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方丈相告,无妨,本来也是无意中撞了这支签,无解便无解,罢了。”烟落浅笑道。眼下这般状况,也许她的命,便是无解。
映月自小娇身惯养,方才等候的站立,已是让她十分的疲惫不堪。如今坐于不远处石凳上稍作歇息。偷偷瞄了映月一眼,确定她离自己有段距离,烟落刻意的压低了声音问道:“方丈,我替自己的一位亲人解个签。不知可否?”
“姑娘但讲无妨。”方丈温和道。
“签文是这样,‘凤去秦楼,云敛巫山,银九遥遥,天人两相隔。’,求的也是姻缘。”烟落叙述道。
闻言,方丈脸色微变,凝声道:“姑娘,这可是个‘杀’签,下下签。意指你的这位亲人看似飞上枝头作了凤凰,遂了心愿,实则暗藏杀机,一心痴付,最终却落得个性命堪忧。”
“啊,这么严重。可有化解之法。”烟落微微一怔,寒风钻入,阵阵瑟缩,她神色焦急的追问道。
“万物生生相息,有因必有果。姑娘,人各有命,不能强求。瞬息间万变,循环有始终,无所谓什么化解,也未必会灵验。老衲亦仅能言至于此。”方丈双手合十,口中喃喃念着‘阿弥陀佛’。苍老满是皱纹的手轻轻拨弄起右手中的香檀木佛珠。
见状,不宜再多问,烟落站起身,朝他福了福身致谢。
瞬息间万变,循环有始终。也许事在人为,又何必那么看重命运,烟落轻笑着摇了摇头。也许是她多担心了,相信妹妹吉人自有天相,必能逢凶化吉。
天时已不早,该回府了,求签耽误了不少时候,想必大娘与娘亲应是礼佛完毕。也许正在山下等着她们一同回去。
果然,未及山脚,已是远远可见尚书府的两辆马车正在等候。
“娘。”映月兴奋的跑上前去,亲热的拉起方静娴的手,娇声道。
“映月,怎么你看似心情很好,有什么高兴事说来给娘听听。”满目慈祥,方静娴柔声道。瞥向一旁的烟落,脸色变了变,目光瞬间转为冷锐。
“娘,我和姐姐今日求了姻缘签呢。”映月不查娘亲有异,继续道。
“姻缘!映月,你不求自会有好姻缘。倒是烟落,她竟然还有脸去求签,也不怕玷污了佛门圣地。”方静娴冷嘲道,想不到她费劲心机,买通了安邑郡王府的小厮去散布消息,又将退婚之事闹的沸沸扬扬。想不到庆元侯对这贱人这么死心塌地,破鞋一只都不介意。
“大娘,有什么事回去再说罢,好么?”烟落此时只想息事宁人,软声道,周围已是渐渐的围上了人群。
侧目望向此时一言不发,一脸委屈的娘亲。她轻叹一声,正欲离去。
可是,方静娴犹不放过,像是无数的积怨尽数冲上脑门般,她口不择言的辱骂道:“都是你这个小贱人,全城现在谁不知我不善管教,家门不幸,出了你这等败坏门风的贱蹄子。也不知上哪和什么野男人厮混,丢尽我们尚书府的脸,而且至今都不知道是谁……”
正骂着,不想身后一道清亮的男声响起,十足的磁性饱含威仪万千,令人不寒而栗。
“你是在说本皇子么?”
风离御侧步现身,一袭云纹白色吴锦长衣,领口处系了一方冰蚕丝围脖,整个人更添几分俊雅,清新华贵的教人移不开视线。
唇角勾起邪魅的笑容,他淡淡扫过一脸错愕的方静娴,冷冷一笑。
上前一步,将烟落紧紧扣在怀中,大掌抚上她纤细的腰肢,说不出的暧昧气息在两人之间弥漫。
“七……”菱唇微张,烟落想不到竟然会在这般情况之下遇见他,内心的惊愕令她忘了反抗,任由他搂着。话未出口,已是被他一指抚上她柔软的双唇。
“勾人的小东西,和本皇子春风一度后,你上哪去了,害的本皇子好找。”风离御眸中闪过一抹异色,指腹轻轻拨弄着她诱人的红唇,邪魅的说道。
突然,他侧俯下身,摄住了她的双唇,丝毫不理会众多旁观者的侧目,肆无忌惮的在众人面前恣意品尝起来。
更是震惊,烟落不知他此时唱的是哪出戏,又是什么目的。
鼻息之间全是他浓郁的龙涎香味道。意识回升,她想反抗,无奈却撼动不了他半分,只得任由他卷住她的舌尖,肆意蹂躏。
透过他浓密的发丝,隐隐缝隙之间,她依稀看见,映月一脸惨白,呆若木鸡……
天翻地覆的变故,如狂风暴雨般侵袭而来。
尚书府中。
“臣等见过七皇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楼封贤山呼跪地请安,身后是一众家眷与下人们。
风离御一脸温和,微微抬袖,示意他们起身。仍是紧紧的搂着烟落,方才在留华寺山下他便未曾放手,就这么着携烟落一同回了尚书府。
神色战战兢兢的楼封贤颇为疑惑的望了望烟落,不知原委。
方静娴脸色不佳,浓厚的脂粉已是无法掩盖她脸色的苍白,这般状况,她似乎辱骂了七皇子,这对皇室大不敬之罪,教她如何担待的起?千想万想,她何曾想过这烟落竟是和七皇子春风一度。
楼映月一脸的失魂落魄,至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只是麻木的呆站着,眸光涣散,灵魂仿佛被掏空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