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后。
身着凤冠霞帔的李心妍坐在迎娶的花轿之中,火红的盖头下遮着的是一张与三年前完全不同的脸。手抚上这张脸自己看了也会觉得惊艳的脸,李心妍的嘴角泛起一抹冷笑。
皇甫祥、沈玉儿,我回来了,这一次,我是来报仇的。曾经我从你们那里所受的苦,都要加倍还给你们。
另外不得不说的是,李心妍如今已经改了姓名,现在她叫白新颜。是的,她改成了跟白玉堂一个姓,并且认了他做干哥哥。新颜,则表示换颜,她换了容貌,是一个崭新的样子,也是崭新的一个人。
她不再是以前的那个她了,她叫白新颜。
花轿是八抬大轿,迎亲的队伍延绵了足足有三里地,京城里的老百姓都夹道来看这一场盛大的婚礼。白新颜也没想到皇甫祥竟然会用如此大的手笔来娶她。
说到这里,白新颜又不由地想起当时和白玉堂的那一番对话。
当年自己走投无路的时候是白玉堂救了自己,当时自己伤势严重,是白玉堂毫不犹豫地把他带回东陵王朝,并且请了医术最高明的御医给自己疗伤,那个时候白新颜才知道白玉堂的真实身份——东陵王朝的三殿下。
有着白玉堂的照顾,白新颜才能完全康复,只是脸上却因为当时摔下山崖之时留下了难看的疤痕,医术高明的御医竟然冒险采用秘术给她换了一张脸,让她彻彻底底地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从此之后,她是她,也不再是她。
“白大哥,我要报仇。三年了,我没有安心过一天,每次想起那个无辜丧命的孩子,我就觉得痛苦万分,这些都是他们欠我的,我要去讨一个公道,我要把曾经遭受的苦痛,一分不差地还给他们。”这是白新颜内心深处的想法。
“新颜,你就不能忘记过去的不快,好好地在这里生活吗?跟我生活在一起,别再想以前的事情。”白玉堂并不希望她去冒险。
白新颜摇摇头,眼里含着泪水:“白大哥,我知道你这是关心我,但是让我继续过这样痛苦万分夜不能寐的日子,我实在过不下去,我不为了我自己,我也要为当初无辜丧命的孩子讨一个公道。他们明明是凶手,凭什么能够过得那么逍遥自在,而却要我来承担这些痛苦?我不甘心……”
“新颜……”白玉堂理解她这三年来的痛苦,这些痛苦他都看在眼中,现在还能说什么了,除了轻轻将她拥入怀中。
“白大哥,我知道你可以帮我,请你帮我。”一滴泪滑下白新颜的脸庞,让人忍不住想要怜惜。
白玉堂犹豫片刻,最后咬牙道:“好,我帮你,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会在你的身边。”
他也知道,如若他不肯帮忙,白新颜也会想其他的办法,这一点她是已经下定了决心。与其让她独自一个人去冒险,不如让他陪着她。
白新颜不知道白玉堂是怎么做到让大夏王朝同意和亲并且让宁王皇甫祥答应娶她的事情的,不过依照他东陵王朝三殿下的身份,要做到这些事情并不难,毕竟大夏王朝和东陵王朝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于是,就像现在这样,白新颜坐上了花轿,让宁王皇甫祥带着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来娶她。白新颜是依照东陵王朝公主的身份嫁过来的,宁王皇甫祥自然要以礼相待。
三年前那件事发生之后,尽管宁王皇甫祥召集了很多人去寻找李心妍的下落,但最后仍旧是没能找到。最后他不得不以李心妍得了重病去世的假消息掩盖真相,并找来一个替死的办了一场丧事算作了事。而知情者全都封了口,无一人敢随便透露当时的情况。
“没想到皇甫祥还会立我当王妃。”白新颜的脸上似笑非笑,不见得高兴,反而是愤恨。当年她那个王妃做得很失败,而这一次,她要让皇甫祥和沈玉儿都尝一尝痛苦的滋味儿。
花轿再行进了一段路程就停了下来,白新颜想这八成是到了宁王府外面。
刚这么想着,喜娘就掀开花轿帘子牵她下轿,火红的喜帕盖在白新颜的头上,她只能够看得到脚下一寸见方的范围。
喜娘塞了一团大红色花球到她的手里,而红绸的另一端,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宁王皇甫祥。
白新颜被宁王皇甫祥拉着亦步亦趋地往前走,通往宁王府大堂的路不长,也就三是来步的样子。但是白新颜却走得万分的吃力,这不是她腿脚上行动不便,而是她心里的那种沉重,在这里曾经发生过的一切都历历在目,无不昭示着那些血与泪的记忆。白新颜将手紧紧握在了一起,指甲几乎掐进了肉里。
进入大堂之后,就是按部就班了,什么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夫妻对拜的那一刻,白新颜的心变得更加的冰冷,对面站着的是她的夫君,也是她的仇人。
房间里红烛灼灼燃烧,把整个屋子都照得一片通明。白新颜坐在床上,身上穿着大红的喜服,头上盖着火红的喜帕,身旁站着喜娘和八个丫鬟。她们的手上都端着花生,红枣,桂圆……这些象征多子多孙早生贵子的东西,在白新颜看来却是极大的讽刺。
等了不知道就多久,在白新颜的脖子被头上的凤冠压得快断掉的那一刻,皇甫祥终于带着一身淡淡的酒气走了进来。
皇甫祥站在白新颜的面前,望着一身大红喜服的她,嘴角扯出一抹诡异的弧度,不知心里又想到了什么。
“王爷,请。”喜娘把手中绑着红花象征称心如意的秤杆递到皇甫祥手边。
皇甫祥接过喜帕,脸上有着隐约的笑意,他掀开了火红的盖头,露出了白新颜的那张脸庞。
对上白新颜那张艳丽的脸庞,黑色像琉璃一般的眸子,明明是完全陌生的人,皇甫祥却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