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狂乱,十几个一身黑衣,只露一双眼睛出来的黑衣人,风驰电缆的追了上来,什么话也没说,挥舞着长剑就朝那三人追杀过去。
砰,砰,长剑碰撞的声音,那三人中两年轻人,护卫着中间那看起来文质彬彬的男子,竭力抵抗着,一片剑光飞闪,几乎看不见围攻的人影,鲜血如雪花一般飞溅出来,一地翠绿的颜色酝酿上鲜红,居然妖艳的晃眼。
没有人说话,只有满天的剑光,杀和抵抗,目的相当的明确。
一刀砍下,三人中飞起一片血光,一人的背被狠狠的劈了一刀,却声都没出,咬牙死撑,无一人惨呼惊回跑远的当前一人。
云轻这么多年来走南闯北,见过很多这样的场面,这黑衣人是杀手,是给他钱就可以买命的杀手,这么多杀手,这三人是惹了什么事了。
眉眼没有动弹,脸上神色不动,云轻只是轻轻的伸手,摸向那大石头上的十寸长的古琴,那是她随身的琴。
正在此时,马蹄声突然从林子的另一边穿出,那当先而去的血衣男子,重新折返,穿林而出。
一手拉缰,一手横向握着一把利剑,黑发几乎飞在半空中,不予衣背相贴,浓烈的眉如利剑一般斜插如鬓,那双带着点琥珀色的双眼,凌厉的惊人,高挺的鼻子下紧紧抿着的唇,薄而寡淡,深深如雕刻般的脸颊,混合着上面的血水,孕育出绝对的肃杀和凶狠。
“你快走。”那被围困的三人中的书生模样的人,焦急的朝翻身赶回来的血衣人大声吼道。
马蹄未停,来人纵马飞跃而来,并不理会他的话,一刀横空而过,迎面对上他的杀手,剑在外,却如定格一般,停在了半空,血色飞速四溅出来,而那来人停也不停,一提马缰绳,手中长剑临空一划,快如闪电的刺向另一个人胸口。
血花四溅,马蹄长嘶,云轻只看见一个黑色的死神,拿着镰刀在收刮生命的稻草,那剑几乎快的她看不见,铁硬的杀气几乎让人窒息。
几个照面间,那刚才三人对付不了的十几个杀手,居然倒下三分之二还多,而那血色男子,身上,背上,连吃两刀,却哼都没哼一声,杀气越发的凌厉。
剩下两人一看情况不对,一声呼哨,分两边纵马而逃,具是挑那男子无法追击的死角。
来人一声暴喝:“想走。”
手下马绳一提,脚在马背上一点,身形临空一个翻飞,斜斜的朝向他身后跑去的那黑衣人马头落去,手中长剑横剑当胸,眉眼中杀气一闪,一声长啸,横空击出。
一片血光,那黑衣人连人带马依旧冲过他身边,却在下一刻,血色如利剑而出,身形骤然折断,轰然倒地,马和人连一声都没叫出。
而那男子一击得手后,眉眼一沉,手中长剑高高抛起,一个换手握住,扬手就朝那几乎快跑的没影的黑衣人投掷而去,剑身冰冷,剑光闪动如流星追月,呼啸而去。
一掷而出,该男子根本不在看那逃窜的人,转身看着那自从他来,就在一旁歇息的三人,喘着气沉声道:“如何?”
“还好。”为首的那文弱书生模样男子点头答道。
而这个时候远处突然传来一声惨呼,紧接着咚的一声重物着地,只余马蹄狂奔而出,那逃跑的人还是没有逃脱。
云轻见此不由轻轻扬了扬眉头,好厉害,一边缩回手来,几乎没有声响,然而……
“什么人?”那血腥男人唰的一下转过头来,脚尖一挑,挑起地上的一把利剑,伸手一抓,快步就朝云轻所在的地方走来。
云轻见此,手腕一动,穿衣站了起来。
那男人一见溪水旁云轻站了起来,眉眼中肃杀之色不收,血红着双眼,一片狠辣,什么话也不说,手中利剑一举,当头就朝云轻砍来,快的不给云轻任何说话的机会。
云轻见此也不躲避,只淡然的站在水中,几乎像没看见那人要杀自己一般,连眼都没有眨。
而这个时候,边上的草丛中一道黑光一动,迅猛无比的朝那男子面门射去,快的根本看不清楚是什么东西。
黑光快,那男子也快,一见有变,手中长剑一翻,不及取云轻的命,反手就是横向一砍,朝那黑光临空砍去,居然又快又准。
那黑光眼看着要撞上那刀剑,居然临空一翻,不朝面门而去,一个翻滚斜斜向下,灵巧之极的从血衣男子的胯下一翻而过,从他背后飞速的窜出,复窜到云轻的肩膀上,停下不动。
血衣男子在快,也没快过它,当下飞速的往后一退,眉眼中一片杀气的瞪着云轻肩膀上的东西。
一只小小的黑色的貂儿蹲在云轻的肩膀上,巴掌大小,皮毛光滑的几如油一般,此时瞪着两黑眼睛,恶狠狠的瞪着那血衣男子,毛都炸起了。
云轻见此温柔的摸了摸小貂儿,不理睬刚要杀她的男子,缓步上了岸,理了理自已的衣服。
那血衣男子一看,眉眼一沉,反手就是一剑欲向云轻砍去,却手到一半,陡然发现无力,身体一阵麻木,几乎动弹不得,脚下一软朝后便倒。
“公子。”那边上受伤不轻的三人,同时一声惊呼,齐齐扑了过来。
本来苍白的唇,此时已经布满了一层黑色,早就伤痕累累的身体,飞速的转换上一层灰白之色,快的让人几乎以为眼花,不过血衣男子眼中却无一丝惧怕,只狠狠的盯着云轻和她身上的貂儿。
“毒,这是毒。”那文弱书生模样的人惊声叫道。
“姑娘手下留情。”温柔书生旁边的一铁色衣裳的男子,一个转身就朝云轻低下头来。
那些杀手刀剑上没有毒,那么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在这个女人手中中了毒,那貂儿有毒,貂喜食毒蛇,自然口抓带毒,他们没有带解毒的药,若耽搁时间,定然不救。
云轻抚摸着貂儿,看了一眼血衣男子,淡淡的道:“他刚才可没对我留情。”边说边抬脚就走,居然是不加理会。
“姑娘,是我家公子的不对,只因我们的行踪不能泄露给外人知道,姑娘,本非冒犯……”
“那我就该死吗?”云轻轻轻的打断了那文弱书生的话。
文弱书生顿时语结,云轻见此抬脚就走。
“你没死。”血衣男子凶狠的咬牙切齿的话,突然冒了出来,声音沙哑,中气不足,却该死的低沉和肯定。
云轻闻言转过头来,温和的点点头道:“所以,我也不能杀了你?”
没有回答,但是那凌厉的眼,就这样狠狠的瞪着云轻,仿佛他的意思就是如此。而云轻也没说话,就那么同样淡淡的看着血衣男子,一淡然温和,一凶狠冷酷,两道眼光在空中交锋着,对峙着,不知道在交涉着什么。
旁边的三人见此虽然莫名其妙,但是也不敢吭声的静默着。
半响,血衣男子的唇更黑了,呼出的气都带起一丝腥臭的味道,垂在身旁的五指紧紧的握成拳头,几乎能听见他的咯吱作响,杀气,不因为中毒而减弱的杀气,越发酝酿的渲染了整个溪边的上空。
云轻仿若未见一般,依旧淡淡的看着那血衣男子的双眼,一派淡然和幽雅。
“抱歉。”已经转至酱黑色的唇,紧咬着,从牙缝中憋出来这两个字,冷淡却掷地有声。
边上那三个男子齐齐一楞,显然没有想到他们公子会说这两个字,这两个字在他们公子心里是不存在的,他的字典里没有这个词语。
云轻闻言恩了一声,点了点头,返身走了过来,俯下身去开始察看血衣男子中毒的地方。
旁边三人见此,对视一眼,这算什么,原则问题?
一眼扫之,中毒的地方居然在那男子的大腿内侧,距离隐私地方实在是不远,几条血痕划过,正是貂儿的爪子印记。
云轻见此,侧头看着貂儿摇头,轻点了一下貂儿的脑袋,温柔的笑道:“你这调皮的小家伙。”小貂儿亲密极了的蹭蹭云轻的脸。
“你不怕我杀了你?”血衣男子眯着眼看着云轻。
云轻划开血衣男子的裤子,露出很隐秘的地方,目不斜视的一边伸手用小银刀挑开血痕,放血,取特意为貂儿的毒配置的解药,一边道:“只要你有这个本事。”
血衣男子眉眼中杀气一闪,眼光深处暗潮汹涌,深深的看了云轻一眼,眼前一个昏晕,下意识的反手就抓住云轻的手臂,狠的几乎要扣进云轻的肉里去,云轻不由微微皱了皱眉。
“公子?”那三人顿时大叫。
“只是暂时昏过去了,貂儿很毒,而且他身上的伤太多了。”云轻边解毒,边查看了一下血衣男子的伤,很多,前胸,后背,胳膊,腿,几乎都有,若是没有这些能够影响他行动的伤,估计貂儿可能伤不到他。
“多谢姑娘。”书生模样男子点头为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