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誓言在心底生根,泪水也渐渐蔓延了她的整张脸。
宫殿外,诸葛孔照面无表情的脸上闪过一丝痛苦,但转瞬掩去。
之后,诸葛孔照俨然成了从前的冬梅,照顾起幻如凝的一切。
直到第四天,幻如凝下了命令,让人出宫去接徐婉儿进宫。
诸葛孔照也悄然起了防备,他知道,一切都将开始,只是如何结束,还在人为。
而本来以为快瞒不住的徐婉儿,却见皇宫派来的马车,几乎欣喜若狂,也在街坊间风光了那么一把。
而徐母更是惊诧不已,竟然还有马车来接自己的女儿进宫,可她更惊愕的是皇后的旨意。
“传皇后娘娘口谕,即日起,徐婉儿随同其母一同进宫侍奉皇后娘娘。”侍卫面无表情的说道。
“咦?这是怎么回事?”徐母惊诧,她根本不知道这么件事。
“娘,您随女儿一起进宫吧,女儿一直不敢跟您提,其实女儿已经求皇后娘娘让您也进宫了。”徐婉儿当然不会错过将功劳往自己身上揽的机会,绘声绘色的说道。
“婉儿,是娘错怪你了。”徐母感动的将徐婉儿揽进怀里,泪模糊了她的眼睛。
没想到婉儿进宫了,也没有忘记她这个娘亲,倒是她,前些天还错怪她了。
“娘,您随女儿一起进宫吧!”徐婉儿小心翼翼的望着徐母,心底则是计谋得逞的激动与狂喜。
徐母自然点头,红城啊,谁不想进去?
当即,徐婉儿与徐母便收拾东西进宫,却见徐母要将她从皇后娘娘那里偷来的珠宝首饰戴上,差点没吓死,这才想起了这么一回事。
当初是以为再也没有机会进宫了,如今,她不禁担心起来,若是皇后娘娘发现了,那她岂不是死定了?
最后,差点没说破嘴皮子,才让徐母没有戴上那些首饰,却也开始对她的说辞起了疑心。
徐婉儿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只想着,回宫后要趁皇后娘娘还没有发觉前将那些首饰放回原处。
而同时,连徐母都不知道的是,她的包袱了多了两包慢性毒药。
与徐婉儿第一次进宫相比,徐母是完全的被红城的奢华威严所震住,久久无法回神,大张的嘴一直无法合上。
一旁的徐婉儿得意的看着徐母惊震而不可思议的模样,有些骄傲,有些故作泰然的说道,“娘,等会儿你见到了我们以后居住的磬夕宫,您才会知道什么叫震惊呢!”
“磬夕宫?”徐母忙不迭的问道,“磬夕宫就是皇后娘娘居住的地方吗?”
“没错,也是我们以后会住的地方。”徐婉儿得意的接道。
徐母无法接话,在一脸的憧憬中,她们来到磬夕宫外,看着唯美的白色建筑,她终于明白了徐婉儿所说的话。
“这真的是我们以后住的地方吗?”徐母不敢置信的看着磬夕宫,拉着徐婉儿的手小心翼翼的问道。
“是啊。”徐婉儿点头,显得格外的骄傲而得意,却不想自己不过是一个借着幻如凝光环的宫女罢了。
当徐婉儿端着一副高姿态领着徐母踏进磬夕宫时,路过的宫女淡淡的朝两人行礼,让徐母不竟受宠若惊,也让她重新观望自己的女儿。
看来婉儿在宫里很受宠啊!
而刚踏过小拱桥,便听到一阵悠扬的琴音飘来,有一种令人安定的气质。
徐婉儿的眼底闪过丝嫉妒之芒,不用想也知道这琴是谁在弹奏。
而徐母沉醉于那美妙的琴音中,也没有察觉徐婉儿的异样,有些心不在焉的随着徐婉儿走着,然后在一座极为华丽的宫殿前停下。
“请禀告皇后娘娘,婉儿求见。”徐婉儿对门外的两名宫女命令道。
徐母有些担忧,婉儿这种语气对她们,她们不会生气吧?
结果是显然的,门外的两名宫女面无表情的行了个礼,不知是不屑理会她,还是怎么。
然后其中一名宫女轻敲了三下殿门,便走了进去,通报。
“启禀皇后娘娘,大宫女及一名陌生女子在殿外求见。”那名宫女低垂着眼,恭敬的禀报。
“来了吗?”琴音骤然止住,纤细如玉的双手摆放在琴弦上,幻如凝唇角扬起抹浅淡的弧度,意味深长。
诸葛孔照淡淡的看了眼幻如凝,吩咐道,“让她们进来。”
“是。”那名宫女立即领命退了出去,不一会儿,徐婉儿与徐母便走了进来,相比于徐婉儿掩不住的得意,徐母显得有些小心翼翼,连眼都不敢稍抬一下。
“娘娘,婉儿回来了。”徐婉儿朝床边背对着她们的背影行了个礼。
徐母被徐婉儿突然的声音惊了一下,也忙学着她的模样行礼,只是因为姿势不对,显得有些好笑。
诸葛孔照推着轮椅缓缓转了过来,幻如凝的身影也逐渐印入两人的视线里。
徐母只是因为听到那柔美的清润声音,忍不住好奇皇后娘娘究竟是怎生的模样而抬了一下眼,偷偷的看了眼,却再也移不开视线。
好美的人啊,美的不止是容貌,更是那令人折服的气质,高雅、端庄、秀美又透着淡淡的犀利,一身淡淡的天蓝色绸缎长裙坐在轮椅上,就宛若一尊完美的女神雕像,毫无一丝瑕疵。
这就是当今的皇后吗?徐母震撼的想着。
幻如凝淡淡的够了勾唇,望着徐母,但眼底没有一丝笑隐,莫怪会有徐婉儿这样的个性,其母的功劳不小吧!
“你便是婉儿的母亲?”她优雅淡问。
“是,是的。”徐母有些紧张的回道,忙垂下头,暗斥自己的无礼。
听说宫里的命妇都不喜下面的人直视自己,是一种极为不敬的行为。
“你可愿在本宫身边伺候?”幻如凝声音依旧清清淡淡。
“是草民的荣幸。”徐母忙跪地,谢恩。
“皇后娘娘,这有不妥。”出声的是一直静默的诸葛孔照。
突然听到男人的声音,徐母惊慌抬头,这才察觉诸葛孔照的存在,吓了一大跳。
她刚才竟然没有注意到这个男人的存在!
“诸葛臣相。”显然徐婉儿方才也没有察觉到诸葛孔照的存在,忙行礼,心下突然忐忑起来。
她十分惧怕诸葛孔照,因为平日里总像影子般存在的他,却有双犀利得令人惊惶的双眼,那双银灰色的眸子彷佛能望进她的灵魂深处,看穿她的一举一动。
徐母这让知道,原来这个男人就是传闻中不输于逍遥王的诸葛臣相,忙垂下脸,不敢吭声。
“有什么不妥?”幻如凝声音倏地一冷。
“皇后,您该明白的。”对于幻如凝的固执,诸葛孔照除了一种无力感,还有一种说不明的感情。
皇后娘娘难道看不出徐婉儿的用意?接自己的亲娘进宫只是为了让自己有个照应,恐怕,她想要做的,不只是权利的攀爬,还想要对皇后娘娘不利。
“本宫可不觉得有所不妥。”幻如凝毫不犹豫地接道。
“容臣先禀报皇上。”诸葛孔照退后一步。
幻如凝浅淡的勾了勾唇,嘲讽一笑,“若本宫没有记错的话,本宫才是皇后,是这后宫的主宰。”冰寒的语气里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徐婉儿心漏跳了一拍,也被那气势震住。
徐母是过来人,自然深知这样的皇后,绝不是简单的角色。
“微臣明白了。”诸葛孔照良久才应道。
诸葛孔照,不管你猜到了什么,或者想要阻止什么,都已经晚了,我绝不会让幻郇孑独善其身,既然我已经置身地狱了,那么,幻郇孑也不要想从地狱爬出去。
当日起,徐婉儿再次成为幻如凝的大宫女,在幻如凝身边伺候,徐母则由宫里的老麽麽领去调教宫中礼仪。
而在幻如凝睡下后,也趁机将那些偷来的珍贵首饰放回了原来的抽屉珠宝盒中,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当她关上殿门的刹那,幻如凝的眼睛睁开了,露出抹冰冷的光芒。
诸葛孔照依旧出入磬夕宫,因为幻如凝仍是不喜欢徐婉儿碰触自己的东西,尤其是自己的身体与贴身衣物。
七日后,徐母回到磬夕宫,与其女一起正式伺候幻如凝的起居生活。
有了徐婉儿的提点,徐母自是不会犯了幻如凝的忌讳,但她年纪虽大了,眼睛却是雪亮的。
只需一天的时间她便发现了,磬夕宫里的宫女表面看似听从徐婉儿的吩咐做事,但事实上却对她们母女不屑一顾。而皇后娘娘也不若女儿所说的宠她,否则怎会宁愿要一个男人来伺候自己更衣、梳发,也不愿让她们碰触?
而真正让徐母看穿女儿谎言的是她正式伺候皇后的第二日,皇后第一次盛装打扮,而诸葛孔照从首饰盒里拿出的那些首饰竟是女儿上次从宫中拿回来,说是皇后赏赐的。
看着女儿心虚的侧脸,徐母猜到了,怪不得那日婉儿不让自己戴上那些恩赐的首饰,原来那是女儿偷了皇后娘娘的。
可能是知道自己的谎言已经被徐母拆穿,当天夜里,伺候幻如凝歇息后,徐婉儿与徐母刚回到她们的屋子里,徐婉儿便赶在徐母问出口前,先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