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该不会与诸葛臣相有什么吧?她看着两人极度默契的举动,惊骇的想着。
而且看着娘娘与诸葛臣相间的互动,俨然是一对只消一个眼神即能明白对方所想的恩爱夫妻。
“他什么时候过来?”幻如凝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开口问道,眼底闪过丝异样的光彩。
徐婉儿心底泛着狐疑,他?皇后娘娘指的是谁?
“婉儿,早膳还没有准备吗?”似乎察觉到了徐婉儿的注视,幻如凝淡淡扬声。
“啊,对不起,娘娘,奴婢现在立即去准备。”徐婉儿反应过来,忙不迭的行礼,急急的退了出去。
直到退出了宫殿,徐婉儿才停下来,急急的喘息着,原来刚才她竟忘了呼吸。
可是娘娘口中的“他”是指谁?难道是皇上?所以娘娘才将她打发出来,就是不想她听见他们的谈话?或者该说,娘娘真的与诸葛孔照之间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天啊,皇后竟然是这样朝三暮四的女人!她惊慌的瞠大了双眼,然后,愤怒与忌恨在她的眼底升起。
枉费皇上为了皇后不惜违逆道德伦理,负尽天下,可是,皇后根本配不上皇上!
徐婉儿的眼底闪烁着噬人的光芒,似乎下定了一个决心,然后转身,去传膳了。
直到徐婉儿退出了宫殿,诸葛孔照才回道,“回娘娘,皇上伤势尚未复原,要半个月后才能下床。”
毕竟皇上受伤不是小事,稍有不慎,足以动摇国本。
“那天夜里他不是……”幻如凝惊声抬眸,错愕的脱口而出,可是又似察觉到了什么陡然住了口,收起多余的表情,淡漠道,“那天夜里他看起来没有什么异样。”清冷的声音不起一丝波澜。
她极力忽视心头的抽痛,严正的告诉自己,她不是关心幻郇孑,只是因为她还没有亲自报复他。
“微臣给皇上服了雪山族的雪珍,能够瞬间爆发皇上身上的潜在力量与内力。”
修长的玉指似乎动了一下,“负面影响呢?”她淡声问道。
“一旦达到极限药效失去,所有力量反噬回来,造成内脏严重受损,身上的能量也会在瞬间流失掉。”诸葛孔照沉默了一会儿,才道。
幻如凝的细眉似乎跳动了一下,良久她才紧绷着下颚说道,“诸葛臣相越来越懂得以下犯上了。”声音没有丝毫的起伏,却透着刺骨的寒意。
“这是皇上的希望。”诸葛孔照只是淡漠的回道。
这一点,皇后不是应该比他更清楚吗?在那种情况下,即使是要付出生命的代价,皇上也会毫不犹豫的换得能够动弹的力量,只为留下皇后不是吗?
幻如凝沉默,因为她知道,继续下去只会碰触到那个对她而言是个禁忌的角落。
“娘娘,早膳来了。”徐婉儿恭敬的声音自殿外传来。
“进来。”诸葛孔照看了眼没有开口意思的幻如凝,出声,但银灰色的瞳眸里似乎闪过一丝浅淡的被打扰的不悦。
皇后不是有耐心的人,而且极为重视细节,看来那个徐婉儿应该在红城待不了多久吧?
徐婉儿让这些宫女将早膳摆在了偏厅的桌上,虽然是早膳,却竟也有十五道精美的早点。
这就是为什么这么多人希望得到权势的原因吧!徐婉儿的眼底露出羡慕与嫉妒的光芒。
诸葛孔照已经推着幻如凝来到了桌前,调整好轮椅,诸葛孔照躬身告退,“微臣先行告退了。”
“恩。”幻如凝淡应着,不知在思忖着什么,但小脸上隐隐透着薄薄的不悦。
徐婉儿恭敬的道,“娘娘,奴婢为您布菜。”可是抬眼的瞬间,却怔愣住了。
皇后娘娘的额头上……竟然有一块浅淡的疤痕?
幻如凝微微眯眼,抬眸,却在看到徐婉儿眼底一闪而逝的震惊与鄙视时,几欲出口的斥责吞了出去,挑了挑眉,她的眼底闪过着不明的光明。
徐婉儿仍处于惊震中,原来皇后不仅双腿残废,竟还是毁了容的残破女人?
震惊过后,心底更多的不甘与嫉妒几乎燃烧尽徐婉儿的理智,这样一个女人有什么资格当一国之母?
心中的决心也更加坚定,她徐婉儿,要取代她的位置!
而幻如凝冷冷的勾了勾唇,低垂的眼底也闪烁着令人看不懂的冷凝光芒。
转眼间,半个月过去了,徐婉儿在红城里安然无恙的度过了半个月,或许该说是在幻如凝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中过了半个月。
因为徐婉儿几乎每天都要犯她的忌讳,但不知是什么原因,对于徐婉儿的一再犯忌,喜恶分明的她竟一直隐忍着没有发作。
只是在徐婉儿转身的时候,她看徐婉儿的时间却越来越长,而眼底闪过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冷凝之芒,似是在算计着什么。
这天,久违的阳光洒在了初冬的红城,幻如凝难得好心情的搬出了久违的琴。
悠扬的琴音带着淡淡的哀愁,飘扬在磬夕宫的上方,让人忍不住停驻。
“娘娘,您要的暖炉拿来了。”徐婉儿恭敬的声音却突然打断了这美妙的一刻。
幻如凝的手顿住了,回头,冷冷的看着徐婉儿,却没有接过暖炉。
徐婉儿骇然的低下头,被那令人畏惧的眼神盯得发颤,但心底同时也升起一股得意。
进宫半个多月了,在宫里头她没有任何的朋友或是交流的宫女,因为这半个月来她得不到任何的帮助,总是在不知不觉间犯了娘娘的忌讳,只能在犯忌后才知道皇后有哪些忌讳。
譬如皇后有洁癖,早晨若不是自己起来会有起床气,不喜欢任何人碰她的梳妆台下的抽屉,等等。
不过,她总觉得每次犯忌娘娘都会隐忍着,不会惩罚她,甚至连怪罪都没有,即使是当时生气,但也只是冷冷的盯着她,然后告诉她以后不要再怎样。她可以肯定,这绝对与皇后带她进宫的原因相同,她总觉得皇后的模样像是欠了她什么似的。没错,就像是欠了她,而对她愧疚在心,才总是刻意的隐忍着她。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而让堂堂一国之母对她格外的开恩,但是这个事实在她几次试验后,得以肯定。
也是因为有了这样的认知,她刚才才敢故意打断皇后的弹奏,因为即使皇后生气,也不会对她怎样。
没错,她是在嫉妒,嫉妒皇后可以弹奏出这样美妙的声音,而她,根本没有任何的才艺。
“婉儿,下次不要在本宫下棋时进来。”冷漠的盯着徐婉儿良久,幻如凝才伸手接过暖炉,淡声道,脸上不见一丝的情绪。
“是,娘娘。”徐婉儿故作惶然的应道,但眼底却闪烁着得逞的笑。
幻如凝低垂下羽睫,遮住了眼底一闪而逝的精锐之芒。
徐婉儿,你最好不要超过我能够隐忍的范围,否则,那对你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出去吧!”幻如凝淡漠的说道,连眼都不曾抬过。
“是。”徐婉儿行了个礼,在转身的刹那,唇角微微上扬。
而幻如凝看着徐婉儿的背影,似是沉思。
第二天清晨,在诸葛孔照过来的时候,幻如凝突然道,“诸葛臣相,本宫想去看看他,方便吗?”
诸葛孔照似是被这突然的话惊诧了一下,沉默了一会儿,才道,“皇后愿意去探望皇上,皇上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有不方便?”
一旁的徐婉儿听着这对话,心也陡然漏跳了一拍,眼底闪过丝格外耀眼的晶亮光芒,她感觉自己的胸腔像是被什么充满了,激动而兴奋。
难道,她可以见到皇上了吗?
这是她进宫后,第一次正面听到皇上这个词。她一直以为皇上对皇后格外恩宠,必定夜夜在磬夕宫过夜,可是在这半个月里却连皇上的面也不曾见过。
她本想着,难道是皇上有了另外恩宠的女人吗?否则怎么会一直不曾出现呢?毕竟皇后是个残废,又毁了容,失宠是人之常情。她不否认当这样想着的时候,她的心是嫉恨的,嫉恨皇后得天独厚的条件。若是她也拥有了同样的条件,她可以比皇后更加完美。
“恩,今日本宫去隆御宫用早膳。”幻如凝抬眸,似乎有什么东西自她的眼底闪过了。
此话一出,诸葛孔照却拧起了眉峰,半垂的银灰色瞳眸里闪动着深沉的光芒。
娘娘终于还是要开始行动了吗?甚至连皇上痊愈都等不了吗?不知道当皇上得知了娘娘去探望他的目的时,会做何感想。
徐婉儿则是用力的握着拳,努力去抑制激动的心情,但那微微颤抖的身子与眼底晶亮的光彩仍是泄露了她的亢奋。
如果皇后要在隆御宫用膳的话,也就是说,皇后至少会在皇上那里滞留一段时间。
她并不认为自己的容貌会输给残破的皇后,她缺乏的不过是机会,只要有机会,她也可以站在权利的顶端。
幻如凝以余光淡淡的瞥了一眼徐婉儿,挑眉对诸葛孔照道,“今天也不用梳髻了,他喜欢自然的模样。”声音轻轻淡淡,被又好似饱含了一丝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