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沉默,很内敛。知道分寸。这些都是她之前对隆迪的印象。可刚刚他捏死李优美的时候……她从他的眼中看到了杀戮。
他说他是死神,这一刻,她信了。
那个眼神中骇人的杀戮之意,只有死神才有。
而隆迪刚刚的举动无非是在告诉她,要杀死兽也不过是一秒的事。他却先杀死了李优美,用此来展现他的能力,以此来警醒她吗?
隆迪看她的眼神在慢慢变软,她的身体竟然随着他的眼神在变软。慢慢地,她可以动了,可以说话了。
“隆迪……你放了兽。”第一句话却是这个。她看见隆迪手中的兽明显颤动了一下。他似乎在吃惊呢。
就连陆桐雅自己都感到惊讶。她以为她是希望兽死的。可此时她想救下他。
衣服上还有兽炙热的鲜血在慢慢滑动。让她想起了曾经那个满身是血,无助迷茫的孩子。她从野兽的嘴边救下了他,她恨了他那么久……
隆迪听话地松开了兽,重伤的兽摊到在地上,血流了一地,他努力地抬起头,想要看看陆桐雅。
可眼前黑袍一晃,带着狂风,卷起狂沙。下一秒,陆桐雅已经从他的眼前消失了。
手慢慢攥紧,死死捏着如同刀一般割手的沙。他只觉得心如刀绞。在这场较量之中,他弱得只能被陆桐雅一次一次的救下。
无法反抗,无法参与战争。
陆桐雅听到狂风席卷的声音,看到眼前的景象快速闪过,这样的场景她见过。微生曾经抱着她一次次快速地移动。
隆迪将她抱到他的城堡,他的世界。如同抱着一件珍贵的宝物,小心翼翼轻柔地将她放在床上。黑色如同丝绸一般微凉柔滑的床单在她身下活动了起来。
像一条条滑动的蛇。
没一会儿她的手脚就被缠住,无法动弹。
隆迪双手撑在她头的两侧,双腿张开,跪在她的腿旁。呈一个拱桥的形状,倾在她的身上,除了那长长的头发碰到了她的脸颊,他没有动她。
就那样,看了她许久。
“死神大人。”他还是习惯性的,称呼她为死神大人,仿佛他仍然还是她的仆人。
陆桐雅冷冷地盯着他,心里在揣测他接下来要做什么。不过,她永远没有想到,接下来的话是这样的——
“死神大人,你想怎么死。”抬起手,倏然一转,手中握住了一把雪亮的匕首,将冰冷的匕首贴在她的脸颊,他温柔地问,“一刀插入你的心脏?还是割下你的头颅?”
陆桐雅一惊,视线收紧,眉头一皱,她问,“你要杀我?”
他没有回她的话,就像根本没有听到一样,匕首一路下滑,冰凉的触感贴着她的肌肤,一直往下滑动……锋利的匕首剥开她带血的外衣,她觉得胸口一凉,衣服一件件被剥掉,匕首来到了她跳动的心脏上,轻轻贴着。
隆迪的呼吸沉重了。安静的屋内能够清晰地听见那一声声犹如野兽低吟般的声音。
“不,我不想破坏你的身体。”视线上移,来到她的眸上,手一动,匕首消失,“我还是掐死你吧。”身体下沉,他坐在了陆桐雅的腹部,双手来到她洁白的脖子,轻轻扼住。
细滑的肌肤触感由指间传来,蔓延到他身体的每一个细胞。体内的某样东西被触动了,目光刹那间变得火热,移到她赤果的上身,呼吸变得很热。
放在她脖子上的手不安分了,随着视线下移,就像抚摸珍宝一样的抚摸着她的肌肤。
隆迪的身上是冷的,那微凉的触感让陆桐雅颤抖了一下。撇过头,她低喝了一声,“别碰我!”
随着这声低喝,隆迪猛然收手,好似条件反射,一种仆人对主人的遵从。他即刻立起身,将手背在身后。
果然不再碰她。
陆桐雅暗暗松了口气。
微生并不信任冥日空,但为了保险起见,他赶到了这片海滩。由于李优美是被隆迪杀死的,被死神杀死的恶魔留不下任何东西,没有血液,没有尸体。
赶到这里的时候只能看见倒在血泊中的兽,以及周围凌乱残破的黑色羽毛。冥日空顿步,转头看了看四周,他已经感受不到李优美的存在。
心下深陷,唯一的同盟者死了。而隆迪似乎已经找到了陆桐雅,把她带走了。冥日空脚下一晃,觉得撑不住自己的身体,糟了,难道隆迪真的要和陆桐雅双宿双飞,永不分割了吗?
微生的视线锁在兽的身上,走到他的身边,兽突然伸出手一把抱住他的腿,仰起头,用了全身的力气说,“死神大人,快去救小三儿,她……”伸手指了指海的对岸,这个方向是隆迪带着她离开的方向。
转头,他看向冥日空。
冥日空无神地回望他,“来不及了。如果他杀死了陆桐雅一切都来不及了。”陆桐雅将会成为第二个他,但不一样的是隆迪爱她。
冥日空无力地往后退,苦涩地笑……
“他杀她只需要一秒。这一秒之后,你。”他看着微生,“与陆桐雅彻底完了。”
夕阳已不再,光辉逐渐散去。夜晚即将到来。天空中慢慢涌现出乌云,一场狂风暴雨即将来临。
海的另一端,有一座无名的小岛,岛上建立着他的王国,有古老的城堡,高高在上的王座。这一切都是他为了她的到来而准备的。
小岛在移动,往世界的尽头游走。
隆迪掰过陆桐雅的头,“死神大人,你看着我……”可陆桐雅紧闭着眼,不愿看他,微凉的手指在她的眼皮上缓缓移动,他不怒,只是道,“割掉你的眼皮,你便无法闭眼了吧?”
陆桐雅一惊,被他这句话刺激得怒目以示,她瞪着他,满腔怒火,恨不得将他凌迟。而他只是笑,充满魔力的脸庞蛊惑人心,吸引着她的眼球。
“我爱上的第一个女人,是一个瞎子。”他摸着她的眼睛,一手挥动,契约出现,下一刻,一个全身赤果,脸色苍白如纸的女人立在了墙边。
女人闭着眼,早已停止了呼吸,她全身都经过处理,此时的样子就像一个陶瓷工艺品。可让陆桐雅诧异的不是这个,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