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个宫人原本心虚见如此就惊恐万分,早失了分寸,这时被皇上这么一喝,那还受得住。
一个个哭丧着:
“皇上、、皇上、、奴婢愿说实话、、、”
“是啊是啊、、、奴婢愿说实话、、、”
才见这些宫人如此说,雪如早就立不住脚跟,冲了上前,对着那些宫人厉喝着:“你们说实话可以,可不要再乱言诬害别人啊!”
雪如心计不错,够狠够辣,可惜终是年青阅历不够,不够镇定。
果然还是惊不住吓,这样一来,众人心中已经清楚是谁作的鬼了。
太后却只是脸上凝霜,看着冲出的雪如,暗自咒骂。
“皇上、、、皇上、、、正是如婕妤命了奴婢这么诬害皇后的、、”那宫女再禁不住,大声哭喝着。
毓旭一笑,眼角一使,就见两名太监上前拉住了如婕妤。
他这才对着那宫女道:“这事如何一回事,你如实招来,朕可免你一死。”
宫女哭着道:“是,皇上。昨夜里其实五王是与小福儿一同去西宛的,后来如婕妤给了奴婢一包药,让奴婢放在五王的酒中,五王喝了酒后就晕沉沉的。如婕妤又不知从何将晕迷着的皇后也弄了进来,还命了奴婢等将皇后的衣裳褪去,将她与五王放置于床上,还让奴婢将五王与皇后的衣物扔了一地,做出、、做出****样来、、、皇上、、、奴婢们都是被逼的,奴婢也是无法啊,请皇上饶了奴婢一命、、、”
“你胡说,你这个贱婢,竟敢诬蔑我,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雪如听她说完,脸也青了,挣扎着就要去打她。
“奴婢没有胡说,求皇上明鉴!”那宫女吓得瘫软在地,一脸恐惧地看着雪如,又看着皇上。
而雪如却还执执不休,闹着挣扎着要去打那宫女。
毓旭见她那疯瘫模样,只是微眯起一双凤眼,对着她阴狠地喝道:“贱妇!竟然做出这等恶毒之事,朕的后宫还怎能容你呆着,连皇后也敢诬害,下次还指不定是诬害何人呢!朕以后都不要再见到这个歹毒的贱妇,即日降如婕妤位份为采女,打入冷宫!”
雪如一听,整个人也呆了,愣了半晌,才知道要求救,转眼对向太后:“太后,救救臣妾啊、、、太后,救救臣妾啊、、、、太后、、、”
太后却只是冷眼看着她哭诉的模样:“你做出这等事情来,要哀家如何救你呢?暂且去冷宫静下来一段时间好好改过,以后再说吧!”
雪如见她这么说,知道是没望了,想不到算计到头,却原来是自己入了冷宫。
这事,太后是主谋,可是,她怎能说出来,太后的手段,她是清楚的,若是说出来的话,她怕是连命也难保了。
看了看太后,又看了看皇帝,瘫在了地上,一脸无助……
雪如进了冷宫,一下子,后宫中的人,似乎有了一种秋日到来的萧瑟寒颤感。
一切,沉静了起来。
夏女的身份,也随着这一次事件,起了变化。
一时间,似乎尊贵了起来。一种,很可笑的感觉。每个人对她,都带着一种含着恐惧的尊敬,小心翼翼。
所有的人都清楚了一点,皇上虽然没有宠幸皇后。但是在某些方面,却是极护着的。至少,她这个皇后的们置,坐的时间,不会很短。所以,没人再敢对夏女不敬,就怕惹上了麻烦。
宫人见了她,总是弯腰哈背,头也不敢抬起来。妃子见了她,再不敢说三言四,总是礼数周全,半分不敢含糊。
这一切,若以他人来说,那是因祸得福。一朝之间,真正做到了飞黄腾达。
唯有夏女,还是一如既往。平静地生活,没有因为任何原因而让自己起了变化。
每日里穿一件月牙长裳,披着一肩子乌黑的长发,游走于后宫之中,画着各色各样的人与物。
不过,有时候是不行的,因为身为皇后,治理后宫并不轻松,明天就是北藩王来的日子了,这段时间来,内务府各项置办庆迎北藩王的事节全要由她定夺。
不过一切还好有温儿,她也不用如何费着心去思想着。
明日的宴会置在了菊花林中,在这之前她必须前去查看一番的。
于是大清早地,她就领着小青前来花林看一下,其实更应该说的是,她的目的是,为了看这晨露下的百样菊花。
菊花能成林,可谓说这菊应该是何其的多啊。
就着内务总管给她上奏的那一个本子上所记,这菊林中,可是汇聚了大大小小、各色各样百来种菊花,而且品种皆是珍贵不凡,平常人难得见的。
一路菊两列,皆是清一色黄菊花,朵朵开得鲜艳大方,她走走停停,观着菊花百态,以待画菊之时可供参考。
方走入花林,就看见菊花深处,一个雪白身影,修长而挺立。在菊花中,更是显得仙姿不凡,当真让人疑是晨光中未及走开的仙人啊!
这是个男子,却不是侍卫模样,更不像是太监模样。
可是后宫是男子戒入的,这人会是何人呢?
而且看起来还带了几分熟悉感。似乎,似曾相识。夏女皱眉想了想,实在是想不出来,能在后宫中行走的人,实在是极少的。
而她从来,不擅长与陌生人攀谈,还是个男子,更是不想再招惹麻烦。这后宫中,可是人多口杂,一个不注意,又要闹出事来了。
她正想另择路而走,避免相遇,就见那人缓缓转过身来,明玉般的脸,带着几分清冷,薄唇轻抿着。
晨光下,带着几分震撼!
他看到夏女的时候,似乎有点惊讶,不过只是一瞬间,又回复了清冷表情。
夏女更是惊讶,惊讶中,还带着几分开心,是那位大名鼎鼎的水尘太医,她对他,总是带着几分好感的。她对人,极少有这样的好感的,就是如小九,也是相处下来才会拥有如今这份感情的。
可是这个水尘,虽说是见过几次面,可是真正交谈过,也只有那仅仅一次,而且是寥寥几句话。
可是不知为何,她对他,就是有一份特别的好感,他一身清傲脱尘,不卑不亢,悬壶济世的好医术。是她所敬仰的。
只见他轻轻行一常礼:“臣参见皇后娘娘。”
夏女微一笑:“水大人不必多礼,大人好有雅兴,竟晨间前来赏花。”
“皇后娘娘不也是?”他反问,也不等夏女再说什么,又接着道:“花之最美,在于含羞带怯,是以臣只喜欢晨间观花,那含苞待放之美,看那在微阳之下闪着金光露珠的花瓣,一切都是最纯美的。”
他说着,眼睛凝神着眼前一朵淡黄菊花,轻轻地道,声音清亮,如泉水流入人的心间。
这一副晨花之景,让他说起来,竟是美得非人间之景一般,那样纯净而迷离,带着诱惑人心的美。
夏女也随着他的目光看向那一朵淡黄菊花,笑得很开心,平凡的脸上闪着晶莹的光芒:“大人的见解当真很独到,以着大人所言的观点来看这朵菊花,果然是大不一样,更显另一份美。菊花能得水大人如此知已,当真是有幸啊!”
她忽然脑海中印下这晨菊一刻,只等回宫后以笔将之画下。
“这花能显另一份什么美啊?奴婢怎么看不到呢?而且这朵淡黄菊花可没有那一盆子紫色的大菊看来华贵呢!”小青听着他们的对话,大是困惑,只是指了不远处另一盆紫菊道。
水尘一听,只是看向夏女。
两人会心一笑。
水尘一直欣赏着这个平凡的皇后,在她的身上,他找不到一丝丝欲望,她给人的感觉,永远是那样淡淡平平,静静而平凡,与普通女子相差无几,也分明看不出她有多坚强而强韧,却偏偏,是百折不挠。
而且,在这种皇权顶位的诱惑之下,却仍能立身而站,不因此而变样。这点,只怕是他,也不能保证能够做得到。
笑得让小青更是惑团百出。
“皇后、水大人,你们笑什么,奴婢说的是真的啊,你让别人来看,谁也会说这紫菊才是菊中之美呢!这淡黄菊看来只是普普通通,不显特别,就是花看起来较平常的黄菊更大一点罢了。”小青见他们笑,
“这位小宫女还当真是慧眼啊,这紫菊确实是名贵而美丽。”水尘只是轻轻地道,不过脸上却带着少有的浅笑。
“水大人笑话奴婢了!”小青一听,脸也红了,退至了皇后的身后,宫中的宫女其实有许多都是偷偷地喜欢着这个水太医的。小青也是如此。
他不但医术高明,而且待人温和,又长得玉树临风,而且,他是平民出身,在身份上,她们这些宫女也许还有机会。
因为那些皇爵候爷,她们是万万攀不起的。
夏女见此只是轻轻一笑,人家都说,早晨的心情是最重要的,一早起来,如果遇见的事情十分开心的话,这份开心就会延续一整天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