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了摇头，然真抬手拂掉了脸颊上的泪水，又笑了起来：“偶尔我会恨自己。当初我喜欢他，却碍着什么面子不去接受他，在他离开的时候我才巴巴的贴上去……我，我是知道结果的，我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在回来的时候、感受到他对我的不同与往日的尊敬时，我就已经知道是这样的结局了……我欺骗着自己，是我自己傻……呵，呵呵——”
“我……”憬言伸出的手停在半空。
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劝她。
一直以来，虽然憬言也总感觉到然真并未熄灭的感情，却从没想过会那么强烈。
砰——
然真倒在桌子上，手无意识的推落了几个小酒杯，已然是一脸的睡意。
憬言无奈的看着她，吸了吸鼻子，看着外面落雪的街道，起身朝然真走了过去。
“然真姐……”憬言推了推然真的手臂，然真却依旧一言不发的趴在桌上。
她侧身把然真的衣服和皮包拿上，这才又凑回然真的耳边，轻声说道：“然真姐，我送你回去。”
付了帐，憬言撑起然真松松垮垮的身子，出了烤肉档，站在马路边等着夜半时分路过的计程车。
虽说这个时间计程车是有的，但是这一片还算是富裕的，白天计程车基本就不多，这个时间如果还想要见到经过的计程车，恐怕是需要极大的运气的。
不过……
憬言为难的看着垂下头，脸被发丝遮住的然真。她还真是不知道然真现在住的地方在哪里，竟然就说要送她回去，连个地址都没有。
灯柱下、行人道边，那被白雪遮挡掉的大地，两个女子的身影在这一刻看起来竟然那么的渺小和脆弱。
憬言叹了叹气，支撑着然真的手臂微微发酸。她从大衣的衣兜里掏出手机，想着打电话给智玟想想有什么办法。只是在看到时间的那一刻，她的手指定住不动了。
原来，已经凌晨一点了。
笑了笑，她看了看依旧不省人事的然真，最终还是放下了手机。
刚下过雪的韩城，在夜晚透着一股静谧和冷清，再加上然真刚刚向她吐露的一番话，憬言只觉得身子冷得越来越快，就连手也已经僵硬了。
只要一想起他们四个人从相识到如今的感情，她从来都不觉得心安理得。看到晟博的时候她心虚，见到然真的时候她愧疚，就连最初和智玟相处的时候……她也是歉意满满，恐怕他们见到她的时候，也不会有怎么好的心情来审视自己吧。就算晟博一直宠着她，然真一直谦和待她，她也从不觉得他们的对待真正的让他们自己开心。
他们四个人在相处之中得到的，竟然通通都是伤害。
算了！
猛然抽回自己的思绪，憬言吸了吸鼻子，觉得还是把然真带回公寓让她休息一晚上再说吧。
左右张望了无人的道路，憬言撑着然真的身子一步一步的踱过马路。走两步，憬言总是要停下撑撑然真的身子才继续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