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她是他的棋子,恐怕他会忍不住杀了她,太愚蠢。
徐婉儿倏地亮了双眼,一脸欣喜的问道,“她死了?”声音有些激动,甚至连恐惧都忘记了。
“跌落山崖,粉身碎骨。”冷傲沉笑点头,眼底闪烁着阴鸷的光芒。
“太好了。”徐婉儿大喜的拍掌,猛地站了起来。
现在再也没有人抢她的皇上了,皇上是她的了!
望着她大喜的模样,冷傲略显苍白的脸浮出一丝嘲讽,呵,若是她知道一直宠幸她的另有其人,不知道,她还会不会是这样的表情。
在心底冷笑着,继而话锋一转,犀利而阴森,“娘娘,既然我已经帮你做到了你想要我做的事,那么我的事呢?”
徐婉儿大骇,这才想起他们做的交易,心再次不平稳的颤抖起来,“我……本宫没有想到你会……这……这么快就杀……杀了她。”
“哦?是吗?”极轻的反问加速了她的紧张。
“那好吧,以前便罢了,如今,交易已经启动,我可等着娘娘你答应的承诺哦!”冷傲邪恶的扯唇。
“好,本宫会尽快给你你想要的东西。”徐婉儿眼睛一转,极力平稳自己的惧意,扬起下颚道。
但心底却想着,既然如今皇上已经是她的了,她又怎会出卖她爱的人?先稳住他,等她做了皇后,控制了红城,看他还如何威胁她。
“娘娘,不会是你从没有打算过下手吧?”冷傲微微蹙起眉心,看着她眼底流窜的异彩,唇缓缓的动着。
被看穿心事,徐婉儿不敢置信的睁大了双眼,直直的望着冷傲,心惶惶不安。
“难道娘娘是希望借由我的手除去你的心头大患,却又不想出卖你的爱人?”冷傲眯起眼,的脸上出现一抹狰狞之色,“世上哪有如此好的买卖?”言语间已经透出杀气。
“我……不是的,我是……我是没有机会……”徐婉儿踉跄了一下,身子不稳的跌回椅子上,有些被看穿的恐惧与狼狈,忙解释。
“没有机会下手?”可是还未说完,便被冷傲打断,他一阵冷笑,“如今红城女人中,就是娘娘的地位最高,娘娘说没有机会下手?”
“不,不是的,皇上将皇宫的大小事都交给了冬梅,而……而倾殇公主就……也拿着御用令牌守在磬夕宫外,本宫又不能让皇上知道本宫想对皇后不利……”徐婉儿惊惧的看着他,将冬梅与慕容御熙的话拿出来当接口,只有这一刻,她庆幸她不是真正的掌权者,也在心底祈求着徐母快点回来。
“所以呢?所以娘娘想说,这笔交易不能成?”冷傲打断她,声音像含着冰。
“不……不是,是因为没有办法。”徐婉儿勉强自己抬起脸对上他的。
“我不是早已早已经给过娘娘可以对付倾殇公主的药?”冷傲阴冷的扯动唇角,“还是说,娘娘打好了如意算盘,想过河拆桥?”他字句犀利,将她往死角逼进。
“本……本宫……”徐婉儿无法在那双冷冽的眼睛下辩解,半响也说不出个缘由来。
冷傲莫名勾出一抹诡笑,但那笑容却让徐婉儿看得毛骨悚然,然后,他缓缓的抬起手,“娘娘,你说,在那些侍卫赶到前,我能不能杀了你,然后逃走?”
徐婉儿却是大骇,摇着头。
冷傲已经提步,缓缓的朝她走来,阴鸷的森冷杀气自身上散开。
不,不会的,他不敢的!他的每一个步子都像踏在她的心头,但徐婉儿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不敢杀她的,毕竟只有她能将他要的东西拿到手。
冷傲冷冷的看着她自以为是的脸孔,继续往前走。
就在他即将走出外面看不见的死角,徐婉儿伪装的冷静瓦解,她惊恐的喊道,“不,不要!我,我今晚就……就去偷。”甚至连自称本宫都忘记了。
“娘娘真是个聪明人啊,只差一步,娘娘你可就香消玉殒了。”冷傲这才止住脚步,挑眉,恶笑的看着她含泪的言,“那么我就等候娘娘的佳音了。”话落,他放下手,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无声无息的离开了宫殿。
徐婉儿瘫下身子,久久无法动弹。
夜幕降临,当二更天的报更响起,幻烈一跃从床上跳起,没有点灯,就着淡弱的夜光换上了夜行衣,从二楼的窗户跳下,观望了一眼空静的街道,他没入黑暗里,快速的朝红城疾走而去。
避过空静的东城门,来到南门一个偏僻的城墙脚下,那是红城最薄弱之处,没有侍卫把手。他看了眼四周,然后纵身一跃,翻过高耸的红墙。只是才刚来到红墙内,脚还未触及地面,不知从哪里出来的数十名影卫已经将他重重包围。
“呵!”心下一惊,但瞬间幻烈便反应过来了,冷静的看着影卫,不动。
“什么人?”好在影卫也没有直接杀过来,而是先开口盘问。
或许是因为幻烈身上并没有一丝杀气,又或许是因为他们合力可以压制他的武功。
“本王是镇国王,幻烈。”幻烈从怀里掏出象征着自己身份的令牌。
想不到,不过才短短一年时间,红城竟是翻天覆地的变化,连冷僻的偏角也有如此严密的防护网,也莫怪郇孑能稳坐皇位了,甚至人不在京城,也能压得住天下。
“可有皇上的白玉令牌?”影卫似乎一点也不惊讶于来人的身份,再次问道。
幻烈先是诧异了一下,但瞬间又想起在他出城后不久,郇孑追上来给的那块白玉令牌。迟疑的从腰带间取出令牌,“是这块令牌?”
怪不得郇孑会为了这块令牌赶上来,呵,该说郇孑果真是注定了当这个皇帝吗?冷酷、霸道,却不失细致。
影卫们见到令牌,立即收起武器,那名问话的影卫开口道,“属下立即领王爷前往隆御宫。”
“不必了,本王想先去磬夕宫看看。”幻烈淡漠的拒绝。
郇孑不在隆御宫,他没什么兴趣去见一个假皇帝。
“是,属下为王爷带路。”
“不必了,磬夕宫本王熟得很。”幻烈冷道,开始有些不耐。
不管如何,他都是郇孑的二哥,堂堂镇国王,他们这种态度有些无礼了。
“王爷,您单独前往,恐有不便。”一路上皆是明暗影卫、银骑兵,碰到一次拿一次令牌,恐怕不知要到何时才能到磬夕宫。
幻烈却误以为他想要监视他,正欲发怒,眼角却瞥见到不远处若隐若现的黑、白阴影,顿时哑言,也才明白了他说的不便之意,半响才点头,“带路吧。”语气里似有些无奈。
其他影卫立即散去,只剩下那名一直答话的影卫,领着幻烈朝磬夕宫走去。
比起以前的清幽,如今的磬夕宫,远远的便被重兵把守住了,让幻烈有一种物是人非的复杂感。
政变后,如儿便是在这样的环境下生存?以如儿的性子,怎么能够受得了?而郇孑,竟然也就这样让如儿误会。该说爱情太伟大,还是让人盲目呢?
想着,幻烈已经走进院子,灯火辉明的拱桥对面,冬梅正站在拱桥前。
冬梅见到幻烈走过来,忙迎了上来,恭敬的唤道,“镇国王。”似乎已经等待他许久。
“看来你们都已经知道了本王来了?”幻烈微微拧眉,探问。
“是的,在王爷踏进御京城那一刻,遍布城里的探子便已经将王爷的消息传了过来。”冬梅不卑不亢的回道。
心头升起股被人监视的冷怒之火,也有种对幻郇孑势力之广的无奈。
“那为什么……”他指的是,既然知道是他,为何要拦阻?
“因为我们不确定,以防是冷傲之计,只有皇上的令牌才能证实您的身份。”冬梅立即明了的解释。
“那个女人还有过来找过麻烦?”虽然没有明指是谁,但两人心知肚明,他指的是徐婉儿。
“没有。”冬梅摇首。
幻烈点点头,虽然没有见过那个叫徐婉儿的女人,但他可以肯定,那个女人绝不聪明,或许该说,愚蠢到极致。从郇孑的话里可以听出,如儿在她的面前也从不掩饰自己对冬梅的不满,可是有冬梅这样一个昭示着如儿不在红城的活招牌,她竟还看不透,如儿在,冬梅是绝不可能光明正大的踏进磬夕宫半步的。也莫怪她只能成为如儿与郇孑之间争斗的棋子。
收起心底的千思百转,幻烈问道,“听说倾殇公主住在红城?”
“王爷可是想要去见见倾殇公主吗?”冬梅询问。
“恩,这是郇孑让本王回来的原因。”
“冬梅命人领您过去。”冬梅立即道。
这次幻烈没有拒绝,这一路走来,他已经领教了郇孑管制下的红城。
当幻烈随着宫女的指引来到慕容御熙暂居的宫苑时,发现这里竟然没有影卫把手,心里生气股怪异感,但还来不及深思,却发现有异,宫里静得有些诡异,隐隐有些血腥味。
心下陡升不好预感,他朝宫女使了个眼色,宫女立即心领神会的转身离去,而幻烈已经快步来到宫殿前,推开殿门,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