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人,多发生于竞争情境,由于让人行为出现而使矛盾化解,争斗平息,对手变朋友,仇人变伙伴。因此,让人是避免斗争的极好方法,对个体也具有一定价值。它具体表现在:
得理不让人,让对方走投无路,有可能激起对方“求生”的意志,而既然是“求生”,就有可能是“不择手段”,这对你自己将造成伤害,好比老鼠关在房间内,不让其逃出,老鼠为了求生,会咬坏你家中的器物。放它一条生路,让它逃命要紧,便不会对你的利益造成破坏。
汉代公孙弘年轻时家贫,后来成为丞相,但生活依然十分俭朴,吃饭只有一个荤菜,睡觉只盖普通棉被。就因为这样,大臣汲黯向汉武帝参了一本,批评公孙弘位列三公,有相当可观的俸禄,却只盖普通棉被,实质上是装模作样、沽名钓誉,目的是为了骗取俭朴清廉的美名。
汉武帝便问公孙弘:“汲黯所说的都是事实吗?”公孙弘回答道:“汲黯说得一点没错。满朝大臣中,你们交情最好,也最了解。今天他当着众人的面指责,正是切中了的要害。位列三公而只盖棉被,生活水准和普通百姓一样,确实是故意装得清廉以沽名钓誉。如果不是汲黯忠心耿耿,陛下怎么会听到对的这种批评呢?”汉武帝听了公孙弘的这一番话,反倒觉得他为人谦让,就更加尊重他了。
公孙弘面对汲黯的指责和汉武帝的询问,一句也不辩解,并全都承认,这是何等的智慧呀!汲黯指责他“使诈以沽名钓誉”,无论他如何辩解,旁观者都已先入为主地认为他也许在继续“使诈”。公孙弘深知这个指责的分量,采取了十分高明的一招,不作任何辩解,承认自己沽名钓誉。这其实表明自己至少“现在没有使诈”。由于“现在没有使诈”被指责者及旁观者都认可了,也就减轻了罪名的分量。公孙弘的高明之处,还在于对指责自己的人大加赞扬,认为他是“忠心耿耿”。这样一来,便给皇帝及同僚我们这样的印象:公孙弘确实是“宰相肚里能撑船”。既然众人有了这样的心态,那么公孙弘就用不着去辩解是不是沽名钓誉了,因为自己的行为不是什么政治野心,对皇帝构不成威胁,对同僚构不成伤害,只是个人对清名的一种癖好,无伤大雅。
对方无理,自知吃亏,你于“理”明显占过对方,放他一条生路,他会心存感激,来日也许还会报答你。就算不会图报于你,也不太可能再度与你为敌。这就是人性。
得理不让人,伤害了对方,有时还会连带伤害对方的家人,甚至毁了对方。这有失厚道。得理让人,也是一种人情积蓄。
人海茫茫,却常“后会有期”。你今天得理让人,谁知他日你们二人会不会再相逢?如果到时候对方势旺你势弱,你就可能吃大亏了!“得理让人”,这也是为自己以后做人留条后路。
清代康熙年间,当朝人称“张宰相”的张英与一个姓叶的侍郎,两家毗邻而居,叶家重建屋子,将两家公共的弄墙拆去并侵占三尺,张家自然不服,引起争端。张家立即发鸡毛信给京城的张英,要求他出面干预,张英却作诗一首:“千里家书只为墙,再让三尺又何妨?万里长城今犹在,不见当年秦始皇。”张老夫人看见这封家书,立即命人退后三尺筑墙,而叶家深表敬意,也退后三尺。这样两家之间即由从前的三尺巷变成了六尺巷,被百姓传为佳话。
《菜根谭》中指出,“径路窄处,留一步与人行;滋味浓的,减三分让人尝。此是涉世一极安乐法。”这句话旨在说明谦让的美德。凡事让步,表面上看好像是吃亏,但事实上由此获得的必然比失去的多。但是要将谦让做得恰到好处,也非一味地谦让。让步要把握尺度,倘若有人要在你头上拉屎,你还允许他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