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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10章 当蝴蝶破茧而出

软弱的青虫躲在树木的缝隙里,萧瑟地听着鸟儿的嘲笑。可它知道它不能出去,因为生命的代价是如此沉重。

在某个星耀璀璨的夜晚,它睡着了。

没有东西知道在树缝里,有个小小的,柔软的东西正沉睡着,就连鸟儿也遗忘了它的午餐。

直到阳光普照的那一天,它醒来,突然想看看外面的世界。

然后,它破茧而出。

展开它金色的翅膀,在阳光里扑飞。它美丽的粼翼,比彩霞还要绚烂。

鸟儿也惊艳地嫉妒。

它飞舞着,即使它渺小如此,即使它的翅膀这么单薄,它仍要搏击天空。

她慢慢地醒来,阳光有些刺眼。她扯起被子,将头埋了进去,不想被阳光骚扰。

身边突然传来低低的笑声,是那般熟悉。

她猛地清醒过来,揭开被子,露出头,睁着大眼,望着半倚在她身边的男人。

记忆恢复过来,她懊恼地叫唤,昨天夜晚啊……

那么火热的画面,她怎么好意思再去想。

可他不这么认为,笑着搂起她,与她肌肤相亲。

“放开我啦。”她红着脸。

“不放。”他还是那句话。

然后,他亲吻她的额头,对她说:“早安,莎蓉。”

“这么说,我们要追随弥赛亚大人吗?”昆汀问道。

莎蓉扒扒蓬松的头发,有点为难,“是。不过,如果你们不愿意不用勉强,我会尊重你们的信仰。”

昆汀笑了起来,“我们的信仰一直都是莎蓉大人啊。”

她深深看着他,“你知道的,我和以前的那个莎蓉是不一样的。”

他浅浅地笑,“那又怎么样?不都是莎蓉大人吗?我们一直都追随着蝴蝶姬,因为你是我们的王。”

莎蓉眨眨眼,失笑,“真是,最近的人都很感性呢。”

“抱歉,大人,我不是人。”

“……你的幽默仍没有进步。”

“我很惭愧。”

二人进行这诡异的对话,他们旁边的三个人却像是没有听见一样地喝着酒。

“不过,大人,你真确定要跟他们在一起?”昆汀用目光示意冰山三人组。

莎蓉扯扯唇,“没有办法,不知道这三个人别扭的个性是怎么养成的。”

“那大人你只要以后多穿点衣服了。”

莎蓉一愣,大笑起来,“有前途!你的幽默终于也冷到一定程度了。”

实在受不了他们没营养的对话,弥赛亚一把将喝空的酒杯放到吧台上,说:“再来一杯。”

莎蓉见了,眯起眼,“这么喝也没意思,不如我们拼酒吧。”

另外二人听了,竟也被吸引了,埃利克凑过来问:“怎么个拼法?”

“深水炸弹,昆汀。”莎蓉说着。

昆汀笑笑,然后将四杯啤酒在四人面前一字排开,然后在每一杯啤酒中扔进小杯的伏特加。

四人几乎一同饮下。

“还有吗?”黎柔轻轻地问。

“稍等。”昆汀微笑,然后,他为他们调出B-52轰炸机。

伏特加被点燃,火焰中的鸡尾酒有些妖魅,他们都笑了,很乐意接受酒精的轰炸。

最后,四个人都有些醉意,却还一个劲儿地喝着酒,昆汀摇摇头,笑着,为他们奉献一杯又一杯的烈酒。

气氛,被酒精带动得有些活跃,本来性子很冷的三人也热络起来。

“欢迎加入弥赛亚同盟,我的魔王。”黎柔说着,脸上带着红晕。

“哪里,多指教。”

“好说,好说。”

男人们看着两个女人联络感情,都会心地笑了。

可惜,美好的时光总是那么短暂。

风的气味变了。

黎柔脸上的红晕猛地消失不见,惨白爬上她的面容。

她站起,对弥赛亚说道:“是魔族,大量的魔族,而且都是不死系的。”

接着,仿佛像是响应她的话一样的,惨叫声,打破了夜的宁静。

“王!”

“王!”

不同的种族冲了进来,呼喊着他们的王。

四个人对视着,然后一同瞬移到了屋外。

而屋外,惨不忍睹。

从地底冒出的不死系魔物,爬满了地面。不少的骷髅兵吸食着活人的生气,狠狠撕咬着他们的血肉。而嗜血的吸血鬼们扑住身边的活物,吸食着血液,只是一眨眼的时间,原本惨叫着的人,立刻就变成一具灰色的尸体。

而僵尸们将他们粘腻肮脏的黏液四处挥舞,沾上的人,皮肤马上被烧出一个窟窿。

人类惊叫着,不是在逃,就是被擒住;而莎蓉手下的魔族奋力抵抗着,却敌不过数量庞大的敌人。

面对这样的突变,莎蓉愤怒了,他们竟然在她的地盘上撒野。

她扬起手,轰倒一片魔物。

可很快的,另一堆马上填满了空缺。

“这是在搞什么!”她咬着牙。身边的弥赛亚却突然眸光异变,一闪身,飞到空中,手里闪耀出光芒,如长鞭一样,打向一个地方。

那个地方突然破裂,灰色的羽翼露了出来。

“希尔华尔!”莎蓉瞪着眼睛。她早该想到,唐南留下的摊子,一定是被他接下了。

天空中,双生鸟笑着,“又见面了弥赛亚大人,莎蓉大人,埃利克大人,还有黎柔大人。”

他的两个身体嬉笑着,说不出的诡异。

“今天,我不是单独来见你们哦,看,有这么多的魔物呢。”他说着,地上不断冒出僵尸与骷髅,而天空,被蝙蝠一般的吸血鬼占领了。

莎蓉冷笑一声,拍拍手。她的身边,无数的有翼魔族出现,飞向吞吃着人类的不死系。

而埃利克叹了口气,暗夜精灵的战歌响起,高傲的他们听从王上的吩咐,也投入了战斗。

不同的种族厮杀着,就连人类,也为了捍卫自己的生命,提起了一切可能的武器,反抗着。

不死系,就是不死系,只有打碎他们的心脏,才能彻底地消灭他们。

断肢不断掉落,而不断飞回魔物们的身体,明明已经砍伤它们,下一刻,它们又完好如初。

血液,干涸了,但新鲜的又流淌过来。尸体满地,人们祈求着,不求生,只求死的时候可以保持完整。希尔华尔在空中笑着,“就是这样,屠杀。”

谁杀谁,一点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杀戮本身。

莎蓉的眼睛彻底地冒出火花。被利用了,唐南的种族被利用了。

他们被利用来行进杀戮与被杀戮。

她和埃利克虽然可以保证全部消灭不死系,可是,死亡的惨剧还是发生了。

“弥赛亚啊,你睁大眼睛,好好看看,有多少的生灵又被折磨了。”希尔华尔说着,“他们死时是多么痛苦。”

弥赛亚一扬手,光芒一闪,希尔华尔的两个身体同时被撕裂。

空中的血液洒下,希尔华尔吐出大口的血,“这就是救世主的力量吗?”

“哈哈哈。”他大笑着,“即使你杀了我又怎样。”他突然大喊,“不死的魔物们啊,你们睁大眼睛看着吧!杀死你们主人的魔王就站在那里,你们若要复仇,就趁现在吧!”

魔物齐齐将目光转向莎蓉,嘶叫着,想她扑来。

莎蓉一愣。

黎柔拉满弓,穿空一箭,射倒扑来的魔物群。

希尔华尔呵呵笑着对弥赛亚说道:“好好看着吧,我的救世主,这场杀戮,全是由你心爱的女人引起的哦。”

莎蓉身子颤动一下。

希尔华尔继续说着:“如果能把她交给那些魔族,我就可以叫他们停止哦。”

弥赛亚回答他的是另一束光鞭。

希尔华尔的身体破败了,他笑着,在空中消失。

弥赛亚并不追赶他,而是来到莎蓉的身边。

“没事吧?”他问。

“没事。”她低头。

他不悦地抬起她的下巴,眯起眼,“不要胡思乱想。”

她的脸微微红了,“我知道。”

“唉,二位,可不可以现谈正事?”埃利克看着面前的混乱,“怎么办,再这么下去,这个城市就毁了。”“那就这么下去吧。”弥赛亚说着。

其余的人睁大眼。

他却缓缓说着:“我也无法保证可以不殃及无辜地保下这个城市,而且……”

“而且,无论是什么东西死亡,你都会难过吧。”黎柔轻轻接下话。

莎蓉愣住,“什么意思?”

没有人回答她。

“什么叫‘无论什么东西死亡’?”她抓住黎柔的手,大声质问。

黎柔深深地看着她,开口:“就是不管是人类、魔族、还是神癨,只要死亡了,弥赛亚大人就会感受到,并且承担他们的痛苦。”\n莎蓉震撼了。

这就是弥赛亚吗?这就是他的天性吗?他救世的天性,善良的天性,悲悯的天性……

原来,任何一个东西的死亡都能赋予他痛苦。

她回退一步,摇摇头,“怎么会这样……诸神之王为什么会这么残忍……”

将世间所有的苦痛都加注在他的身上,这就是至高神的爱怜吗?

为什么要创造出他?难道只为寻求一个可以背负痛苦的羔羊?

“天呐……”她无法接受,无法接受即使他温柔地笑着,精神还要被无关人的死亡折磨着。

可他却只是轻轻对她说:“不要责怪我的父亲,你知道我是怎么被创造出来的吗?”

诸神之王看着生灵涂炭,流下了慈悲的眼泪,落在陷入深水火热的大地上,化为光辉荣耀的救世主……

什么光辉荣耀!都是骗人的!他只不过是个替罪的羔羊!

他拍拍她低着的头,说:“我是父亲对这个世界的爱啊。”

“可是……可是……爱,为什么会这么沉重?”她悲痛地喊了出来,为他心疼。

“没有关系,只要我有你就好了。”

她猛地抬起头,看到他温柔的金色眼眸。

突然,她领悟。

经过了这么多事,经过了这么多爱。

她到现在终于明白。

她注定要爱上他的,因为她要给他不一样的。

不是痛苦,不是折磨。

而是爱惜。

她的爱,温柔,深沉;她的爱,为他心疼。

惜他,怜他,这才是她存在的意义。

宛如小小的青虫,因为迷茫,织起了白色的茧。沉睡着,不是逃避,而是为了参透真谛。

等到它终于明白,它就会破茧而出。

展开它绚烂的翅膀,毫无犹豫地徜徉。

她想给他温暖,她想给他快乐,她想让他轻盈的爱。

她眨眨眼,拥抱他,呢喃着:“我终于懂了,终于懂了,弥赛亚,我是如此的爱你。”

他微微惊愕,然后笑了。

他好感激,如果说他受的苦难,是为了这一刻的拥抱,他感激得五体投地。

他轻轻地笑着,死亡的痛楚还在撕咬着他,这种痛,从他出生起,一直跟着他。他曾经以为他习惯了。

直到现在他才发现,疼痛,怎能习惯。

但是,不要紧,有她在呢。

他轻轻地捧起她的脸,“告诉我,我不再孤单。”

她的眼里,泛起了柔光,“是的,我和你在一起。你的苦痛分我来帮你承担,就会减少一半。”

埃利克和黎柔看看旁边还在进行着的杀戮,对视一眼,却也笑了。

他们的弥赛亚,他们的救世主,终于不再是只为这世界承担罪孽。

他也得到了救赎。

莎蓉放开弥赛亚,深深地凝望他的眼。

为了他,她要蜕变。

她要彻底地摆脱禁锢着她的自卑与猜忌,她要给他她的全心全意。

猛地,她发出五彩的光芒,光耀炫彩。

“狄米特律斯,我知道你在。”她说着,盘绕在她身上的色彩更加浓重。

“啊,被发现了。”戏谑的声音响起,然后一个蓝色的身影出现,“嗨,莎蓉。”

莎蓉的眼眸流动着不同颜色的光,她对那个人说:“这场戏可看得高兴?蓝冰的嗜梦者。”

“还不错。”那人这么说着,开心地笑。

“终于,第四位魔王出现了。”埃利克看着他。

“呵呵,很高兴见到这么多尊贵的人。”狄米特律斯——蓝冰的魔王向众人鞠了个躬。

“特别是你,弥赛亚大人。”

弥赛亚没有出声。

“啊,真是冷淡呢。”狄米特律斯抹抹眼泪,“莎蓉,你把我叫出来莫非只是为了让我接受冷淡的招待。”

莎蓉笑笑,“狄米,我需要你的帮助。”

“帮助?我竟然能有这样的荣幸?真是不敢当呢。”

莎蓉笑得开怀,“这世上怎么会有你不敢当的事?而且……”她很是和气,“这么多人都等着你呢。”

狄米特律斯眨眨眼,“看来我不帮不行呢,你说吧,要我怎么做。”

一个吸血鬼冲了上来,扑向莎蓉,被她一把击落。莎蓉看了看弥赛亚,后者对她说:“我没事。”

莎蓉这才对狄米特律斯说道:“这些魔物们因为失去了主人,被希尔华尔蛊惑。我也要你蛊惑它们,狄米。”

狄米愣愣,然后失笑,“你让我吃掉它们的梦吗?”

莎蓉点点头,“没有梦的灵魂只能受人摆布,而且嗜梦这件事对于你来说又没有什么损失。”

狄米特律斯叹了口气,“可毕竟数量这么庞大呢。”

莎蓉笑眯眯,“你是魔王呢,这些对你来说根本不在话下吧。”

她说着,身上的磷光闪烁着,慢慢向四周扩散。渐渐地,那色彩一圈一圈旋转着,扶摇着上升,然后飘忽着洒落下来,变成白色的雾气。

白色透明的雾气好像脆薄的茧壳,覆盖在大地上。

迷雾里的魔物们不知所措,彷徨着,好像失了心志。

雾气里,一只,两只,三只,四只……成群的蝴蝶慢慢升起,它们翅膀相连,翩翩飞舞,翅膀上的色彩接连在一起,宛如梦幻的霞光。

成千上万,铺天盖地,魔物们被这斑斓的蝴蝶迷惑了。

“我的蝴蝶,我的翼翅啊,用你们翩然的身姿,轻奏安眠的舞曲吧。落在愚者的眼帘之上,给它们最虚无缥缈的梦境。”

蝴蝶们纷纷落下,梦的薄纱覆盖在魔物们的头上。迷雾缓缓沉降,压迫着魔物,它们纷纷倒下。

只有蝴蝶姬站在那里,美得像女王蝶。

她浅浅地笑,“蓝冰的魔王,接下来是你的时间。”

狄米特律斯苦笑一下,然后扬起手,蓝色的冰屑纷纷扬扬洒下,落在魔物身上,然后融化成水,腐蚀着它们的梦。

接着,他招招手,水滴飞起,聚集在他的手中,绵绵不绝。

过了好一会,他才将所有的梦境吃尽。

他****了一下嘴唇,有些意犹未尽,“蝴蝶梦啊,真是美味呢。”

然后,他对莎蓉说:“这些魔物们都是你的了,莎蓉。”

莎蓉笑笑,拍拍手,唤醒躺在地上的不死系魔族,它们目光涣散,茫然如不知自己是谁一样。

“回地底去吧,孩子们。”

魔物们听了她的话,乖乖地潜回地底,只留下满地的尸体,和飘散在空气里的血腥味,久久不去。

“这大概是最好的情况了吧。”埃利克说着,“回收了不死系,比完全杀尽它们要好得多。”

黎柔点点头,转过头问狄米特律斯:“你帮助了我们,怕是已经跟我们脱不了关系了。”

莎蓉失笑,“黎柔,你真是不遗余力地为弥赛亚拉拢势力呢。不过——”她转向狄米特律斯,“的确啊,狄米,你在一旁观察我们,不正是想加入吗?”

“可是,可是。”狄米特律斯突然捧住自己的脸,“我一直在犹豫。”

“为什么?”莎蓉瞪着他。

“因为,因为。”他突然指向埃利克,“因为暗夜之王在嘛,他在这里,完全把我的风采遮盖掉了嘛。”

众人都沉默。

埃利克的眉角抽动着,拿出面具,戴上,“这样你高兴了。”

狄米特律斯嘟嘟嘴,勉为其难地说:“好吧。”他笑笑,如冬天湖泊一样的眼眸突然妖魅凄狠,“谁让我像希尔华尔憎恨诸神之王一般地憎恨着邪神狄雅斯呢。”

众人又沉默了。

突然,从天而降大批的死神,他们穿着黑色的斗篷,扛着巨大的镰刀,降落在他们身前。

死神们向弥赛亚行礼,然后纷纷跳到四周,用大镰勾取死者的灵魂。

冥王梅沙法奈出现,抱怨着:“真是,又死了这么多,为什么每次善后的都是我。”

“因为你的地府的主人啊。”莎蓉笑着。

梅沙法奈扶扶额,“头疼,地府都快挤不下了。”她看看他们,发现了狄米特律斯,一愣,“你们又收编了一个人?”

狄米特律斯笑呵呵,“你要不要也来啊,很好玩呢。”

梅沙法奈闪烁着目光,“以后再说吧,我现在忙得要死呢。”她垂下眼眸,“魔界的势力大部分都在你那了呢,弥赛亚大人。”她突然大声对他们说,“你们还在这里干什么?妨碍我做事。”

莎蓉惊异于梅沙法奈的异常,可弥赛亚却拉住她的胳臂,说:“走吧。”然后带着她离开。

埃利克和莎蓉紧跟其后。

只有狄米特律斯站在原地,呵呵呵地笑。

梅沙法奈有点不祥的预感,皱着眉头对他说:“你怎么还不走?”

狄米特律斯懒洋洋地说:“我有事想请教冥王大人呢。刚想去找你,没想到你自己送上门来了。”

他笑着,蓝色的发丝在风中飘散,空气中,充满了他的魔性。

“你——”梅沙法奈看着他,后退了一步。

死神们看到自己的主人受到了威胁,纷纷想上前,可是却被不知何时竖起的结界阻挡。

他们用大镰敲击着结界,发出叮叮叮的声响,而梅沙法奈在结界中,冷汗流下。

“我知道的哟,冥王大人。”狄米特律斯笑着,“虽然你瞒过了其他人,可是瞒不过我。你知道的,我拥有时律女神的力量,可以参透很多事。”

他触摸着他的嘴唇,邪佞狂妄,“拥有魔与神双重力量的我,你是不可能超越的。所以,告诉我吧,邪神狄雅斯被你藏到哪了?”

梅沙法奈瞪大了眼,心突突地跳着,“你在说什么,我不知道。”

“你怎么会不知道呢?邪神从永夜世界里出来之后,就到了地府,收留他的,不正是你吗?”

“邪神是多么强大的人,我怎么可能收留他。而且,他是邪神,是大地的敌人,我又怎么会收留他。”

“还在嘴硬吗?”狄米特律斯眯着眼,居高临下地望着梅沙法奈,嘴角扬起鄙夷的笑,“没关系,即使你不说,我也有办法知道我想要的答案。”

梅沙法奈看着他,汗水打湿了她的衣服。

她知道,她在劫难逃。

尾声 向东

莎蓉猛地抬起头,浑身颤抖。

“梅莎,梅莎……”她无助地呼唤。

埃利克垂下眼,“冥王被杀死了吗……”

弥赛亚紧紧握住莎蓉的手,对她说:“这是她选择的,她就要做好被敌人杀死的准备。”

莎蓉失落地靠在他的身上,“是吗,有一天我们也可能被人杀死吗……”

“可能吧。”他说着,“但,如果有人要杀了你,首先要先杀了我。”

她扬起头,虚弱地笑,“你这个人真是……”然后,她放开他,对他说,“放心,我不会让自己死的,当然也不会让你死。”

她微笑着,坦然地接受死亡,就像他坦然接受加诸在他身上的痛苦一样。

“看来,蓝冰的魔王在一时半会之间,很难跟上我们了呢。”埃利克说着,“接下来,我们该去哪呢?回过头来跟着狄米特律斯一同去找邪神吗?”

弥赛亚摇摇头,“不。”他对黎柔说道,“黎柔,帮我去保护一个人。”

黎柔沉默。

“你知道她是谁的。毕竟你留下来,有一半也是为了她。而且,现在冥王死了,没有人庇护她,她实在是很危险。”

“我知道了。”黎柔点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消失了踪影。

“而埃利克,你跟我们一起走吧。”弥赛亚说着。

“去哪?”

“向东。”弥赛亚抬起头,看向太阳即将升起的方向,金色的眼睛泛着忧伤而怀念的光芒,“我的父亲正在那里。”

战神神殿。

“西瑞依斯,冥王陨落了。”一个小孩子仰着头,对身边高大的男人说道。

身着火焰般红袍的男人没有回话。

“是被那个人杀死的哦。”小孩子再次说。

男人仍是不语。

小孩子不甘心地瞪视他,“他运用你妹妹的力量杀人啊!”

男人转身就走。

“喂喂,你去哪啊!”

男人的红袍在他的脚步边翻飞,他越走越远。

远看,他的背影,就像华丽盛开的火焰花。

—第二部完—

番外 Insect

上午十点,昆汀擦拭着玻璃酒杯。

虽然现在是白天,但酒吧里还是很昏暗。

还是早上,一个客人也没有。

新的乐队也没有来,酒吧里很安静,只有昆汀不时移动着杯子时,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他擦好杯子和器具,已经到了十二点,他最后擦了一遍吧台,看着吧台干净到可以照出人影,他满意地笑了。

然后,他为自己倒了一杯酒,靠在吧台上,慢慢地喝。

他没有为自己调制鸡尾酒,而是随机地挑选一种基酒品尝。

像今天,他选的是金酒。

当他喝完每天的唯一杯酒,已是一点。

厨师们来了,他们向昆汀打着招呼,昆汀笑着回应。

半个小时后,他走进厨房,享受他的午餐。

接着,休息一下之后,员工们来了,开始布置酒吧。

三点整,“昆虫”开始营业。

刚开始不会有很多人来,甚至没有人来。五点的时候,会有人来吃晚餐,因为酒吧提供西餐。

八点的时候,人多了起来。昆汀笑意盈盈地看着人们进来。

虽然,很多人染发,戴隐形眼镜,但昆汀知道,其实他们都是黑发黑眼的。

十点的时候,人已经很多了。

人们喝着酒,要求昆汀表演调酒。

他笑笑。今天,他的兴致好像不错,表演了花式调酒。

点了火的酒杯在空中飞舞,他稳稳接下,再抛出,动作潇洒,引来女孩子们的尖叫。

十二点的时候,人还是很多,可是昆汀已经停止了调酒,将工作交给其他的酒保。

而他,站在一旁,微笑地看着人们。

裸露着美背的女子,穿着黑色长裙,望着他,眨眨媚眼,向他调情。

他只是笑,推过一旁看着女人流口水的男人,让他跟她搭讪。

其他的表演还在继续。

以前,“昆虫”是没有表演的。因为那个人觉得很吵,她只允许人们喝酒聊天。

现在,他好久没有见到她了,酒吧里多了表演,也可以跳舞。

她一定不喜欢这样的变化。

两点的时候,人少了许多。

大多数人还是选择在黑夜睡眠。

三点开始,乐队不再演奏,昆汀放起唱片。

音乐很舒缓。

酒吧开到四点,最后的客人还意犹未尽,昆汀还是笑着送走了他。

然后,员工们开始打烊。

六点,天已经亮了,大家下班。

黑发的小伙子们对昆汀说,老板拜拜。

他笑着,也说,拜。

所有的人都走了。

他正要关门,在晨光中,一个身影朝着他的酒吧走来。

六英寸高的高跟鞋,艳丽的红发,飞扬的裙摆。

她眯着眼,有些困倦。毕竟,天亮了。

她打了个呵欠,“嗨,昆汀。好久不见。”

他笑了,“不是很久,不过五十年而已,莎蓉大人。”

他无法离开酒吧,无法追随她。

所以,他将酒吧搬到东方,在这里等她。

总有一天,她会到他这里来。

昆汀不能动,但是昆虫可以飞。

从西往东迁徙,只为再次见到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