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被污染的弥赛亚
他诚然担当我们的忧患，背负我们的痛苦。
他为我们的过错受害，为我们的罪孽压伤。
因他受的刑罚，我们得平安。
他终被污染，我们的弥赛亚。
他呼喊了她的名字，她怔忡，一旁的弗莱丽也怔忡。只有梅莎，闪动着紫色的眼眸，缓缓说道：“弥赛亚，你终于完全苏醒了吗？得到了你的幻力，窥视了一切。”
肖恩却皱起眉头，左手抚额，表情痛苦，嘴里喃喃念道：“弗莱丽……弗莱丽……”他呼唤着，蹒跚上前想去触碰蝴蝶夫人。突然，他浑身一颤，跪倒在地，声音嘶哑，“父亲，父亲，为什么……”
幽暗的气息爆发出来，浓郁深沉的黑暗从肖恩的体内源源不断地散发出来，与此同时，圣洁的光在他身上缭绕，他的周身流转着暗金色的色彩。
突然，光星旋转，黑雾翻涌，力量与魔力喷薄而出，在空中划了个圆，然后爆炸，引起风卷云涌。
光与暗的星火碰撞飞腾，电闪雷鸣。处于中心的那个人，金发飞扬，幽蓝的瞳孔转变为压抑的黑色，他愤怒地呼喊，惊天动地。
“狄雅斯！”
他呼喊着他宿命中的敌人，怒火像炙焰一样的红莲，妖异而轰轰烈烈地盛开。
狂狷的气流，恣意乱舞，梅莎一把捞起弗莱丽，竟被暴风生生弹开好远。
直到蝴蝶夫人摊开双手，竖起一道结界，梅莎才喘了口气。
“肖恩……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啊？”弗莱丽疯狂地质问。
“肖恩，也就是几千年前救世的弥赛亚，被邪神狄雅斯的黯黑气息所污染，现在怕是已经疯狂了。”梅莎紧张地注视着肖恩——不，现在应该称呼他为弥赛亚。
“狄雅斯！狄雅斯！”弥赛亚痛苦地仰起头，朝着天空声嘶力竭地呼喊，好像想呼唤出那个邪恶的神癨。\n他的声音悲怆绵长，他一手扶着刀，刀深深插入大地，大地悲鸣。
隐藏在夜里的暗夜精灵们感受到了幽远凄凉的痛，流下了清澈的眼泪。
它们凄婉地唱——
我们都如羊迷途，各人偏行己路。
我们的罪孽都归在他身上，他充满了忧伤。
因他承受的痛苦，我们得到救赎。
可他忧愁，哀伤，悲愤，疯狂。
你们看，你们看！
世间的万物，你们抬起头来，
你们有看过他这样的痛苦没有？
万物震撼。
远古的记忆好似狂潮，席卷了时间。
那个时候，邪神降临，绝望的黑暗吞没了大地，绵延万里的地平线已成为红色的血线。天空弥漫着滚滚的硝烟。
血水流淌，众生受难。
只有那个人，从诸神之王的悲悯中走来，带着温柔的福音，牵起受难的众生，拿起手里的武器，抵抗铺天盖地的黑暗。
那场战争，流尽了多少温热的血液。
当胜利终于到来，举世欢呼，他却在邪神残留的黑暗中，化成碎片，坠入地狱。
弥赛亚跪在地上，狂乱地释放着光和暗的魔力，一波又一波，魔力所到之处，树木枯萎，再远一点，波及了街区，房屋倒塌，人们的哭喊惊叫声阵阵传来。
可是，大地上的生物，无法忤逆他们的救世主，即使他正在肆无忌惮地破坏。
“呃……”血从蝴蝶夫人的嘴角滴落，她展开的结界越来越薄弱，上面已出现几道裂痕，“梅沙法奈！”她喊了梅莎一声，后者立刻会意，放开弗莱丽，手在空中一挥舞，亮出了她的双叉戟。
她将双叉戟对准弥赛亚，念道：“禁锢在这个肉体里的灵魂啊，回应我的呼唤。轮回的法则不可更改，在地府的庇佑下，安宁吧！”
沸腾的魔力果然平息下来，弥赛亚喘息着，眼眸半闭，好像要沉睡过去。
“快走！”梅莎大喊，“现在弥赛亚还有一部分人类的意识，若是他的神格完全觉醒，我就无法再牵制他了！”说着，她拉起弗莱丽。
弗莱丽立刻说：“我不走！”
梅莎瞪她一眼，“不走？想死吗？”
“可是肖恩……”她也说不出她的肖恩到底怎么了，可是她无法看着他这么痛苦。
“还可是什么？他是神，一时半会死不了，你是人，他两根指头就可以把你捏死，还不走？”
“我不走！”弗莱丽反倒是更加坚定了。
“你——”梅莎气得翻眼，“走也要走，不走也要走！”说完，拽起弗莱丽。
弗莱丽自然激烈地反抗。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蝴蝶夫人开口：“你们都走。”
梅莎一愣，直觉反问：“你呢？”
她看向几乎倒在地上的弥赛亚，沉声说：“我不走。”
梅莎几乎气绝，“好啊，你们不愧是同一个人，说的话都一样！”她眼中紫色的火焰熊熊燃烧，“但是，你也不能不走，一个也不能留！”
梅莎一手扯着弗莱丽，一手手握着双叉戟，指着蝴蝶夫人，喝了一声：“走！”
蝴蝶夫人凄婉笑笑，缓缓摇摇头。
就在这时，弥赛亚突然暴喝一声，他身上的光蓬勃胀大，气流翻滚，如潮如浪，气势强大到将三人摔出老远。
弗莱丽毕竟只是人类，被弥赛亚的力量重重击中，“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来。
蝴蝶夫人和梅莎看了后都心疼，梅莎咬牙对蝴蝶夫人说：“你不走，我们也不走！”
蝴蝶夫人苦笑。
弥赛亚散发着夹杂着黑暗的光束，扫过大地，万物损毁。狂风里，蝴蝶夫人的红发飞舞，仿佛风中飘零的蝴蝶。
弥漫的尘烟中，轰轰隆隆的声响传来，天空电闪雷鸣。弥赛亚挥舞着黄泉，一记风刀朝着三人砍去，梅莎连忙掩护弗莱丽，可是蝴蝶夫人却在风声中吟唱：“时律的女神啊，将你的旅人送往最后的归途吧！”“弗莱丽！你疯了！”梅莎不可置信地看着蝴蝶夫人大喊，她竟然动用时律女神的契约将她们送走。梅莎根本不能反抗时与律的守护者，眼睁睁看着自己和弗莱丽从蝴蝶夫人的面前消失。
梅莎二人刚走，锐利的风刃砍到蝴蝶夫人背上，“扑哧”一声，她的整个脊背鲜血淋漓。
嘴角缓缓有红色的液体流出，她漠然地用手背擦擦，然后转身。
“肖恩……”她温柔地呼唤，慢慢朝着弥赛亚走去。
狂狷的风，刺眼的光，凄厉的雷，还有嗜魂的暗，向她蜂拥而来。她毫不在乎，只是朝着他所在的地方走去。
好几次，她被生生撂倒，但又爬起来，继续向前。风割破她的肌肤，光芒侵蚀了她的灵魂，纵然她为四魔王之一，可是在救世的弥赛亚面前，仍是无法抵抗。
黄泉刀无情地砍在她的身上。
不一会，她就成了一个血人。
从头到脚，淌着鲜红的血。血流入她的眼睛里，朦胧间，看见那个人正被黑暗折磨的痛苦。
“肖恩……肖恩……”她心疼了，终于来到他的身前，一把搂住他。
可下一刻，她又被他弹开，只在指尖残留了一点他的气息。
她躺在地上，身上每一处都在剧痛，好像要散架了一样。血不断从她的嘴里涌出，她身上的蝴蝶们淹没在一片血海里。
她觉得自己的眼皮好像沉重如黑云压城，可是她奋力睁开眼睛，再奋力起身，逆着风雷闪电，再次走向他。
他弯着腰，黑色的气在他的身上流转，时弱时强。渐渐的，他发出的光的气息弱了下来，黑暗强盛，取代了光，形成涡流扩散。
蝴蝶夫人一惊，知道他已经撑不住了，眼看就要被黑暗吞噬了，扑上前去，又抱住了他。
他喘息着，满头是汗，脸色狰狞。他艰难地抬头，看着她，几番翕动嘴唇，可是却发不出一个字。
“走……开……”破碎的音终于从他的嘴里说出，但是他更加痛苦，好像只是说这么两个字就要耗尽他的灵魂一样。
蝴蝶夫人又被弹开，可是这次却是轻轻地滑出几米，她看向弥赛亚，看见了他混沌的眼里，那抹熟悉的蓝光。
她不顾一切地扑上前，抱住她熟悉的肩膀与脊背，将自己的嘴唇贴上他的。
哭咸的泪，腥甜的血，在他们的唇齿间翻腾。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哭了。
狂舞的风中，她的发丝纠缠着他，泪滴随风打在他的脸上，他皱着眉，眼里的蓝光暗了又亮，亮了又暗。
胶着的唇传递着温度，心里好像有什么爆发了，炸得人浑身疼痛，疼得竟然比邪神之气狂嗜还要难受。
“弗……”
猛地，他的双目大睁。
蝴蝶夫人从他的嘴里不停吸出黑暗的气息，过渡到她的身体里。他想推开她，可是扩散的黑暗吸附在她的身体里，与他身上的紧紧相连。
他的眼眸终于又清澈起来。
傻子啊……
即使过了十一年还是这么傻……
明明知道她不可能将邪神的气息完全转到她的身体里，却还要让邪恶气息侵蚀她，要陪着他一起毁灭。
他真想骂她，骂她笨，骂她蠢，可是，又有万分的舍不得。
这个女人啊……
他闭上眼。
聚集最后的意识，拼了全部的力量，将她从他的怀里震开，然后随着她的惊叫，颓然地倒在地上。
黑暗好像意识到他放弃了挣扎，变本加厉地替换着光元素。
弥赛亚完全丧失了意识，升入空中，黑暗支配着他，他挑起黄泉，舞动着，黑色的波动展开。
四周，惨叫得更加凄厉，不知多少生灵又被涂炭。
暗夜精灵们哭喊着，绝望而悲恸。
“王！王！我们的王！你在哪！”它们看着弥赛亚渐渐被吞没，残杀着世间的生物，不禁害怕地呼唤起自己的王来，祈求得到保护。
可是，即使是暗夜精灵王，也不能将救世主撼动啊。
蝴蝶夫人愣愣看着弥赛亚无情地破坏，眼看着一个月型波动向自己打了过来，却不知闪躲。
突然，她的身子一轻，她回过神来时，已经被人抱在怀里。而刚才她在的地方已被烧焦。
她抬头一看，发现是一个戴着面具的男人救了她。
“你的子民真的好吵啊。”旁边，一个优柔低哑的声音响起，美妙得如梦如幻。
蝴蝶夫人惊讶：“暗夜之王！”
那个救他的男人，正是暗夜的精灵王。暗夜精灵们看见了自己的王，欢叫起来，仿佛忘了现在的情况。
暗夜之王放下蝴蝶夫人，一双银眸打量着她。他身边的女人吟诵咒语，展开结界。
女人笑盈盈地也看着她，嘴里却说：“埃利克，还不帮她疗伤？”
暗夜之王听了，将手放在她的额上，银白色的光辉从他手中流出，她立刻觉得剧痛减轻不少。
她眯眼，却说不出谢谢，只是冷冷道：“你们来这里送死吗？”
那女人笑，“我们不是来送死的，只是来阻止某人送死的。”
蝴蝶夫人知道她在说自己，可是已经没有心思去感到恼怒，只是不再理会她，再次愣愣望着弥赛亚。
那女人却说了：“我叫南丁格尔。”
蝴蝶夫人并没有听过这个名字，确切地说，这个身体并没有这个名字的记忆。
“啊，换个名字，你可能知道，李丽丝，我是李丽丝。”
蝴蝶夫人猛地将视线拉回，“李丽丝？邪神的使徒！”
南丁格尔含笑点头。
蝴蝶夫人想扯住她，却被暗夜之王挡开。
她隐忍地说：“你是邪神的使徒，一定知道怎么将邪神的气息从救世主的身上驱离吧？”
南丁格尔微笑着，再次点头，“这就是我们在这里的原因。”
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南丁格尔张开的结界已被慢慢地腐蚀，马上就要破裂开来。
“要将弥赛亚从黑暗里拯救出来——”她终于收起笑，一字字对蝴蝶夫人说，“就要将黄泉插入他的胸膛。”
蝴蝶夫人倒退一步。
“黄泉里封印着几千年，救世主遗落的光芒，只要将光芒重新与救世主同化，就能净化他的灵魂，使他的意识与灵魂真正地融合。”南丁格尔说着。
蝴蝶夫人脑海里反反复复想着的却是她的前一句话。
将黄泉插入弥赛亚的胸膛。
又是这样，又有人要求她做这种事，为什么，为什么又是她？
“现在，有可能接近他的人只有你了。”南丁格尔仿佛知道她的想法一样，这么说着。
结界破裂的噼啪声传来，时间已不多，可蝴蝶夫人还在怔忡。
突然，结界破碎，黑色的风席卷而来。暗夜之王展开十指，破开气流，为三人辟开一块安全之地。
可是，不一会，他的额上就渗出汗来。
南丁格尔叹息一声，拉起蝴蝶夫人的手，说着：“弥赛亚的力量与邪神是同位阶的，他可以造成与邪神同样的效果，你希望他那救世力量被用来破坏吗？”
蝴蝶夫人震撼，脑海中记起那个荒唐的时代里，邪神破坏着一切，世界苦痛而绝望。
南丁格尔突然大声对着空中的弥赛亚说道：“吾友克莉丝汀！你忍心看着你心爱的弥赛亚走向毁灭吗？”
话音一落，弥赛亚手中的黄泉震动起来，发出清鸣，悲怆哀伤。
然后，那柄刀发出万丈光芒，温柔和煦，圣洁纯净。
弥赛亚好像被灼伤了一样，疯狂地将刀从手上抛出，南丁格尔一个瞬移，闪动身形，在空中接下黄泉。
她回身，手握着刀柄，将它横举在蝴蝶夫人的面前。
蝴蝶夫人死死盯着黄泉，却是不动。
弥赛亚没有了黄泉，气势一下弱了许多，但仍是本着邪神破坏的意识，散发着黑气。
突然，蝴蝶夫人一把抓过南丁格尔手里的黄泉，使用空间魔法逼近弥赛亚，动作快如闪电，南丁格尔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
夜里，魔性骤起，狂风竟停息了片刻，一瞬间，薄薄的迷雾笼罩了大地。朦胧的月光下，蝴蝶姬红发鬼魅，身影翩然，她手中的长刀闪动着炫目光辉。
弥赛亚痴望着她美丽的身影，没有动。
下一刻，黄泉贯穿他的心脏。
利刃割开肌肉的感觉，血脉被斩断的声音，还有飞扬的血洒在脸上，潮湿粘腻。
真熟悉，一切就和那天一模一样。
原来，将刀插入心脏，不管对象是谁，感觉都一样。
金色的光芒从黄泉里流泻出来，注入弥赛亚的身体里，黑暗的气息发出“咝咝”的叫嚣。弥赛亚的身体随着光的进入，越来越无力。
风完全停了，雷电平息，黑暗也渐渐褪去，就连迷雾也散开。
只有明亮的光，越来越辉煌，在弥赛亚的身体里燃烧、沸腾，最后达到极致。
远方，传来圣洁的赞美诗，重重叠叠，浑厚而温暖。
当最后一点光进入弥赛亚之后，他闭着眼，安详美丽。他缓缓从刀身上滑落，他的血弥散在空中，散发让人安宁的香气。
他从空中坠落，金发璀璨。元素构成的圣灵温柔地接住他，拂过他的伤口，让他的血不再流淌。
暗夜精灵们喜极而泣。
他落在地上，张开眼，瞳孔是太阳般的金色。
他抬起手，温暖的星光从他的手掌里飞出，盘旋着，在天地间摇曳，闪烁。
星光所到之处，所有受伤的身体都得到治疗，所有死亡的灵魂都得到安息，所有的生灵都要匍匐。
匍匐在圣光之下。
所有的痛苦都将远去，只有救赎才是永恒的荣光。
“啪嗒。”
一声轻巧的落地声，扰乱了此刻的祥宁。
弥赛亚转身，看见蝴蝶夫人站在地上，手里握着带血的黄泉。
蝴蝶夫人也看着他，可是眼神空洞。她喃喃地说着，有些漫不经心：“十一年前，我杀了莎蓉，救了我深爱的人；可是今天，我为了救一个叫弥赛亚的神，又杀了他。”
她提起黄泉，看了一眼，“还是用的同一把刀，可笑，真可笑。”
说完，手一挥，黄泉竟化成粉末，飘散在夜风里，然后身影一闪，消失了踪影。
“喂——”南丁格尔眼见邪神狄雅斯的爱刀被她销毁，又惊又急，上前一看，只见地上躺着一枚血红的宝石，泛着不祥的光。
她叹了口气，“虽然黄泉里的力量早被我耗尽，而克莉丝汀也从里面离开回归主人，可是这毕竟是吾主的爱物，没想到就这么被毁了。”
她的语气里有着说不出的落寞，弯身拾起“杀戮之眼”小心收起来，然后抬头对弥赛亚说：“救世主哟，我们在老地方等你。”
说完，看看埃利克，温柔一笑，两人同时消失。
弥赛亚也迈开步伐，一步一步走着。
走到街区时，许多建筑被摧毁，尸体断肢到处都是。本来受了伤的人因为莫名其妙地得到了治愈而茫然地站着，只是瞪大了眼，看着身边亲人冰冷的身体。
而已死亡的人，必须遵守轮回的法则，连救世主也无法挽回。
大片大片的死神扛着金银铜三色的大镰降临，他们从废墟之中找到刚才死亡的人的灵魂，引领他们开始地府的旅程。
有的死神发现了弥赛亚，谦卑地向他行礼，眼里毫无怨怼。
断臂墙垣之中，弥赛亚发现一只手从废墟里伸出来，苍白而无力。他跪下，握住它，它一片冰凉。
他握着它，紧紧地握着它。
“父亲，你说他们会原谅我吧？”他轻轻地问，然后放开那只手，双手合十。
让尘土归于尘土。
让纯净的精神归于它所来自的光辉的源泉。
我的父亲啊，诸神的王者，
接纳这些灵魂吧，让他们得到回归。
作为永恒之一粒，
他们将超越时续和无常，永远发光，
永远守恒不变，
永远安宁。
泪，温暖的泪水流下，落在冰凉的手上。
一个身影在他身边落下，气流平缓流动，那人拜倒在地，“终于找到你了，我慈悲的救世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