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座知晓。”幻顷风依然是淡淡的语气。
“那,族长……”
“封锁消息,不就行了?”回首,紫眸淡淡的扫了天长老一眼,似在困惑,这么简单的道理还需要问吗。
天长老心底苦笑,可是这样做,治标不治本啊,何况,天下无不透风的墙,何况银狼诸葛孔照是幻姑娘的守护者,只怕是那个傲宇皇帝会利用银狼,与族长作对吧。
“不用忧心,银狼不会这么做的,只怕,他比本座更惧怕如儿在雪山族的事迹败露出去。”幻顷风的语气里却透着不知哪里来的自信。
“为什么?”果然,天长老迷茫。
“难道你忘了吗?尘世中人私入雪山族的后果。”
天长老这才恍然,尘世中人擅闯雪山族,会被驱逐出去,但是横着出去。刚才是他过于忧心了,竟忘了如此重要的事,又或者是,最近族长的性情越来越难以琢磨,让他也有些应接不暇了。
“可是……”如果是这样的话,族长为何要带幻姑娘回来?
“不要问了,有些事,你永远不会懂。”幻顷风半垂紫眸,掩住情绪,徐徐的离开,神色莫测高深。
天长老水晶般的清澈的蓝眸里,映着困惑。
他永远也不会懂的事?
入夜,军营里已经升起了篝火,除了巡夜的士兵,外面已经看不见多少人走动了。
“傲,要睡了,乖。”慕容御熙就像哄孩子一般,轻抚着冷傲的发,柔声道。
冷傲却像是受惊般,立即抱住慕容御熙的身子,用力的摇头,“姐姐,不要离开我。”他委屈的声音里夹着抽泣,神情举止俨然是个五岁的孩童。
“不怕不怕,姐姐不离开。”慕容御熙忙安抚道,极轻极柔的抚着他的背,微微叹息了一声。
谁又曾想到,傲竟失去了记忆,甚至痴了呢?只是这样的结局,对冷傲而言,或许才是最好的吧,忘记弟弟之死,也忘记过去的错误与痛苦。
“姐姐,为什么叹息?是傲做错了什么吗?”不安在那双漆黑的眸底闪烁着,过去阴冷的眸子,竟变得纯澈极了。
“没有。”慕容御熙笑弯樱唇,眼神更加温柔,还有些许的黯淡,“傲是最乖的。”
就在这时,五名银骑兵正快马加鞭的带着满身是血的幻郇孑从空旷的彼端朝营地飞驰而来,身后扬起巨大的尘埃。
“是什么人?”眺望台上的守夜士兵立即高喊,戒备不已。
“速开大门,皇上回营了。”一名银骑兵回喊,声音透着浓浓的疲惫,一身的狼狈。
“什么?”那人这才细看,立即认出那五人竟是皇上带走的银骑兵,而其中一名银骑兵的座前还伏着一道暗影。
难道那是皇上?那人被心底的想法吓得脸色刷白,连滚带爬的下了眺望台,“快开门,皇上回来了。”
很快,所有的将军便都赶了过来,正好与扶着幻郇孑快速朝主营张跑去的银骑兵碰了个正着。
看着狼狈的五名银骑兵,与一身暗血昏迷的幻郇孑,错愕了所有人,也吓坏了所有人。
皇上带去了一百名银骑兵,如今竟只剩下五名,皇上还受了重伤?
“怎么回事?皇上怎么会伤得这么重?”忠、卫两名将军大骇的问着,随没有止步的银骑兵一起小跑,神色紧张。
两天近乎逃亡般的甘露,五名银骑兵虽已疲惫不已,但还是动作迅速的扶着幻郇孑回到他的营帐,只是他们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答复,好在头盔遮去了他们的脸,也教人看不清他们脸上的苍白。
众人也不敢多问了,只知道气氛凝重。
恰时,闻声出来查看的慕容御熙也不由得惊愕了一下,立即就要跑上去查看,却被身后的冷傲拖住,以可怜兮兮的眼神看着她,好像她要将他抛弃了一般。
“傲乖,姐姐只是去看一下,马上回来,好吗?”慕容御熙耐着性子哄着他,心则快速的转着。
是什么人竟能将现在的幻郇孑打成如此重伤?那个冷亟月真有如此厉害?竟能以一敌百,还大获全胜?
“可是……”冷傲嗓音里带着浓浓的鼻音,撇着不远处的幻郇孑。
不知为何,他就是讨厌那个人,虽然他还看不清他长什么样子。
“别这样,傲,不然姐姐不理你了。”慕容御熙无奈,只能端起脸吓吓他。
仍是一脸的委屈,但冷傲仍是依依不舍的松开了手。
“乖,等姐姐回来。”慕容御熙摸摸他的发,笑了,然后转身,立即朝主营张走去。
营帐内,卫史正握着幻郇孑的手,似在给他把脉。
“怎么回事?”慕容御熙一进去,立即拨开了银骑兵,走上前,看了眼幻郇孑身上的血,便直接送了颗续命丸放进他的嘴里,才问道。
“属下还不知道事情的经过。”卫史让出了位置,谨慎的回道。
慕容御熙拧着眉,已经坐下,为幻郇孑把脉,没再多问。
卫史见慕容御熙已经到了,便朝那五名银骑兵使了个眼色,一起走了出去。
“卫统领,皇上怎么样了?”见他们出来,众位将军皆争先围了上来。
“倾殇公主在为皇上诊断,属下还不知结果。”卫史冷漠的说完,便径自领着身后的五名银骑兵离开了。
众人也不敢勉强,虽说他们都有官阶,但银骑兵却是皇上亲自统帅,只能站在营门外干着急。
恰好,凡御医闻讯赶来,他老脸苍白,微喘的气息有些紊乱,还来不及歇息,便忙问,“皇上呢?”
“皇上在里边,凡老您快进去。”卫将军脸色有些难看,说着,已经为凡御医掀开了帘子。
凡御医二话不说,立即背着药箱走了进去。
那端,五名银骑兵正在给卫史禀报详情,虽然卫史一直沉默,但无痕的眼底却荡起千层情绪,是自责的光芒。
“是谁伤的皇上,你们不知道?”卫史蹙眉。
“当时只有冷亟月、随心小姐与皇后在,应该是冷亟月所伤。”银骑兵推测道。
“不,皇上的伤口有深有浅,应该是两个人伤的,一个是近距离的,一个是参杂了内功的。”卫史却摇头。
五人诧异,两个人,难道是随心小姐?
卫史却没有说明的意思,皱着眉沉思着什么。
五人互望一眼,请示道,“统领,要前往宝象营救吗?”
“皇后已经离开了宝象,去了也没有用。”卫史说着,语气比平时多了丝紧绷。
“我们护着皇上回来,不敢追查。”五人垂首。
“恩。”卫史眸子微凝,虚应着。
“统领,要营救副统领与天字部吗?”那名银骑兵探问,神色微凛。
“两天了,即便赶去也太迟了。”卫史眼底滑过丝异芒,向来冷漠的声音,在这一刻显得格外无情,“而且,我们是为侍奉皇上,皇上在军营,我们就要在军营,除非是皇上的命令。”
“是。”几名银骑兵的神色黯淡了些许,心底觉得有些可笑。
以冷情绝心为宗旨的他们,素来只知道衷心于皇上,何时竟变得如此的优柔寡断?身为银骑兵的他们,生死早已置之度外了不是吗?现在又何须为天字部的生死不明而神伤呢?
“你们也累了,去休息吧,我去看看皇上。”卫史淡淡的说着,收回视线,脚步一转,朝营长门帘走去。
走进营帐,诧异的发现慕容御熙与凡御医已经为皇上包扎好了伤口。
“倾殇公主,皇上怎么样了?”他有礼的询问着慕容御熙,不动声色的将心底的疑惑藏起。
“卫统领请放心,皇上不要紧的。”回答的是凡御医,苍白的脸色已经好转。
幸好皇上安然无事,否则,他们这些人都要给皇上陪葬了吧。
“怎么说?”卫史蹙眉。
皇上回来时,身上的血是黑紫色的,明显是中毒了。
“卫统领放心……”
帘门再次掀开,慕容御熙与凡御医一同走了出来,翘首等待的将军们立即急切的追问起来,一脸的担忧。
“倾殇公主,凡御医,皇上的伤势怎么样了?”
凡御医脸上带着浅笑,解说,“诸位将军请放心,皇上没事,只是失血过多,加上中了麻药,才会昏迷的。”
众人总算松了口气,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皇上会中麻药,却也无暇多想。
“那皇上什么时候会醒来?”卫将军谨慎的问道,面露担忧。
“那是化云烟的特制麻药,恐怕再三天才会醒来。”慕容御熙接过话,边不动声色的寻找着什么。
从刚才起她就觉得奇怪,现在才发觉,从幻郇孑回来,就一直不见随心,她上哪去了?
似乎看穿她的心思,随后走出来的卫史道,“倾殇公主,随心小姐已经离开了,她说,剩下的事她不会再管了。”
慕容御熙扬眉,有些诧异,“她真这么说?”
“是。”卫史并无表情的应着。
“是发生了什么事,她这么说的?”慕容御熙似乎对随心的离去很有兴趣,继续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