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弃吧,你斗不过他的。”历天刑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落言朝他看过去。“你知道?更或者,根本就是你派人做的?”
历天刑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那里是你们的联络站,是我发现的,也是我告诉母后的,但杀人的事,不是我做的。”
“为什么!”落言质问,却又很快苦涩的冷笑,“不,你只是做了该做的事。是我的错,是我太大意了。”
“你最不该做的,就是你不应该在那场大火里遇到九天。”陈述的语气,似乎不带任何感情在里面。
落言猛然惊觉。“原来从那时候,你就在怀疑我了?”
“这件事,即使我不说,太后也早就知道了。现在你该明白,你斗不过他的。”劝说的语气,流露了他的担心。
“不,我不会放弃的!”她答应了爹的事,绝不会轻言放弃。
“已经死了这么多人了!还要死多杀人才够!”历天刑抓住她的胳膊,“总有一天,你会把自己也搭进去的!我不想你出事啊!”
落言怔怔地抬头看着他,看着他脸上的紧张与眼中的忧虑,却仍旧摇头:“我曾经怀疑过自己这么做值不值得。可是,自从爹不明不白的死去,我就再也没有理由退却。我不能让爹在九泉之下也不能瞑目,我要为他报仇!”
“可我害怕失去你!”历天刑将她拉进怀里,抱紧。
“如果你要阻止我的话,那么,你现在就已经失去我了。”
他再也无语,只能将她抱得更紧。
落言想问他关于血信的事,可最终还是忍住没有问出口。毕竟立场不同,她对他,始终有着戒心的。“我累了,想回去休息。”
历天刑松开她,略带犹豫地说:“母后让我带句话给你,相约之期已过了二月,她让你抓紧时间寻找他要的东西。”
“知道了……”落言淡淡回应了一句,转过身,慢慢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又是三天过去了,其间凤仪也来过一次,落言旁敲侧击,想知道些内幕,可是凤仪的表现好像也是不知情。
自责,悔恨,让她觉得很无助。这时候,她多么希望落云能够在她身边。
她走到那片桃花林边,仰头看着最边上那棵桃树上的白色丝带。她伸手抚摸着树身,在心里默默道:“云哥,你在哪儿呢?快回来吧,我需要你在身边。”
这棵桃树是爹让落云千里迢迢从苏家带过来的。如今,小树已然茁壮的成长起来,可是爹却永远的离开了她。爹啊,你若在天有灵的话,一定要保佑云哥平安,一定要!
很突然的,她想起当初落云说过好像是要她好好珍惜爹送她的每一件东西。这是什么意思?当时没怎么在意,可现在想起来却觉得这句话有些问题。难道……
她想到这里,赶紧回到房间里,将她从祖居带来的一个大红木箱打开,里面装着从小到大爹爹和娘送给她的所有东西。她看着满箱的东西,却又禁不住迟疑。会是她所想的那样吗?她要找的东西会在这里面吗
落言仔细检查了箱子里的每一件东西,结果一无所获。难道是她误解了,爹爹的话里根本没有什么深意?还是爹爹的原话根本不是这样说的?看来,她必须找落云问个清楚了。
那如果这句话真的有什么深意,而她理解的也没有错的话,为什么找不出任何可疑的地方?问题会出在哪里呢?
爹送你的每一样东西,都一定要好好珍惜。每一样东西,好好珍惜……每一样东西,每一样东西……爹送的……
落言重复这句话。对了,爹送的东西。若按这样来说的话,那棵桃花树不也是爹爹送的吗?不,不可能的。当初栽树的时候,她曾经很仔细地看过那棵树,整棵树的树皮完好无损,而且根部的土也重新换过,没有什么可疑之处的。东西不可能藏在树里。
只是爹为什么要让落云千里迢迢的送一棵树过来呢?落云说,那棵树是爹让他从院里挖出来的。他还说,那是院的最西边,靠墙的那一棵。
落言记得那棵树。以前,他们一家人每年清明那天都会一起栽一棵小树苗,为接下来的一整年祝福。而最西边的那棵树,是娘离开后第一个清明节,她,爹爹,还有落云三个人一起栽的。
只是,这又能代表什么呢?
凤凰羽还是毫无头绪,另一方面,她更为落云的安危担心。他走了快两个月了,依然音讯全无,这不是他的作风。祖居被毁之后,她又拜托了李悬帮她寻找落云的下落,可是也没有音讯。
她这两天,每晚都会做梦,梦见落云出了事。梦中的落云,或满身是伤的倒在血泊里,或是从悬崖上坠了下去,或是吐着血无助地向她求救。她每次都会从梦中惊醒。
梦都是反的,落云不会有事的。她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一早醒来,却收到一封没有署名的信。她怀疑着拆开,却见信纸上画了一把滴着血的刀和一只展翅欲飞的凤凰,还有几个字:相约之期过半,好自为之。
这是月魔在警告她了。
落言将信烧掉,并未把那警告放在心上。
来了一位稀客,凤仪的贴身丫头绿儿竟然来看她了。
绿儿原来是服侍落言的娘家丫头,凤仪进宫后,落言将她送给凤仪,落言发现绿儿的言语神态中流露出情不自禁的幸福和欢欣。“绿儿,恐怕你不只是来看我这么简单吧?是不是有什么高兴的事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