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如是过了许久,他忽然想起般才道:“雪月来做什么?”他还是不放心,女人的妒忌心他见得太多了。
女人一旦疯狂起来,什么事情也做得出来。自小在后宫中生长的他,早就看惯了各种为了争宠固宠而做出各种毒辣的事情来。
他最怕的就是这一些,因为,一个女人的心有多毒,永远是无法估计的!她可以为了一份宠,甚至毁灭别人毁灭自己也满意。
那一种玉石俱焚的人,他是最担忧的!
所幸如今后宫中妃子只是少数几个,只要叫人守紧盯紧,是不至于出任何问题的。
他,一定要保护好夏女。再不让她受到丁点儿伤害!
想到此,他将她拥得更紧,仿佛要嵌入自己的身体中一般。
夏女只是略一皱眉,不知他是怎么了,怎么一谈起雪月,就有点变了神色:“皇上怎么了?雪月过来确实没什么事情的,只是唠唠家常罢了,不过我也累,没与她聊上几句。”
她说得轻描淡写,是不想太去计较这些的,只是一场无谓的挑衅罢了,她根本不放在心中。也是习惯了雪月的这一种嚣张,她若是不如此,她才觉得害怕呢?!
因为如果她不走这一遭,那只能说明她变得太深沉了!
而且这一切,也不值得要拿出来谈的,更不需发说与毓旭听,以免增加更多不必要的矛盾。
“她那种人会是好心情来找你唠家常的人!”毓旭冷哼一声:“她要是真是如此晓情礼的人,朕可就不会那么讨厌她了!”
毓旭的眉眼一冷,一谈起她来,似乎当真还带了几分不耐烦与厌恶在内。
“其实她也没有如此令人讨厌的,她只是生活环境所至,让她从小骄傲而横蛮无理嚣张一些,至少,她的为人不会搞阴沉,不会笑里藏刀,不会背地里使坏!”听到毓旭的话,夏女不觉为雪月说了好话。
可是她说得也是真的,相对于那些总是暗藏技俩的人来说,雪月,确实是个不错的人了,只是生活造就了她的骄纵罢了。
“那倒也是。”毓旭听了,也是赞同地点了点头。其实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毓旭才在她怀了孩子之后没有拿掉。
“这是肯定的,其实皇上心里也是喜欢她的,雪月怎么说,也是金龙皇朝的三大美人之一,美貌之姿是不用提的,而且还跳得一身仙子般的舞姿,更是让人着迷。皇上喜欢她也是正常的。”夏女听到他的话,忽然有点反感,她只是说说好话,想不到他却直接就应了下来。
倒像是他一直在等着她给他这句话,然后他便可以顺理成章地应下来。
“朕说过,朕只喜欢你一人,其他的那些,朕根本就看不上眼!夏雪月再美那也只是一只空花瓶子!”毓旭听到夏女的语气,莫名地心中开心。
他是何等人,如何看不出夏女这话中的酸意。
她肯为他吃醋,说明她的心还是在他这里的。他心满意足地想着,乐开怀之际,不忘记再添上几句贴心的话。
“不喜欢,皇上不也盛宠了她一段时间!而且还让她怀上了龙嗣!”夏女说着,语气有点冷漠,而且还带着几分妒意,话一出口,她便有点儿后悔了,这样的话,她不该就这么说出口来的。
这话怎么听着,就像是在埋怨他的花心,就像是在吃着那莫名的醋一般。
可是,当听到她有身孕的时候,她的心中,当真是极不舒服的,就像是一时被人夺了全部的空气一般,闷得慌。
可是,这种反应,多不应该啊!
她低下头,轻叹了一下,想不到,才进宫多久,她就变得,这样不容人了!
可是爱情,又岂是容得下第三人的?!
爱情,本来就是独一无二的,是两个人的,若加上第三人,那便变了味了。
“你介意这个孩子?”毓旭将她的身子扳正,迫得她必须面对向他,他一字字地问。
夏女看向他,只见他眼中一片坚定,一片深情,让她有点眩了眼睛,他的话,仿佛说着,只要她说一句介意,他便不要了这个孩子一般。
可是,她介意这个孩子吗?
不,她并不是介意这个孩子的,她介意的东西,是他的心啊!
“皇上,这并不是孩子的问题,这个世上,没有谁可以介意谁的生存,孩子是无辜的,那虽是你的骨肉,可是你只能给他生命,不能扼杀了他。身为一个父亲,你要做的,只有保护他不受任何伤害。”她是真的怕他为了她而扼杀了雪月腹中的孩子,那是一个无辜的生命,他不能因为父辈的过错而失去看到这个世界的权利。
“夏女,你为何总是如此良善,叫朕也不知道如何是好!”毓旭轻轻地道,是的,他确实已经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皇上,这不是良善,这只是尊重一个人的生命,皇上身为君王,就要做一个仁君,就要懂得去尊重的一个人的生命。”夏女只是看着门外,静静地道。
“朕会去做一个仁君,可是,夏女,你一定要一直陪在朕的身边,与朕一同,治理这个国家,在朕困惑的时候,提醒朕,好吗?”他望向夏女的眼中,深深地恳求着。
可是夏女,只是望着窗外一片明媚春光,落花缤纷,并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
夏女的身体也已经好得差不多了,经过这一个多月来的药理治疗,虽说不像之前那样健壮,可是也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不似前阵子一般,动不动就头重脚轻,站起来像是一阵天昏地暗。
院中那几株梨花已经谢了,再没有那种雪花缤纷的景致。
不过时令的鲜花却是源源不断地换着,一种换过一种,一盆换过一盆,红的、黄的、绿的、粉的,可说是各种形状百出。
夏女看向这阵子堆下的画纸,少说也有六七十张,全是这阵子画的,都是那些换来的时令名贵花朵,她叫不出名字来。只是觉得好看,于是便全将它们画了出来。
这一天,天气极好,那明晃晃的阳光看着耀眼,却偏偏照在身上又觉得十分舒服。
她让人搬了张贵妃榻,而后摒退了身边侍候的几个宫女,一个人窝在榻上睡得香甜。
毓旭走进去的时候,就看到了这一幅场面。
他以前看过不少躺在贵妃榻上睡觉的女子,虽然形态各异,可是不外乎,总是能带给人一种美的感观。
总能让人生出美人斜卧图这五个字。
可是眼前的情景,却是半分美感也没有,就见夏女瘦瘦的身躯蜷缩成一团,像小猫一般,睡在贵妃榻的一角,整张贵妃榻,多出了整整三分之二的地方,看上前,也不知是斜榻显得大了,还是她的人显得小了。
不过,这种感觉,娇小可怜,却让人直想将她整个人拥在怀中。
唯一美处便是那一头秀发,没有挽起来,只是随着她的睡姿宛蜒娓娓而下,如一张缩小了的瀑布图一般,映着那明晃晃的阳光,竟然十分迤逦。
他一直走到她的面前,挡住了她脸上的光线。而后盯着她一直看一直看,像要嵌到眼中一般。
她的脸极清瘦白皙,照着阳光,竟然带着几分透明的不真实感。他不由自主地伸出食指,轻轻地滑过她的干净白亮的额头划过那带着微卷的睫毛,夏女似乎感到不适,脸往内侧转了转,却并未转醒。
毓旭的手却不离开,只是由那微卷的睫毛处一直来到她那略嫌扁平却胜在小巧可爱的小鼻子,又滑到脸蛋上,而后手停留在她白嫩的脸蛋,以指尖细细地摩挲着,一直流连不舍离开。
夏女本就睡得不是极沉,忽然感觉脸上一阵麻痒,起初以为是落叶,也并不在意,只是转了转头,可是那感觉却一直随着她的脸移动而移动着。
无奈地睁开眼睛,却被眼前那放大了的俊颜吓了个不轻。
双眼一瞪,直勾勾地望向毓旭,却是因为他眼中那浓浓的欲望而吓得不敢乱动。他的眼中,欲潮涌动,一直盯着、、、一直盯着的地方,是她的唇。
而她,虽然对于这样的目光不是极明,但是也不至于完全不解,脸刹那间红了一片,热得像是刚刚蒸了一般,都要腾出热气来了。
身下的手,一直握斜榻的一边扶手,所到得死紧,却是半分不知道已经用了全力。
眼睛,直盯着他那双眼,像防狼一般。
夏女的心鼓动得厉害,那是一种带着害怕而又有着点点期待的心情,她不想骗自己,这种心情,使得她的心无法遏止地跳动个不停。
而且,全身也变得敏感非常。
被他盯着的红唇变得似乎十分炙热而干燥,莫名地有种自己也不明白的冲动。
所有的理智,忽然之间像是被这明晃晃的阳光给蒸成了水气飞走了一般,她忽然间连之前的坚持也忘记了。
毓旭看着榻上那红得媚惑人的娇颜,白皙面庞,娇嫩的红唇微微轻启,像是在等人采撷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