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里。
身边伺候的大太监一一仔细地向皇甫祥禀报今日李心妍的所作所为。
“心妍主子说,荷花池里才开的那些荷花不好看,让人下荷花池里把荷花全都给拔了。当时奴才们也不敢违了心妍主子的意思,就下了荷花池把才盛开的荷花都全给拔了。”
李心妍住在皇宫里的这段日子,皇甫祥都由着她乱来,上上下下的奴才都知道李心妍是个惹不起的主,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吧!他们也只不过是干活的奴才,只要皇甫祥不怪罪就好。
皇甫祥放下手中的朱砂笔,抬起头来问道:“还有吗?”
这个李心妍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今天不是说住的地方不好要换,就是用的东西不够精致要换,要么就是说里的建筑不好挡风水要拆,要么就是说这里的景色不好要换,照她这样弄下去,他的皇宫都要被李心妍给拆完了!
大太监怯怯地道:“心妍主子说要把东边的望月阁给拆了修花园……”
皇甫祥赫然起身,这些天都由着李心妍胡来了,再这么任由她下去,他的皇宫真怕是要被她给拆了!
大步走出御书房,向着李心妍住的来仪宫走去,一路上的奴才们都恭敬地跪下请安,皇甫祥却没心思理他们。
走进来仪宫大门,就听到里面大声的喧哗,皇甫祥深深地皱起了眉头。
“来啊,来啊,下注下注!”
“豹子!豹子!豹子!”
“……”
不用看就可以想像屋子里面是怎样的乌烟瘴气的一团了。
皇甫祥走上去一脚踹开屋子的大门,巨大的响声惊得里面的人纷纷转头看向门口,一认清是皇帝皇甫祥,一大屋子的人一下子跪倒一片,口中朗声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屋子里的人几乎都跪下了,惟独只有李心妍一个人没有跪下。
皇甫祥扫了跪在地上的人一眼,再看向对面的李心妍。李心妍毫无顾忌地一别头,朝跪在地上的人喊道:“喂,都起来呀,继续赌啊,下注下注!”
奴才们额头上都流下一道冷汗,这个心妍主子还真是不要命了,皇上来了不紧不下跪请安,还不怕死地招呼他们继续赌,这不是存心跟皇上作对吗?
所有人都明白这一个事实,自然也没有人敢真的听李心妍的,全都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一个比一个头垂得低,那模样是生怕被皇甫祥给发现了当做杀鸡儆猴的那只鸡。
“切——没劲!”见没人响应她的号召,李心妍也很无趣,把还拿在手里的色子往桌上一丢转身就走。
“你给朕站住!”皇甫祥朝李心妍的背影吼道,这个该死的女人竟然敢无视他的存在,他一个堂堂帝王怎可让这样一个女人放肆。
李心妍的脚步顿了一下,侧头瞟了他一眼,轻笑了一声,“皇上我累了,就不陪你闲扯了,你请自便吧。”说着极不文雅地打了一个哈欠伸个懒腰向着内室走去。
李心妍这样傲慢轻视的态度让皇甫祥黑了半张脸,要不是他一再忍让的话,李心妍早该倒霉了。
皇甫祥憋了一肚子的火,朝那些依旧跪在地上的奴才们大吼:“滚,都滚出去!”
尽管是被叫滚了,但那些奴才也觉得比一直呆在这里看皇帝跟女人吵架要来得轻松。滚出去还有活命的机会,一直呆在这里就难保不会因为皇帝跟女人的怒火而被殃及池鱼。所以奴才们都滚得飞快,闪眼的功夫就都消失不见了。
皇甫祥心里憋着气,在前厅里来回踱了好几遍,可火气在心里面是有增无减。
这个女人是越来越过分了!
他先前不管她,不代表她就可以胡来!
他先前是觉得亏欠于她,又舍不得她,才会想尽办法把她留下!
可是她现在越来越无法无天!
今天拆宫殿,明天拆花园,三不五时还跟一些奴才混在一起赌钱,她还真是看得起自己!
怎么也压不下心头的火气,皇甫祥转身大踏步朝着内屋里走去,他要去把这个该死的女人从床上抓起来,不好好教训她一顿她还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了!
走进内屋里,皇甫祥却惊了一跳,只见李心妍趴在床边上,额头上都是冷汗,一张脸面无血色白得吓人,手捂住肚子低低地呻吟着,好像十分的痛苦难受。
“你怎么了?”皇甫祥大步走上前去,关心之情溢于言表,刚才的气怒不知什么时候就已经消失不见了。
“肚子痛……”李心妍痛得直喘气,手捂住肚子不敢放,一阵一阵的绞痛,让她额上冷汗直冒,看起来脆弱不已。
“来人啊,立刻去御医!不得有误!”皇甫祥扬声朝屋外候着的奴才大声道。外面的奴才听了,答应一声飞快地去了。
看李心妍痛得那么厉害,皇甫祥立刻弯腰把她抱起来放回床上,拉开被子盖在她的身上,手紧紧地握住她冰凉的手,安慰道:“别担心,御医马上就来,朕会一直陪在你的身边,不会让你出事。”
皇甫祥脸上的表情不是作假,这是发自他的内心深处的情感,当看到李心妍那么痛苦的模样,他就不自然地流露出的真情。
望着眼前的男人,李心妍有片刻的恍惚。曾几何时,这个男人也曾这样温柔的深情的认真的对待过她,也像现在这样对她低声细语,告诉她他一直会在她的身边保护她照顾她,不会让她受到一点点的伤害。
也不知道是不是肚子痛害的,李心妍的眼睛有些湿润了,偏过头不再看注视着她的皇甫祥一眼,心底却是一片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