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救了我,烈哥哥。”幻如凝淡笑,可是眼底却是浓的化不开的悲伤。
“傻瓜,你可是我妹妹。”幻烈揉揉她的发,宠溺道,继而又似想起了什么,拧着眉心问道,“对了,如儿,你能告诉烈哥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吗?为什么你会孤身在钦州?前段时间传言你中毒了是怎么回事?还有幻郇孑那小子没有好好照顾你吗?”
为了不让如儿起疑心,郇孑让他忘记他告诉他的事。
幻如凝苦涩一笑,沉默。
“如儿,你有什么心事的话告诉烈哥哥,烈哥哥为你做主。”幻烈极为严厉的说道,一副要找幻郇孑去算账的表情。
“烈哥哥,谢谢你。”幻如凝笑了,只是笑容那么苦涩无力,“可是我现在什么也不想去想了。”
“恩,二哥不勉强你,你想说时再告诉二哥,二哥永远是你最佳的听众。”幻烈体贴道。
“谢谢你,二哥。”
“肚子饿了吗?”幻烈突然想起她有一天没吃东西了。
幻如凝也不矫情,点了点头。
“我立即吩咐下人给你送午膳来。”幻烈笑道。
因为幻郇孑在这里,他遣走了所有的下人,包括跟随他而来的随从也被安排在别的院落,不得擅自进入打扰他。所以一般的日常,都需要他自己料理,当然,还得帮那个见不光的皇帝。
幻如凝勉强挤出一丝笑痕。
幻烈在心底叹了口气,却什么也没说,起身走了出去。
而幻如凝的笑容,仅持续到幻烈的身子消失在门外,然后缓缓地凝固,消失。
是她傻了,竟想着他会出现在这里,现在他不是正与他的新宠徐婉儿打得火热吗?怎么会有闲情来关心她的死活?她酸涩的想着,心阵阵刺痛。
幻烈端着午膳进来时,幻如凝又睡着了,幻烈叹了口气,也不吵她,静静的端着午膳走了出去。
当幻烈安顿好了幻如凝,走出屋子,一道伟岸的青色身影正背对他站在空静的庭院里,一身的孤傲寂寥。
他走上前,拍了拍幻郇孑的肩,“至少如儿醒了,就不要太担心了。”
幻郇孑露出抹苦涩的笑容,淡淡的点了点头,沉默。
第二天,镇国王对一名不知身份的姑娘极为关注的消息立即传遍了整个知府府。
“你们说那个姑娘是谁呢?听说就是因为那个姑娘,镇国王连皇上的圣旨都不顾呢!”其中一名占着自己有几分姿色的绿衣丫鬟满是酸气的说道,一脸的嫉妒。
她昨日一听说镇国王要留在这里立即反应就是希望来了,没有指望能当上正王妃,但只要当上镇国王的妾室,也是一生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了,现在却突然杀出这么个不知哪里冒出来的女人。
“就是啊,镇国王好像很重视那名姑娘,听老爷说镇国王是第二天就准备回京复命的,却因为那名留了下来。”另一个粉衣丫鬟也是一脸不满的酸道。
王爷能留下来她们自然欣喜若狂,但却被一个突然冒出来的女子独占了,让她们连攀上这支高枝的机会也没有,让她们怎么不怨不气?
“何止啊?镇国王还将老爷拨给王爷的主屋让了出来,自己住偏屋呢!”说话的蓝衣女子眼冒火光。
更让她气怒的是,镇国王下令任何人不得靠近他住的院子。
“真不知道那名姑娘是什么底细,竟然镇国王这么重视。”又一名妄想攀龙附凤的红衣丫鬟冷讽道。
“我有听说哦,李三亲眼看见镇国王将那名姑娘从春香楼抱出来的。”一直沉默的黄衣丫鬟丢出爆炸性的一个消息,立即引起众人的惊呼。
“什么?那个姑娘是花娘?”众丫鬟不敢置信的低呼,或者说是幸灾乐祸与得意。
她们身份再怎么低下,也是清清白白的。
“原来是个花娘,真是让人觉得恶心呢!”绿衣丫鬟尖锐而刻薄的说道。
“就是啊,那种女人不知道被多少男人碰了,竟然还有脸赖着我们王爷,真是不要脸。”众人七嘴八舌的恶毒诅咒。
“不知道咱们小姐要是知道了,会怎样呢!”蓝衣丫鬟恶意的说道,眼底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你是说……”其他人也是一副坏笑。
知府的独生儿女名叫柳依依,是钦州城人人皆知的刁蛮大小姐,任性又霸道,还喜欢骑着马在人多的街道上疾奔,是比恶霸更让人恐惧,但有个知府爹爹当靠山,钦州的百姓也是敢怒不敢言,因为有谁敢站出来说个不是,立即回招惹来柳大小姐的一顿毒打。
“哼,要是大小姐知道了镇国王的事,还不闹个天翻地覆。”蓝衣丫鬟冷哼。
没错,因为知府怕自己的女儿一个不小心得罪了镇国王,所以没有让柳依依知道镇国王进府的事,只道是来了个不喜见生人的贵客。
“呵呵,好几个恶毒的刁丫鬟。”远处一抹娇影坐在高枝上,正一脸愉悦的荡着双腿,喃喃念着。
近午时分,柳依依骑着快马从人群中疾奔而过,看着被她撞倒的人和小摊,骄纵的大笑,见众人一副畏惧的表情,更是傲慢,“你们这些低贱的人可给本小姐小心着了,要是撞坏了本小姐的马,可就有你们的罪受了。”
说完,便转头飞快的疾驰而去。
众人敢怒不敢言,只得哭丧着脸埋头收拾自己的东西。
而一旁茶座二楼窗边,一男一女正望着柳依依离去的背影,正是幻烈与幻如凝,因为怕幻如凝闷着了,幻郇孑边让幻烈带着她出府来走动了。
幻如凝淡淡的收回视线,黯淡无光的眸底掠过丝异样的光芒。
曾经她在卞阳骑马时,也是如此的让百姓厌恶吗?那时的自己,也曾如此的骄纵任性?
“如儿,在想什么?”察觉出她的异样,幻烈轻问。
“那名女子。”幻如凝淡淡的说道。
幻烈望向一旁,正是同来的四名随从,正坐在不远处喝着茶,但眼神却极为戒备的四处观望着,领会到幻烈的意思,其中一名随从立即起身下楼。
幻烈收回视线,为幻如凝倒满了香茶。
一旁的随从没有一丝惊异之色,其实他们多已猜出了眼前这名姑娘的身份。别人或许不知,但他们跟在王爷身边都有十年了,自然了然王爷,从以前开始,天底下能让镇国王如此关怀的就只有四人,过世的前皇上、失踪的逍遥王、当今皇上与皇后。而这名姑娘叫镇国王烈哥哥,那么这名姑娘的身份就不言而喻了,恐怕就是镇国王这次回京的目的,当今的皇后,当年的云凤公主了。
虽然他们不知道京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应该病重的皇后为何会出现在钦州,但是,皇后绝不是一个人,因为当日王爷带着皇后回来后不久,他们就感觉到另一个人的气息进入了房间,显然来人是高手,而那三名大夫之死,恐怕正是那三名大夫知道了来人的身份被灭口了,所以唯一的定论便是,来人是现在应该远在红城的那位。
而在那天夜里,又来了一个人,却不明身份,但武功恐怕在王爷与红城那位之上。
他们知道,这局势必定不平静,但他们却守口如瓶,但做什么都不知道。
不一会儿那命随从就回来了,恭敬地禀报道,“王爷,是知府之女,柳依依。”
“恩。”幻烈点头,那名随从立即回到了自己的那桌坐下。
“如儿,需要烈哥哥去处理吗?”幻烈望向幻如凝,轻问。
事实上,他并不喜多管闲事,而且,知府还算是个廉明的官员,只是太娇惯自己的女儿,不懂怎么教女儿,才会惹出这么多事来。
“我自己曾经也如此,又有什么资格去说她什么呢?”幻如凝苦笑。
“傻如儿,她怎可能与你相比。”幻烈揉揉她的发,“我的如儿是最可爱的女孩了,而她,只是个刁纵的恶千金。”话语里尽显对柳依依的不屑。
幻如凝摇头。
但幻烈已经猜中八九,如儿指的该是卞阳之事吧。
如儿真是个傻瓜,怎么不知她曾经骑马之处是宽敞空闲的官道,而非人群摊贩集中地商街?
“如儿,相信烈哥哥,你是这天下最让人喜爱的女孩。”幻烈认真而宠溺的说道。
可是,幻如凝没有让幻烈去处理柳依依的事,她自己倒是送上门来了。
晚膳时,柳依依在六名丫鬟的簇拥下来到了幻烈下榻的院子里,丫鬟们手中端着的,正是幻烈的晚膳。
而站在柳依依身旁的那名丫鬟正是早上和别的丫鬟一起说事的绿衣丫鬟。
“我要见王爷。”柳依依趾高气昂的对守在院外的两名随从命令道,一脸的骄态。
“王爷不便见客。”两人眼底闪过丝冷笑,面无表情的回道。
一个小小的知府之女也敢在他们面前显摆,即便是她的父亲柳大人见了他们也要礼让三分。
“你说什么?”柳依依不悦的提高音量,姿态傲慢的看着侍卫,一脸的鄙夷,“你都不曾通报,怎么知道你们王爷不便见客?本小姐可是给王爷来送晚膳的,你们竟敢拦住本小姐。下人就该有个下人的样子,不要狗仗人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