得之后,便知此事本来具足、在凡不减,在圣不增,亦无所谓得,故云‘无得’。
以无所得故一句,证其空之所以。
以上经文中,无字甚多,亦应与前空字解释相同。乃即有之无,非寻常有无之无也。若常人观之,以为无所得,则实有一无所得在,即有一无所得可得。非真无所得也。若真无所得或亦即是有所得。观下文所云佛与菩萨所得可知。
菩提萨埵(乃至)三藐三菩提菩提萨埵等说菩萨乘依般若而得之益。三世诸佛等说佛乘依般若而得之益。菩提萨埵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槃菩提萨埵,即菩萨之具文。三世诸佛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阿耨多罗者,无上也。三藐三菩提者,正等正觉也。
故知般若波罗蜜多是大神咒是大明咒是无上咒是无等等咒能除一切苦真实不虚咒者,秘密不可思议,功能殊胜。此经是经,而今又称为咒者,极言其神效之速也。是大神咒者,称其能破烦恼,神妙难测。是大明咒者,称其能破无明,照灭痴闇。是无上咒者,称其令因行满,至理无加。是无等等咒者,称其令果德圆,妙觉无等。真实不虚者,约般若体。能除一切苦者,约般若用。故说般若波罗蜜多咒即说咒曰揭谛揭谛波罗揭谛波罗僧揭谛菩提萨婆诃以上说显了般若竟,此说秘密般若。般若之妙义妙用,前已说竟。尚有难于言说思想者,故续说之。咒文依例不释。但当诵持,自获利益。《金刚经》概要《金刚经》于公元前 994年间,成书于古印度。是如来世尊释迦牟尼在世时与长老须菩提等众弟子的对话记录,由弟子阿难所记载。
《金刚经》是佛教重要经典。根据不同译本,全名略有不同,鸠摩罗什所译全名为《金刚般若波罗蜜经》,唐玄奘译本则为《能断金刚般若波罗蜜经》。《金刚经》传入中国后,自东晋到唐朝共有六个译本,以鸠摩罗什所译《金刚般若波罗蜜经》最为流行 (5176字或 5180字)。唐玄奘译本,《能断金刚般若波罗蜜经》共 8208字,为鸠摩罗什译本的一个重要补充。其他译本则流传不广。
纲要
1.大乘以自度度他为本,自度度他以六度为本,六度以般若为本。
2.般若摄无量义:性体空寂,我法俱遣,情执尽空,得无所得。生知—诸法缘生,未见本性,逐相而转,迷而不觉。佛知—缘生性空,有即非有,当体即空,觉而不迷。
3.因迷而成六道,因悟而有三乘。
4.本经纲要——遣除妄想执着,念佛净心之枢要。妄想—分别心—能变境界,十法界依正庄严。无始无明我执—烦恼障业情执我见,实为爱根。执着—惑法执—所知障苦爱根不除,心何由净。
5.般若是自性本具正智—无上正等正觉—照见事实真相,此即佛之知见。
6.老实念佛,则能一心不乱。若不断世间一切染缘,攀缘不息,何能老实。
经题
1.金刚:物名,金中之精,最坚最利。能坏一切物,一切物不能坏。又金刚宝光明能照数十里。喻般若正智,能破烦恼重障;彻见一切凡情妄相,照破无明。
2.般若:是梵语,义为自性本具之正智,所谓佛之知见。就理体曰觉性。又名实相般若。就作用曰正智,即观照般若。体用一如,觉照一体,故皆名般若。佛为一切众生,开示大乘,使令悟入者,名文字般若。
3.梵语波罗密:义为彼岸到。所谓离生死此岸,渡烦恼中流,达涅槃彼岸。波罗密又有到家、究竟、圆满诸多义。
4.梵语涅槃:义为不生不灭,所谓本自不生,今亦不灭。又翻圆寂。
5.因见思烦恼,而有分段生死。因尘沙无明,而有变异生死。
6.大智度论云:有无二见,皆属此岸;二执俱空,始达彼岸。
7.六度中,布施、舍也,若不舍,则不离此界。众生不肯舍,无观照正智耳。
8.般若波罗蜜,因位名圆满之观慧;果位则般若即是波罗蜜。
9.金刚即喻此观智,最坚、最利、最明。果位喻如来法身,金刚不坏身也。经:具贯摄常法四义,常则三世不易,法则十界同遵。又有径义,修行成佛之路径。
显体
1.蜜一切大乘经,皆以诸法实相为体。佛四十九年所说,无非宇宙人生真相而已。
2.智者大师以“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为经体。江味农以生实相为体。
3.实相即是非相,此中非字,是一切俱非,空、有、双亦、双非之诸相俱非,非亦不立。诸法实相,本来如是,真实如是。无以名之,强名实相耳。
4.离即不取之义,不取于相,如如不动。无以名之,强名曰生。
5.文字诠此实相。观照、观此实相。实相般若,则圆满显现,到彼岸矣。
6.本经之文字般若、观照般若喻如金刚者,以其能离一切诸相,除我见,断烦恼,生实相。
明宗
1.宗者修也。经义之主体虽显,非修莫证。读经闻法,必以如说修行为主。
2.修学唯以自悟心性为主,不重经教,谓之宗下。依文字,起观照,证实相者,谓之教下。此佛家自称宗教也。
3.智者大师,以“实相之慧,修无相之檀”为本经之宗。
4.江注以“离一切相,修一切善”为本经依体起修之妙宗。
5.本经修宗,在“无住”二字。全经观门、行门,尽在其中。
6.大智度论云:般若要旨,在离一切法,即一切法。
7.经云:离一切诸相,则名诸佛。又云:以无我人众寿修一切善法,则得阿耨菩提。阿耨菩提者,实相般若也。离一切相修一切善,观照般若也。因观照而证实相。
辨用
1.明宗,是明因位之修;辨用,是辨果地之证。而显体,是显因果之目的。
2.佛言:“一切众生,皆有如来智慧觉性,但以妄想执着所障,不能证得。”妄想,分别心是。执着,我法二执是。
3.起信论云:“以不达一法界故,不觉念起,而有无明”。不达即不觉,无明即妄想执着。
4.此经大用,能开众生究竟圆满之智慧。此智为一切众生性体所本具,即是众生皆有之如来智慧觉性。
5.性具智开,不觉者觉,无明者明,便是通达一真法界,便是从根本上破障断惑。
6.当知发大慈悲心,便是开此智。依教发心,分别心已融,我见潜消。故令发无上菩提心,灭度所有众生入无余涅槃,而实无众生得灭度。全经不外发挥此义。并忘其为菩提心,直令向一念不生处契入。
7.一切众生,以不觉十法界同一体性,妄想分别,起人我见,遂生三毒,造罪受苦,轮回六道。愈迷愈苦,愈苦愈迷。纵有善根遇善友劝令发心,皈依三宝。以夙世障缘,叠起环生,欲修不得,修亦难成。故忏悔业障,极关紧要。
8.经云:“端坐念实相,是名真忏悔,重罪若霜露,慧日能消除。 ”持名念佛,暗合道妙,即是行深般若,无异念实相,是故能灭重罪,能消重业。
9.念实相者,空有不著,双照二边。实相之慧,从大悲生,以大悲广修六度,得无量福。
10.经体为生实相。修宗为离一切相,修一切善。离相,观空也,修慧也。修善,不住空也,修福也。此是真忏悔,能灭重罪定业。内外障缘,一齐销尽。
11.若能于本经,深解义趣,信心不逆,尽能受持,为人解说。即为荷担如来事业,成就最上第一希有之法。乃至灭罪生福,当得无上菩提。
12.修行法门无量,而唯一宗旨,除障而已。障有三:惑障:见思烦恼是,除则成般若德。业障:一切罪业是,除则成解脱德。报障:六道苦报身是,除则成法身德。江注举破我、灭罪、成就如来,为本经之大用。
《金刚经》解决什么
学习佛法,首先应该知道佛法能解决什么问题。假如对此没有明确的认识,那我敢断定他一定还没能够树立正信。因为一个不清楚佛法能够解决什么问题的人,对于学佛是为什么这个问题一样也是搞不明白的。
从《金刚经》来看,佛法是解决心的问题。当机者须菩提就向佛陀提出:“善男子、善女人,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者,云何应住,云何降伏其心?”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者,是发菩提心,为修习菩萨道的根本;降伏其心则又是发菩提心所要达以的目的。《金刚经》就是围绕着这样一个前提而展开的。降伏其心,是《金刚经》所要解决的问题,也是整个佛法要解决的。从这个意义上看,佛法也不妨称为心性之学了。
生活在这个世间的人,对自己的生存十分重视。为了人生的幸福,我们上学、寻求谋生的知识;工作,获得生存的财富;成家,建立情感的依赖;锻炼,造就健康的身体。这些虽与我们人生关系确实都很密切,但还有更重要而又最不为我们所注意的东西,那就是我们的心。在日常生活中,当我们遇到烦恼时,首先总会责怪环境,很少有人懂得去反省内心。其实,心才是根源。世界的差别是由于人类心的差别,因为心的不同,这个世界才有文明与野蛮、道德与罪恶、痛苦与快乐、善良与丑陋、先进与落后、清净与染污、光明与黑暗。
我们要改造世界,获得人生幸福,无疑先要从心下手。大家知道,人类现代的物质文明,给人类生存带来了许许多多方便,今天我们所享受的物质条件,古代帝王做梦都不曾想过。但科技给我们带来便利的同时,也带给我们恐惧、不安。人类为了满足自己的贪心,利用科技成果,制造那些杀伤性极强的武器,以此毁灭他人。广岛原子弹的爆炸,一座完整的城市,几万人的生命在一刹那间就灰飞烟灭,多么可怕!科技本身并没有善恶可言,它可以为人类造福,也可以用来毁灭世界,问题在于是谁来掌握它,拥有它的人有着一颗什么样的心灵。
假如我们的心充满着贪婪、嗔恨、愚痴、我慢、嫉妒,那么这个世界一定到处是战争、谋杀、偷盗、抢劫、强暴、欺骗。你想这将是一个多么险恶的世界;相反的,我们如果拥有惭愧、慈悲、道德、智慧,世界就会出现善良、光明、和谐、安定的局面。一切唯心造,人们拥有什么样的心态,就会出现什么样的世界。
心的健康与否,又直接关系到人生的苦乐。古人云:风月无今古,情怀各相异。便是说明这个道理。风与月永远是那样,但人们心境不同,所产生的感觉往往大异其趣。原因是什么呢?因为我们所谓的快乐,除了外在的顺境这个因素,还需要有主体的心灵去感受。当你感受时觉得快乐,那才是快乐;假如觉得痛苦,那就是痛苦。正像同样的饭菜,健康时享用它,觉得可口香甜;病弱时食用,毫无味道。同样坐在椅子上,一个远行者坐下来休息,感到快乐无比;而看书写作者,因为坐的时间长了,觉得厌倦。看来一个人的快乐与否,实在不能从表面看,只有当事人才是最清楚的。
拥有健康心境,是建立快乐幸福的根本。一个人倘若心境不好,有钱痛苦,没钱也痛苦;有地位痛苦,没有地位也痛苦;有爱情痛苦,没有爱情也痛苦;有事业痛苦,没有事业也痛苦。拥有良好心境,与上面所说的情况就截然相反了。那么,我们为什么不能有良好的心境呢?因为我们有烦恼,烦恼是扰乱内心宁静的因素。我们有烦恼,所以我们才活得不自在。
《金刚经》提出降伏其心,就是要降伏我们内心中的不安定的烦恼因素。如何降伏烦恼呢?般若法门告诉我们,从通达空、无住入手。我们之所以产生烦恼,是因为六根缘六尘境界时,执我又执法,由我执法起贪嗔痴烦恼。如果能以般若智,通达我法空,不住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不住色声香味触相,那烦恼自然不生,其心自然降伏。
持诵《金刚经》要诀
一、佛法简要之诀,在“离分别”。一部楞伽经精义,也只是教人“离六十二见的分别心”,但必须放下万缘,始能做到“离分别”。放下万缘,并非意要“出世”,坛经明示人:“佛法在世间,不离世间觉”,“修行在家亦得”,“正见名出世,邪见名世间,邪正尽打却,菩提性宛然”。放下自己的攀缘心和世情俗虑,就是真正的放下,与工作环境、家庭环境没太大的关系。能离分别,则“照体独立”,不妨“使六识出六门,于六尘中无染无杂”,便是十字街头好修行,火中生红莲。
二、佛法舍摩诃般若波罗蜜,其余尽属方便,咸非真实;“唯此一事实,余二则非真”,“唯此一佛乘,无二亦无三”,又有“五度如盲,般若作眼”之说。所谓一真不二,非般若而何?离开摩诃般若波罗蜜,即无三昧、正定、正受可得。所以佛说:“若有人能于此经 (金刚经 )受持读诵皆能成就无量无边功德”。
如何持诵呢?持诵前放下万缘,以最诚最恭敬最信实的心,不起分别,一气呵成,朗诵一卷乃至一二三卷,且最好持诵不分段的,诵毕合卷,返观自心,当下便入金刚定中:以此为基,善加保任,即保持此刻的安详无杂念状态,信任此心即是“觉”,即是正受,莫令其他俗情去扰乱它,它是非常珍贵难得的。这样保持愈久,进步愈快。此一方便,试之障轻者,百试不爽,障重者若持之以恒,亦渐入佳境。
三、所谓看自心即是观照,观照者,“念上有无念”也。此境界于朗诵金刚经愈多,愈无分别,保任愈久,进步愈快,古德所谓“照顾脚下”,意即观照自心而不忽略一念萌生,起码自己每一分秒都要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不怕念起,只怕觉迟”。经云:“若复有人,得闻是经,信心清净,则生实相,当知是人成就第一希有功德。”其意在信自心本来清净—无念、无相、无住,如是则实相显。亦即菩萨戒经云“我本元自性清净”之意,若向心外作计,则心外有法,显非“正法”。
四、世人诵经不得力者,病在不能会归自心,而与经对立成二,不契不二法门,焉能悟入?六祖云:“心迷法华转,心悟转法华,诵经久不明,与义作仇家,无念即正,有念念成邪,有无俱不计,常御白牛车。”便是最好说明。世人诵经久不明,乃由世情俗虑放不下及知解难忘,致为净业之障。一旦知解销净、俗情淡化,般若立显,益以自肯承当,“自心是佛,离心无别佛”,不是穷子,当下便了。所以诵经若能一一会归自心,一一印之自心,宁有心外之法?宁有一义可立?经云:“是故不应取法,不应取非法,以是义故知我说法,如筏喻者,法尚应舍,何况非法。”又云:“何以故?如来所说法,不可取,不可说,非法非非法。”又云:“若人言如来有所说法,即为谤佛,不能解我所说故。”又云:“须菩提!说法者,无法可说,是名说法。”从上便知,经中随立随破,无非破除当人我法二执,理事二障。所以诵金刚经不贵分别晓义,而贵朗诵后合经返观自心——离心意识,久之必获金刚心,其迟疾胥视当人根基深浅、障之轻重、保任工夫久暂而定,起码般若种子“一入识田,便为道种”,智慧日增,固不待言。
五、金刚经只是写出悟了的人的生活情调而已,毫无理路,是其尊贵之处。注愈多,义愈晦;若看注,以六祖说金刚经口诀为言简理当,令人易晓而不惑,若能同时读六祖法宝坛经,更易显发。倘以佛法作学问知识研究,势必加重理事二执,非佛出世本怀。盖理执不去,难登离执禅定,离执禅定已登无学位矣。
六、悟,原本是人人本来之心,而悟有理事两者,缺一不名圆满。理须到山穷水尽臻于“众理具万事出”之根源处,始名到家;事即必达“照见五蕴皆空”之境,方有自由分。以此为基,上上增进,以至时时处处、语默动静,皆定慧等持,始能为人,否则尽名“体不具”尽名“半熟”,亦名“得少为足”,勉之!
《金刚经》与禅宗
一、《金刚经》与六祖惠能
六祖惠能原是岭南一个樵夫,因为卖柴,路过街道,听到一户人家念《金刚经》,在心灵上产生了极大震动。从他后来见五祖时,与五祖两人的对话看来,惠能此时显然已开了智慧,只是没有大彻大悟而已,实在是宿慧深厚,来历不凡。
经过一番往返考核,五祖对这位边远山区的年轻人,不得不另眼相看。于是就安排他到槽厂劈柴、踏碓。过了八个月多,五祖要传法退居了,就让门人各做一偈,以表自己在修证上的见地。惠能的偈子获得五祖的认可,并传其衣钵。在传法时,五祖又为惠能说《金刚经》,至“应无所住,而生其心”大彻大悟。惠能发心求法到得法,都没有离开过《金刚经》。
惠能的悟道偈,也充分体现般若性空的思想。般若讲性空无所得。《般若心经》曰:“无智亦无得,以无所得故,菩提萨埵,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心无挂碍。”《金刚经》说: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实无所得。六祖的悟道偈是:“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阐明的都是同一实质。
二、《金刚经》对《坛经》的影响
读过《金刚经》的人,再去接触《坛经》一定会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打开《坛经》的第二品,便是《般若品》。此品以解释“摩诃般若波罗蜜”为开头,展开了说法,显示般若的功用。祖曰:“凡夫即佛,烦恼即菩提,前念迷即凡夫,后念悟即佛,前念著境即烦恼,后念离境即菩提。”
进入《定慧品》,六祖又依般若法门,提出禅门修行的三大纲领。祖曰:“善知识,我此法门,从上以来先立无念为宗,无相为体,无住为本。”
何为无念?《坛经》的解释是:“于诸境上心不染著曰无念。于自念上,常离诸境,不于境上生心,若只百物不思,念尽除却,一念绝即死。”无念并非什么境界都不接触,或者什么都不想,而是在接触外境的时候,心不染著境界,如同明镜,境来则现,境去则无。显然,这与《金刚经》所说的“人住色声香味触法生心”、“应无所住而生其心”是一样的。
何为无相?《坛经》说:“外离一切相名为无相,能离于相则法体清净,此是以无相为体。”实相无相,但实相也并非离开万物,别有所指,这就需要有般若,以般若故不住于相,透过诸相,始能通达法性。《金刚经》也认为“实相者,即是非相”,“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
何为无住?《坛经》释曰:“念念之中不思前念,若前念今念后念,念念相续不断,名为系缚于诸法上,若前念不住即无缚,此是以无住为本。”心住于境,则是心为境所缚,倘不住于境,则解脱也。所以般若思想以无住生心,为修行的要领。
对于坐禅,六祖从对般若法门的体验中,提出了禅家特有的方式。比如以往坐禅,禅者注重坐相,并对坐姿式及用心都有一定之规,而《坛经》中却呵斥坐相。经中记载:有神秀弟子参访六祖,祖问:汝师何为开示?对曰:常教诲大众住心观静,长坐不卧。祖曰:住心观静,是病非禅,常坐拘身,于理何益。听吾偈曰:生来坐不卧,死去卧不坐,一具臭骨头,何为立功过。从般若法门的无住前提看,禅者假如拘泥坐相上的修行,本身就是住相,因为道乃无相,道遍一切处,自然应该从行住坐卧的一切举动中去体验。
又在坐禅用心方面,小乘禅观讲究从六根门头摄一而入,系心一境。而《坛经》却叫我们坐禅,要心无所住。祖曰:“此门坐禅,元不执心,亦不执净,亦不是不动。若言著心,心原是妄,知心如幻,故无所著;若言著净,人性本净,由妄心故覆障真如,但无妄想,性自清净,起心著净,却生净妄,妄无处所,著即是妄,净无形相,却立净相,言是工夫,作此见者,障自本性。”这是从见性、观实相入手,以无住为方便。定即是慧,定慧一体,同小乘禅观,由定而慧,显然不同。
《金刚经》
第一品法会因由分
如是我闻:
一时,佛在舍卫国祗树给孤独园,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尔时,世尊食时,著衣持钵,入舍卫大城乞食。于其城中,次第乞已,还至本处。饭食讫,收衣钵,洗足已,敷座而坐。
第二品善现启请分
时,长老须菩提在大众中,即从座起,偏袒右肩,右膝着地,合掌恭敬而白佛言:“希有!世尊!如来善护念诸菩萨,善咐嘱诸菩萨。世尊!善男子、善女人,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应云何住,云何降伏其心?”
佛言:“善哉!善哉!须菩提!如汝所说,如来善护念诸菩萨,善咐嘱诸菩萨。汝今谛听,当为汝说。善男子、善女人,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应如是住,如是降伏其心。”
“唯然,世尊!愿乐欲闻。”
第三品大乘正宗分
佛告须菩提:“诸菩萨摩诃萨应如是降伏其心:所有一切众生之类,若卵生、若胎生、若湿生、若化生;若有色、若无色;若有想、若无想、若非有想非无想,我皆令入无余涅槃而灭度之。如是灭度无量无数无边众生,实无众生得灭度者。何以故?须菩提!若菩萨有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即非菩萨。”第四品妙行无住分“复次,须菩提!菩萨于法,应无所住,行于布施,所谓不住色布施,不住声香味触法布施。须菩提!菩萨应如是布施,不住于相。何以故?若菩萨不住相布施,其福德不可思量。须菩提!于意云何?东方虚空可思量不?”
“不也,世尊!”
“须菩提!南西北方四维上下虚空可思不?”
“不也,世尊!”
“须菩提!菩萨无住相布施,福德亦复如是不可思量。须菩提!
菩萨但应如所教住。”第五品如理实见分“须菩提!于意云何?可以身相见如来不?”“不也,世尊!不可以身相得见如来。何以故?如来所说身相,即非身相。”佛告须菩提:“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则见如来。 ”第六品正信希有分须菩提白佛言:“世尊!颇有众生,得闻如是言说章句,生实信不?”
佛告须菩提:“莫作是说。如来灭后,后五百岁,有持戒修福者,于此章句能生信心,以此为实,当知是人不于一佛二佛三四五佛而种善根,已于无量千万佛所种诸善根,闻是章句,乃至一念生净信者,须菩提!如来悉知悉见,是诸众生得如是无量福德。何以故?是诸众生无复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无法相,亦无非法相。何以故?是诸众生若心取相,则为著我、人、众生、寿者。若取法相,即著我、人、众生、寿者。何以故?若取非法相,即著我、人、众生、寿者,是故不应取法,不应取非法。以是义故,如来常说汝等比丘,知我说法,如筏喻者;法尚应舍,何况非法。”第七品无得无说分“须菩提!于意云何?如来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耶?如来有所说法耶?”
须菩提言:“如我解佛所说义,无有定法名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亦无有定法,如来可说。何以故?如来所说法,皆不可取、不可说、非法、非非法。所以者何?一切圣贤,皆以无为法而有差别。”
第八品依法出生分“须菩提!于意云何?若人满三千大千世界七宝以用布施,是人所得福德,宁为多不?”须菩提言:“甚多,世尊!何以故?是福德即非福德性,是故如来说福德多。”
“若复有人,于此经中受持,乃至四句偈等,为他人说,其福胜彼。何以故?须菩提!一切诸佛,及诸佛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法,皆从此经出。须菩提!所谓佛法者,即非佛法。”
第九品一相无相分“须菩提!于意云何?须陀洹能作是念,我得须陀洹果不?”须菩提言:“不也,世尊!何以故?须陀洹名为入流,而无所入,不入色声香味触法,是名须陀洹。”“须菩提!于意云何?斯陀含能作是念,我得斯陀含果不?”须菩提言:“不也,世尊!何以故?斯陀含名一往来,而实无往来,是名斯陀含。”“须菩提!于意云何?阿那含能作是念,我得阿那含果不?”须菩提言:“不也,世尊!何以故?阿那含名为不来,而实无来,是名阿那含。”“须菩提!于意云何?阿罗汉能作是念,我得阿罗汉道不?”
须菩提言:“不也,世尊!何以故?实无有法名阿罗汉。世尊!若阿罗汉作是念,我得阿罗汉道,即为著我、人、众生、寿者。世尊!佛说我得无净三昧,人中最为第一,是第一离欲阿罗汉。世尊!我不作是念,我是离欲阿罗汉。世尊!我若作是念,我得阿罗汉道,世尊!则不说须菩提是乐阿兰那行者!以须菩提实无所行,而名须菩提,是乐阿兰那行。”
第十品庄严净土分佛告须菩提:“于意云何?如来昔在然灯佛所,于法有所得不?”“不也,世尊!如来在然灯佛所,于法实无所得。”“须菩提!于意云何?菩萨庄严佛土不?”“不也,世尊!何以故?庄严佛土者,则非庄严,是名庄严。”“是故,须菩提!诸菩萨摩诃萨应如是生清净心,不应住色生心,不应住声香味触法生心,应无所住而生其心。须菩提!譬如有人,身如须弥山王,于意云何?是身为大不?”须菩提言:“甚大,世尊!何以故?佛说非身,是名大身。”第十一品无为福胜分“须菩提!如恒河中所有沙数,如是沙等恒河,于意云何?是诸恒河沙宁为多不?”须菩提言:“甚多,世尊!但诸恒河尚多无数,何况其沙。”“须菩提!我今实言告汝:若有善男子、善女人,以七宝满尔所恒河沙数三千大千世界,以用布施,得福多不?”须菩提言:“甚多,世尊!”佛告须菩提:“若善男子、善女人,于此经中,乃至受持四句偈等,为他人说,而此福德胜前福德。”第十二品尊重正教分“复次,须菩提!随说是经,乃至四句偈等,当知此处,一切世间、天人、阿修罗,皆应供养,如佛塔庙,何况有人尽能受持读诵。须菩提!当知是人成就最上第一希有之法,若是经典所在之处,则为有佛,若尊重弟子。”第十三品如法受持分尔时,须菩提白佛言:“世尊!当何名此经,我等云何奉持?”佛告须菩提:“是经名为《金刚般若波罗蜜》,以是名字,汝当奉持。所以者何?须菩提!佛说般若波罗蜜,则非般若波罗蜜。须菩提!于意云何?如来有所说法不?”须菩提白佛言:“世尊!如来无所说。”“须菩提!于意云何?三千大千世界所有微尘是为多不?”须菩提言:“甚多,世尊!”“须菩提!诸微尘,如来说非微尘,是名微尘。如来说世界,非世界,是名世界。须菩提!于意云何?可以三十二相见如来不?”“不也,世尊!何以故?如来说三十二相,即是非相,是名三十二相。”“须菩提!若有善男子、善女人,以恒河沙等身命布施;若复有人,于此经中,乃至受持四句偈等,为他人说,其福甚多。”第十四品离相寂灭分尔时,须菩提闻说是经,深解义趣,涕泪悲泣,而白佛言:“希有,世尊!佛说如是甚深经典,我从昔来所得慧眼,未曾得闻如是之经。世尊!若复有人得闻是经,信心清净,则生实相,当知是人,成就第一希有功德。世尊!是实相者,即是非相,是故如来说名实相。世尊!我今得闻如是经典,信解受持不足为难,若当来世后五百岁,其有众生得闻是经,信解受持,是人则为第一希有。何以故?此人无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所以者何?我相即是非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即是非相。何以故?离一切诸相,即名诸佛。”
佛告须菩提:“如是!如是!若复有人得闻是经,不惊、不怖、不畏,当知是人甚为希有。何以故?须菩提!如来说第一波罗蜜,即非第一波罗蜜,是名第一波罗蜜。
“须菩提!忍辱波罗蜜,如来说非忍辱波罗蜜,是名忍辱波罗蜜。何以故?须菩提!如我昔为歌利王割截身体,我于尔时,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何以故?我于往昔节节支解时,若有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应生嗔恨。
“须菩提!又念过去于五百世作忍辱仙人,于尔所世,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是故,须菩提!菩萨应离一切相,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不应住色生心,不应住声香味触法生心,应生无所住心。若心有住,则为非住。是故,佛说菩萨心不应住色布施。须菩提!菩萨为利益一切众生,应如是布施。如来说一切诸相,即是非相,又说一切众生即非众生。
“须菩提!如来是真语者、实语者、如语者、不诳语者、不异语者。须菩提!如来所得法,此法无实无虚。须菩提,若菩萨心住于法而行布施,如人入暗即无所见。若菩萨心不住法而行布施,如人有目,日光明照,见种种色。
“须菩提!当来之世,若有善男子、善女人,能于此经受持读诵,即为如来以佛智慧,悉知是人,悉见是人,皆得成就无量无边功德。 ”
第十五品持经功德分
“须菩提!若有善男子、善女人,初日分以恒河沙等身布施,中日分复以恒河沙等身布施,后日分亦以恒河沙等身布施,如是无量百千万亿劫以身布施;若复有人,闻此经典,信心不逆,其福胜彼,何况书写、受持、读诵、为人解说。
“须菩提!以要言之,是经有不可思议、不可称量、无边功德。如来为发大乘者说,为发最上乘者说。若有人能受持读诵,广为人说,如来悉知是人,悉见是人,皆得成就不可量、不可称、无有边、不可思议功德。如是人等,则为荷担如来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何以故?须菩提!若乐小法者,著我见、人见、众生见、寿者见,则于此经,不能听受读诵、为人解说。
“须菩提!在在处处,若有此经,一切世间、天、人、阿修罗,所应供养;当知此处则为是塔,皆应恭敬,作礼围绕,以诸华香而散其处。”
第十六品能净业障分
“复次,须菩提!若善男子、善女人,受持读诵此经,若为人轻贱,是人先世罪业,应堕恶道,以今世人轻贱故,先世罪业则为消灭,当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
“须菩提!我念过去无量阿僧祗劫,于然灯佛前,得值八百四千万亿那由他诸佛,悉皆供养承事,无空过者,若复有人,于后末世,能受持读诵此经,所得功德,于我所供养诸佛功德,百分不及一,千万亿分、乃至算数譬喻所不能及。
“须菩提!若善男子、善女人,于后末世,有受持读诵此经,所得功德,我若具说者,或有人闻,心则狂乱,狐疑不信。须菩提!当知是经义不可思议,果报亦不可思议。”
第十七品究竟无我分
尔时,须菩提白佛言:“世尊!善男子、善女人,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云何应住?云何降伏其心?”
佛告须菩提:“善男子、善女人,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者,当生如是心,我应灭度一切众生。灭度一切众生已,而无有一众生实灭度者。何以故?须菩提!若菩萨有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则非菩萨。所以者何?须菩提!实无有法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者。须菩提!于意云何?如来于然灯佛所,有法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不?”
“不也,世尊!如我解佛所说义,佛于然灯佛所,无有法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
佛言:“如是!如是!须菩提!实无有法如来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须菩提!若有法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然灯佛则不与我授记:汝于来世,当得作佛,号释迦牟尼。以实无有法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是故然灯佛与我授记,作是言,汝于来世,当得作佛,号释迦牟尼。何以故?如来者,即诸法如义。若有人言,如来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须菩提!实无有法,佛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
“须菩提!如来所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于是中无实无虚。是故如来说:一切法皆是佛法。须菩提!所言一切法者,即非一切法,是故名一切法。须菩提!譬如人身长大。”
须菩提言:“世尊!如来说人身长大,则为非大身,是名大身。 ”
“须菩提!菩萨亦如是。若作是言,我当灭度无量众生,即不名菩萨。何以故?须菩提!无有法名为菩萨。是故佛说一切法无我、无人、无众生、无寿者。须菩提!若菩萨作是言,我当庄严佛土,是不名菩萨。何以故?如来说,庄严佛土者,即非庄严,是名庄严。须菩提!若菩萨通达无我法者,如来说名真是菩萨。”
第十八品一体同观分“须菩提!于意云何?如来有肉眼不?”“如是,世尊!如来有肉眼。”“须菩提!于意云何?如来有天眼不?”“如是,世尊!如来有天眼。”“须菩提!于意云何?如来有慧眼不?”“如是,世尊!如来有慧眼。”“须菩提!于意云何?如来有法眼不?”“如是,世尊!如来有法眼。”“须菩提!于意云何?如来有佛眼不?”“如是,世尊!如来有佛眼。”“须菩提!于意云何?恒河中所有沙,佛说是沙不?”“如是,世尊!如来说是沙。”“须菩提!于意云何?如一恒河中所有沙,有如是等恒河,是诸恒河所有沙数,佛世界如是,宁为多不?”“甚多,世尊!”
佛告须菩提:“尔所国土中,所有众生,若干种心,如来悉知。何以故?如来说:诸心皆为非心,是名为心。所以者何?须菩提!过去心不可得,现在心不可得,未来心不可得。”
第十九品法界通分分“须菩提!于意云何?若有人满三千大千世界七宝以用布施,是人以是因缘,得福多不?”“如是,世尊!此人以是因缘,得福甚多。”“须菩提!若福德有实,如来不说得福德多;以福德无故,如来说得福德多。”第二十品离色离相分“须菩提!于意云何?佛可以具足色身见不?”“不也,世尊!如来不应以具足色身见。何以故?如来说:具足色身,即非具足色身,是名具足色身。”“须菩提!于意云何?如来可以具足诸相见不?”“不也,世尊!如来不应以具足诸相见。何以故?如来说诸相具足即非具足,是名诸相具足。”第二十一品非说所说分“须菩提!汝勿谓如来作是念:‘我当有所说法。’莫作是念,何以故?若人言:如来有所说法,即为谤佛,不能解我所说故。须菩提!说法者,无法可说,是名说法。”尔时,慧命须菩提白佛言:“世尊!颇有众生,于未来世,闻说是法,生信心不?”佛言:“须菩提!彼非众生,非不众生。何以故?须菩提!众生众生者,如来说非众生,是名众生。”第二十二品无法可得分须菩提白佛言:“世尊!佛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为无所得耶?”
佛言:“如是如是。须菩提!我于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乃至无有少法可得,是名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第二十三品净心行善分“复次,须菩提!是法平等无有高下,是名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以无我、无人、无众生、无寿者,修一切善法,即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须菩提!所言善法者,如来说即非善法,是名善法。”第二十四品福智无比分“须菩提!若三千大千世界中所有诸须弥山王,如是等七宝聚,有人持用布施;若人以此般若波罗蜜经乃至四句偈等,受持读诵,为他人说,于前福德百分不及一,百千万亿分乃至算数、譬喻所不能及。”
第二十五品化无所化分
“须菩提!于意云何?汝等勿谓如来作是念:‘我当度众生。’须菩提!莫作是念。何以故?实无有众生如来度者。若有众生如来度者,如来则有我、人、众生、寿者。
须菩提!如来说:‘有我者,则非有我,而凡夫之人以为有我。 ’
须菩提!凡夫者,如来说则非凡夫。”第二十六品法身非相分“须菩提!于意云何?可以三十二相观如来不?”须菩提言:“如是!如是!以三十二相观如来。”佛言:“须菩提!若以三十二相观如来者,转轮圣王则是如来。 ”须菩提白佛言:“世尊!如我解佛所说义,不应以三十二相观如来。”尔时,世尊而说偈言:若以色见我,以音声求我,是人行邪道,不能见如来。第二十七品无断无灭分“须菩提!汝若作是念:‘如来不以具足相故,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须菩提!莫作是念,‘如来不以具足相故,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须菩提!汝若作是念,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者,说诸法断灭。莫作是念!何以故?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者,于法不说断灭相。”
第二十八品不受不贪分
“须菩提!若菩萨以满恒河沙等世界七宝布施;若复有人知一切法无我,得成于忍,此菩萨胜前菩萨所得功德。须菩提!以诸菩萨不受福德故。”
须菩提白佛言:“世尊!云何菩萨不受福德?”“须菩提!菩萨所作福德,不应贪著,是故说不受福德。”第二十九品威仪寂净分“须菩提!若有人言如来若来,若去、若坐、若卧,是人不解我所说义。何以故?如来者,无所从来,亦无所去,故名如来。”第三十品一合理相分“须菩提!若善男子、善女人,以三千大千世界碎为微尘,于意云何?是微尘众宁为多不?”
须菩提言:“甚多,世尊!何以故?若是微尘众实有者,佛即不说是微尘众,所以者何?佛说微尘众即非微尘众,是名微尘众。世尊!如来所说三千大千世界,则非世界,是名世界。何以故?若世界实有,则是一合相。如来说一合相,则非一合相,是名一合相。”
“须菩提!一合相者,即是不可说,但凡夫之人贪著其事。”第三十一品知见不生分“须菩提!若人言佛说我见、人见、众生见、寿者见。须菩提!
于意云何?是人解我说义不?”
“不也,世尊!是人不解如来所说义。何以故?世尊说:我见、人见、众生见、寿者见,即非我见、人见、众生见、寿者见,是名我见、人见、众生见、寿者见。”
“须菩提!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者,于一切法,应如是知,如是见,如是信解,不生法相。须菩提!所言法相者,如来说即非法相,是名法相。”
第三十二品应化非真分
“须菩提!若有人以满无量阿僧祗世界七宝持用布施,若有善男子、善女人发菩提心者,持于此经,乃至四句偈等,受持读诵,为人演说,其福胜彼。云何为人演说?不取于相,如如不动?何以故?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佛说是经已,长老须菩提及诸比丘、比丘尼、优婆塞、优婆夷,一切世间、天、人、阿修罗,闻佛所说,皆大欢喜,信受奉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