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刑,活下来。”她哭泣着。“求你!求求你”她擦拭他的脸庞、手臂及胸膛。每当她碰触到他的伤处,他都疼得无意识地瑟缩。
他的反应令她痛苦,但她不得不这么做,如果他再不退烧,她很可能就要失去他了。她在池边摘了些不知名的果子,咬碎了喂他,然而他什么也吃不进去。
她只有颓然放弃,她将湿布放在他唇上,让他至少能吸收些水分。
除此之外,她只是重覆擦拭的动作,右臂酸了她便换左臂,直到全身酸痛到没有感觉。黑夜再度来临,她的恐惧也加深了。
做为凤族的她从未体验过这种无助,整个天地好像只剩下她一人,而她真正所爱的人正在死去,她却无能为力……
历天刑震动了一下,双眼仍紧闭着,嘶哑的呻吟逸出唇问。
“天刑?你醒了?”她捧起他的脸庞,心底升起一股希望。
“言儿……”他的声音微弱而粗哑。
他在说什么?她俯身,让自己能听清楚他的话“天刑,醒醒,我是凤仪!”
黑暗中,他的眼睛缓缓张开,似乎凝住她了“言……儿……别哭……”
在那一刻凤仪希望自己是聋的,真是如此,就听不见他的话语,可惜她听得清清楚楚。她知道他只是在呓语,但并没有因此而稍减那椎心的痛苦。
就连昏迷不醒时,他心中想的竟然会是苏落言……没有她,一点都没有……过去的恩爱全是假的,全是假的,自己从来没有走进他的心里,没有。
泪眼凄迷的她放开他,他的眼再度阖上,似乎再度陷入昏迷之中,他的体温似乎更高了,凤仪心痛地看他揪紧了眉心。
担忧、恐惧、无肋、挫败,所有的情绪突然一涌而上“历天刑!”她含泪怒喊。一旦话逸出唇畔,就再也止不住了,在一声声混杂了痛苦、怒气的叫喊中,她槌打着他的胸膛。“你不能死,可恶!我还没让你爱上我,你怎敢就这么死了,你这懦夫!醒过来,该死的你……”
他一动也不动,默然地承受着她的怒骂、攻击,最后停下痛打他的手,崩溃地痛哭失声。“醒过来……求求你--”
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当她在睁开眼,发现清晨的曙光已照进山谷,显然昨夜她是力竭后倒卧在他身旁睡着了。
她先摸摸他的额头,发现热度已经消散了。还来不及释然,他一声声饱含痛楚的呻吟则让她心都碎了。
她无限温柔地在他耳畔低语“不要怕,没事了,你安全了,很快就会好起来了,别怕……”她轻触他胸膛的手被他紧握住,他像个即将溺毙的人紧抓住最后的希望。
他是如此依赖着她,那令她油然升起一股强烈的保护欲“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他紧拢的眉头放松了下来,微微扯动了唇角,似乎是个微弱的安心微笑。
这一次凤仪不再错误的以为他认得出她的声音,她知道他以为她是落言,可是她不在乎了,她愿做任何事,甚至愿意做一个替身,只求他能好起来。“不要怕,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为了我,快好起来吧!”
一波波的痛苦像潮水般吞没了他,历天刑和它们对抗着,但没有用,它们愈来愈强,愈来愈无法忍受,热,火烧似的热。
他蠕动着,想逃脱这无边际的痛,然而全身却像灌铅似地沉重。
突地,有一双冰凉的小手抚摸着他,减轻了他的炙热和疼楚,他还闻到一抹淡淡的桃花的香味……他知道是一个女人,他很熟悉的女人……可是他的脑袋像被层层禁锢住了,想不起来那香味是属于谁……
她的声音好轻、好柔,抚慰着他的恐惧。可是她听起来如此悲伤,他可以感到水珠滴在他脸颊。她在哭。不知怎地,他就是知道她在哭,突然他想起那香味是谁的了,不是落言,而是那个骄纵刁蛮却又美丽绝伦,如蛇蝎般狡结心肠的女人。
不、不可能会是她,她不会在这里,应该是落言,只有她才会不顾一切的来寻找他……历天刑挣扎着,他要冲破那层层迷雾……
“言儿……言儿……”他喊了出来,声音却有如火烧般粗嘎细小。他费劲的张开了眼睛,看到那个一直在照顾他的女人。居然是凤仪!
她温暖柔软的语音戛然而止,抚摸他的手也顿时僵凝。在她眼中,他看见了受伤。她唇角勾****一抹自嘲的苦笑。“你很失望吧?我不是她。不过不管你再怎么不情愿,也只能暂时忍受我了。”
“不、、、、”他想开口,想向她解释,并非不乐意见到她。可是他张开嘴,喉咙却哑得无法说出任何话……
“你渴吗?想喝水?”她将沁凉的液体缓缓注入他干燥的唇里,他立刻感到疼痛舒缓许多,可是他依旧提不起丝毫气力。
他只能躺在那里定定地瞅着她,为自己的虚弱而生气。她不再看他,不再抚摸他,不再用那轻柔的嗓音跟他说话,不知怎地,他竟感到无来由的失落和挫败。
她向他解释了他们的处境,他的伤势。她的语气是镇定却疏离的,不含一点情感。他有股冲动想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