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漆漆的山崖上,夜风继续猎猎地吹拂,叶平站在崖边朝下望去,早已经走了李心妍的身影。
“对不起,不要怪我,怪就怪你自己吧。”叶平说出这样的话竟没有半分自责,把造成这一切的过错全都归结到了李心妍的身上。
这时,上临崖山的大道上隐隐透出火把的光芒,隐隐约约还传来说话的声音,叶平没想到宁王府里的人腿脚竟然这么快,才不过一刻多钟的时间,他们就追来了。
叶平也不迟疑,转身从另一条小道下了临崖山。
等到陈管家带着宁王府里的侍卫赶到临崖上顶峰,那里早就已经恢复到了平静,别说把人抓回去了,根本就是连半个人影子都没有看到。
“陈管家,我们是不是追错了方向?”一个下人大着胆子问。
陈管家四下里看了看,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处,就挥挥手道:“下山。”
一群人正准备着下山,也不知道是谁忽然喊了一声,“陈管家,你看那是什么?”
一个眼尖的下人赶紧跑了过去,定睛一看,竟是一只鞋子,便朝陈管家道:“陈管家,是一只女人的鞋子。”一听是女人的鞋子,竟有人忍不住哄笑起来。
女人的鞋子?
陈管家只觉得不妙,急忙走到悬崖边上,旁边有人提了灯笼过来,陈管家仔细一瞧,脸色大变,竟有冷汗从额上滑下,“这……难道……”陈管家小心地探出身子往山崖下望去,漆黑一片的山崖下面是深不见底,如果李心妍真从这里摔下去了……后果不敢想呀!
“赶快去通知王爷!”陈管家推了一把身边的下人,他只觉得自己伸出去的手都在发抖。下人也看出了陈管家的不同寻常,赶紧着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去通知了。
皇甫祥瞧着下人递到面前来的鞋子,没错,那的的确确是李心妍的鞋子,就算是化成了灰他也认得。
当皇甫祥得知李心妍有可能掉落悬崖下的消息之时,他只觉得整个天地都随之昏暗,这个打击比起当场抓住李心妍和花匠阿明躺在一起都要来得沉重,几乎让他心神俱裂。
皇甫祥拢在袖中的双手紧握成拳,骨节间因为太过用力而发出咔咔的声响。他可以不管李心妍是不是真的跟慕容修关系暧昧,他也可以不在乎李心妍和花匠阿明的那些所作所为。但是她不能随便带走肚子里的孩子,不管那个孩子究竟是不是他的,李心妍都没有那个权利带走,因为那个孩子对他至关重要!
如果李心妍真的掉落悬崖,那就是凶多吉少。她带着孩子一起掉落悬崖——这个认知对皇甫祥的打击真的不小。
皇甫祥只觉得一股血腥味在口腔里泛开,“搜!给本王搜!本王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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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之后,好不容易办完事的白玉堂终于抽出空闲时间来,像着往常一样轻车熟路地潜进宁王府里。
刚踏进宁王府的院子,白玉堂就察觉出其间的一丝不同寻常,只觉得王府里似乎发生了什么变化,竟然连巡逻的守卫也变得小心谨慎,甚至人数上也变得多了不少。
难道真的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白玉堂心下狐疑。
白玉堂已经来过宁王府好多次了,要找到李心妍住的“心妍小筑”是轻而易举,他便径直朝着“心妍小筑”的方向而去。
到了“心妍小筑”的外面,白玉堂并没有着急着进去,因为他发现了一丝异样。以前来“心妍小筑”能够那么的顺利,是因为这里原本就比较安静,走动的下人也很少,似乎是李心妍并不喜欢那么多的人跟在身边。
但是今夜“心妍小筑”却是那样的奇怪,不仅门外站着四个负责守卫的侍卫,就连“心妍小筑”的周围也安排了不少的侍卫。而且“心妍小筑”里还灯火通明,似乎是有人在里面。
难道是李心妍发生什么事了吗?不然“心妍小筑”为何会变得如此的与众不同?白玉堂心下狐疑着,小心地避开那些守卫,悄悄地溜进“心妍小筑”,藏身于走廊上的房梁之上。
白玉堂用手指沾了唾沫轻轻戳开窗户纸,凑了一只眼看过去,就瞧见皇甫祥坐在堂屋里,身旁站着前来汇报搜查情况的陈管家。
“陈管家,你可是有李心妍的什么消息了?”皇甫祥一张俊脸上透出疲惫之色,双眼里也布满了血丝,几日来他都没能好生休息一下。
皇甫祥甚至懊恼自己为什么就没能看牢李心妍,让她就这么不知所踪了。搜查和追踪一直都在继续,皇甫祥并不相信李心妍就那么轻易掉落悬崖了,他宁肯相信那个是李心妍故布迷阵的障眼法,也不相信她就那么轻易地死掉了。
陈管家摇摇头,“还没有找到……”
“那就继续找!”皇甫祥烦躁地一声吼。
“王爷,你该去休息一下了,你都两天没有合过眼了,再这么下去身体怎么受得了?”陈管家跟了皇甫祥许多年了,对皇甫祥的忠心和关心都是溢于言表的,也以为皇甫祥这样不去休息是对李心妍的失踪感到难过和伤心所致,实际上他并不知道皇甫祥真正担忧的是什么。
“继续找!”皇甫祥没有跟陈管家多说,只是摆了摆手让陈管家下去。依照皇甫祥现在的心情,除非是李心妍平安无事地出现在他的面前,他是真的无法安心。
陈管家也看出了这一点,心中直摇头,轻叹一声退出房去。
白玉堂在外面听到“李心妍”三个字的时候就知道李心妍出了事,看见陈管家出了房门,便悄悄地跟了上去。
等到走到偏僻无人之处,白玉堂从后面用一把锋利的匕首抵在陈管家的脖子上,恨声道:“李心妍到底怎么了?”
陈管家抖着嗓子道:“她,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