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杀了独孤行,换独孤绝登位,简直就是愚蠢,给自己自找灭国之祸。”飞林想起最后看见齐之谦那铁青的脸,就不由笑出声来,最后的赢家还是秦国。
微微打了一个寒战,云轻抬头看着秦王宫的地方,独孤绝要是知道了,不知道有多伤心,他不期望这样的赢家,她知道的,他没那个心跟独孤行争的,他不过是尽自己的能力,壮大秦国,只是君王场上,博弈的不是他们两个人,是他们两派人,一人倒,便是一片倒,谁也不想倒下去,最后却伤的是他们两个人。
心中一痛,云轻转身就走,她的独孤绝这个时候定然伤心透了,她和他的手下,如此的双重打击,他怎么受的了,不行,她要去待在他身边,不管他如何对待。
“我保证你不但见不到人,还会有去无回。”悠闲的声音传来,飞林很是有把握。
云轻听言微微顿步,她想起那个男子叫她妖女,要杀她的事了。
“现下七国都知独孤绝有多爱你,有你就能伤他,你认为墨潜那些人还允许你接近他?当日要杀你,既是嫁祸,又是断独孤绝所有念想,要成为一个真正的帝王,是不能有软肋的,更何况你的事,现下秦国恐怕无人不知,你能去那?”
云轻背对着飞林静静的站立着,飞林也不在说话,悠然自得的喝自己的酒,写意的很。
山风吹起,素白的衣服随风飘扬,舞起一片白浪。
半响,云轻缓缓转过身来,走至飞林身前,单膝跪下一片坚定的看着飞林道:“请师傅收我为徒。”
飞林高卧于大石之上,邪邪一笑道:“喔,我飞灵家可传男传媳不传女,那个华阳太后虽然是我爷爷的徒弟,不过也没传最精髓的给她,你要我教你最精髓的,是不是想做我媳妇?”
云轻没理会飞林的调笑,轻声却无比坚决的道:“我不是他的软肋,我要成为他的臂膀,在他需要肩膀依靠的时候,能够让他依靠,想歇息的时候,有我来给他撑着,请师傅指点。”
不过是山顶那么一幕,飞林就几乎完全的猜测出来了所有,好像亲自参与了一般,这份心思,这份见地,非她所及。
她不懂朝政,不懂帝王权术,更不明白朝堂之争,但是,她可以学。
飞林见此微微收敛了玩世不恭的态度,低头看着跪在面前的云轻,淡淡的道:“哪怕他不在爱你?哪怕他视你为敌?”
“不变。”清淡的声音,夹杂的是最坚定的执着。
“好,和我胃口,来,乖徒儿,叫一声师傅来听听。”
清风卷上,一片清香。
“公子。”正当口小左和小右远远走了来,飞林见之眉眼一亮,这两小家伙可是去秦王宫探听消息回来了,当下仿若不经意的问道:“秦王是死是活?”
云轻一听这话,身子一颤,转头看着双双前来的小左和小右。
随时都带着笑容的小左,第一次脸上没有笑容,微微怜惜的看了云轻一眼,轻声道:“今晨,秦王宫,九五丧钟敲响。”
云轻一听这话瞬间感觉喉头发紧,身子剧烈一颤,一个站立不稳靠在了那身旁大大的石头上,脸色煞白,九五丧钟,那是帝王寂灭的时候,才能敲打的,它宣告着一代君王的逝去啊。
跟着走过来的小右,冷酷着一张没什么表情的脸,看了眼云轻,缓缓的道:“一月后,翼王独孤绝登基为王,为大秦第十五代君王。”
轻轻的闭上了眼,云轻拢在袖子里的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什么话也没说,但那凄惨的脸色,却让边上的三人动容。
叹息了一声,飞林摇摇头道:“走吧,这里没什么好待的了。”一边一个翻身从大石头上跃下,衣袖飘飘,就那么远去了。
小右,小左对视一眼,看了眼浑身发战的云轻,小左轻叹一声,上前强硬的扳过云轻扣着石头的手,拉在手里,脸上堆积起笑容道:“这个也说不定啊,帝王家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的,也许没死,只是放出消息来了,或者是他们有什么谋算,到时候在突然复出呢,那个楚国的华阳太后不也是这样,他们啊,算的是天下,谁知道里面的真假,走了,走了,这地方你也留不下了,跟我们一起走吧。”说罢,强拉着云轻就走。
一旁的小右冷着酷酷的脸,一把抓住云轻另一只手,沉声道:“他们害你,你就害他们,自己伤心有什么用,报仇雪恨才重要,走了。”边说边与小左,一人一边,居然强行架着云轻飞速的朝飞林消失的地方跟去。
云轻没有反抗,微微闭着的双眼,一滴晶莹的泪水划过面颊,滴落尘埃。
身旁白虎王,小穿山甲,貂儿,此时好似能够感觉到云轻凄楚的情绪似的,都乖乖的跟在小左和小右等的身后,尾随着云轻而去。
山风吹荡,秦国的天,变了。
至此,属于秦王独孤行的史页翻了过去,属于独孤绝的天下,咆哮而来。
落花随流水,碧叶转金黄,深秋的天气,带着点万物渐渐凋零的萧索,带着点开始清凉的温度,在不知不觉中,飞速的来临了。
落叶繁花,秋菊灿烂,一山淡淡的菊黄,迎着微风轻轻的摇摆,舒展着四肢,好生灿烂,万花开过,它姗姗来迟,把这深秋时节,妆点的一片金色流黄,唯我独尊。
“姓飞的,我给你说,你前段时间没去秦国,真正是你的损失,活该你没眼福啊。”山峰上,一身穿淡蓝锦袍,看上去三十来岁年纪,容貌威武的男子,此时满脸得意,笑容满面的对着棋盘对面的飞林道。
飞林一身写意的靠在石头椅子上,如此天气,居然坐在山峰之上,任由那山风吹拂,实在是独立特行的紧。
右手食中指二指夹着白子,慢条斯理的放在棋盘上,一边似笑非笑的道:“暮霭,你大老远的跑来找我下棋,不是就为了在我面前得意吧。”
暮霭哈哈大笑着跟着落下一子道:“知道就好,谁叫你,我让你跟我去秦国,你要跑什么韩国,没眼福了吧。”
当下也不等飞林追问,直接接下去道:“我给你说啊,那一个月前新任秦王登基大典,简直就是这么百多年没见过的,那叫一个壮观,那叫一个肃穆,那叫一个盛大,啧啧,我去的正是时候,居然有幸看见秦王登基,可把我那个美的。”
山风轻轻吹过,那坐在一旁的纤细身影,微微的颤动了一下,那握着书卷的洁白五指,几不可见的紧紧握住了手中的书卷。
飞林没有抬头,只淡淡的道:“不就是个帝王登基,有什么热闹的。”
“你知道什么,这秦国翼王独孤绝,本来就威震六国,原来是个亲王已经出行威赫了,八方来朝,此番登基为王,你可不知道,那场面简直就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那秦国都的民众几乎全部涌了出来,临近的能够赶过来的秦国人,也都来了,有些还是昼夜兼程赶过来的,街道上简直就是水泄不通,接踵摩肩的走都走不动,几乎挤掉了我一层皮,我从来没看见过那么多人。
不过,这不重要,你要知道那么多人,一人发出一点声音,那就要成一片汪洋,我挤在人群中,那是大吼都听不见自己的声音,可是,你不知道,那秦王独孤绝,就那么一身黑色的蟒袍玉带,满身霸气的往那秦王宫前面的登星楼上一站,瞬间鸦雀无声,整个秦国都,那是一丝声音都听不见,那一瞬间,真的是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见。”
说到这暮霭灌了一口水,满脸兴奋的接着道:“那一身的君王气,一身的肃穆,就那么在上面一站,几乎就让人兴起叩头膜拜的冲动,那男人,真******不是人,太彪悍,太有君王气度了,不瞒你说,我居然也糊里糊涂的跟着拜了下去,一脸狂热的跟着那些秦国人三呼万岁,真是的,我是赵国人,我跟着他们起什么哄啊,真丢脸。”
“你知道丢脸,还在这说。”飞林淡淡的应了一句,二指一伸,在棋盘上再度落下一子。
暮霭摆摆手毫不介意的笑道:“你要去了,你肯定也会拜的,真的,那种煽情度,要不被感染,那就只能说明你不是人。
我这次终于体会到那什么秦王独孤绝在秦国人心目中的位置了,那种狂热的崇拜,还有令行禁止,放眼六国那任君王有?
最后,他就在登星楼上站了那么一会,扬手一挥衣袖,那底下的百姓本来兴奋的爹娘都不认识了,结果就看见他那么一挥手,前方的立刻传到后方,瞬间所有人都自动静穆了下来,垂首低头,恭敬的恭送他离开,天,这只是一个手势啊,怎么具有这么大的威慑,你说说,放眼其他六国国君,谁有这么大的架子?谁有这么肃穆的威严?”说到这,暮霭伸手摸了摸下颚,一脸的不敢置信和崇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