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艳的火光把黑夜照的犹如白昼,那抹橘红映衬着天际的洁白月色,勾勒出的却是一地狰狞血色。
圣天域和南域王开战了。
满天红色,在这夏日时节,宛若那火红的太阳一般,越来越炙热,越来越红的耀眼。
灰色的土地上,早已经不复当日的颜色,取而代之的却是深深的黑红,血色渗透了土壤,改变了它们天然的色泽,渲染出另一种颜色,一种以鲜血浇灌的颜色。
土地上散发着浓重的血腥味道,在这夏日时节中,伴随着热风卷地而起扑向天际,带起一片腥风血雨。
断壁残垣,在战火中越发的衰败,幽城,这个屹立南域千百年的圣女势力王城,在痛哭着,在颤抖着,在烽火中越发的残破起来。
合围,突围,正攻,反攻。
圣天域不在手软,那用兵如神与之占尽地利的优势,让圣天域短短时间内,连连的取得了几场大胜,占据了幽城一半的地域。
而南域王吃亏在没有地利和人和,但是却强在兵力上,一时间跟圣天域战了个难解难分,喊杀声一直都没有在这片土地上停过。
纠缠,胶着,你进我退,我进你退,这个夏日热的如火,残酷的有如地狱。
热风伴随着腥味飘扬在天际,转眼一个多月又过去了。
有地利人和之利,圣天域又非等闲,一鼓作气挥军而上,直击的比他兵强马壮的南域王,吃了几个大败仗,在幽城站不住脚,连连后退。
靠近九曲龙河百里之处。
“陛下,走吧,时间不多了。”
“砰。”一声沉闷的大响,伴随着一檀木案几的碎片四射而出,一道阴冷狂怒的吼声响起:“住口。”
“陛下。”鬼将见此咚的一声跪在临时的主帐中一脸铁青,几乎犹如罗刹的南域王面前,身形微微发抖,眼中一片不甘心,却不得不仰头对视南域王快速道:“陛下,圣天域的二十万兵马现在已经开到我们前方十里之处,在不走就来不及了,陛下。”
魅将一身鲜血,此时左臂已经失去,见此也跪下道:“陛下,不要在犹豫了,在不渡河我们恐怕再无称雄之日,陛下,已经走到这一步,就不要在犹豫了,此时回去,我们还有东山再起,称雄南域的机会。”
话到这魅将看了一眼脸色难看之极的南域王,那血红的双眼透露的是太多的不甘,他又何尝甘心,几十万大军现在只剩下二十万左右,眼看着形势一片大好,却被圣天域整个的拉下了马来,他们怎么能够甘心,怎么能够。
可是不甘心又能怎么样,现在已经时不我也。
若现在能够退回去,二十万兵马灭掉云轻,继续做南域王应该没有问题,若是现在还不走,要与圣天域拼个你死我活,那么他们可能到最后连灭掉云轻的机会也不在有。
他们在幽城中的战败,不算圣天域有多能干,兵马有多强,有多会用兵,却是败在圣女势力下的平民百姓手中,那种一致对外的力量,是一种强大到他们完全没有想到的境界,先没有遇见,那是圣宗不得其法,而现在他们在圣天域手中见到了。
所到之处全是敌人,老人,女人,孩子,全民皆敌,水里投毒,烧掉所有的粮食,一颗也不留,宁愿陪着他们死,也不给他们任何的支撑,这样的情况,谁能够战的胜?谁能够在这方土地上称王?
“陛下,不甘心也要甘心,今天我们输了,回转还有机会,在不走,可能一点机会都没有了,陛下。”鬼将血红着双眼,双手拳头握的死紧,他们已经退到马上就到九曲龙河了,只要过去就是另外一番天地,可他们的陛下这个时候还在犹豫。
南域王冷冷的扫视了一眼面前跪着的两个人,魑魅魍魉四将已经战死杀场,他只有这两个大将了。
看着两人满脸不甘却一力催促,南域王深深的闭了闭眼,他岂能不知道这里面的轻重缓急。
“退兵。”从牙齿缝里扔出两个字,南域王拳头握的咔嚓作响,这一仗是他败了,他做了圣天域的工具。
他算对了一切,却忘记了民意这个东西,他不是败在圣天域的手上,而是败在了圣女势力下的平民百姓手上。
“退。”一声接一声的命令声远远传扬了去,南域王的势力开拔,朝着不到百里的九曲龙河疯狂的退去。
而此时南域王身后十里处,圣天域眼见如此更加是领兵紧追不舍,没想到在全民皆兵的情况下,南域王居然硬生生的突围跑到了这里,有本事,不过想退没那么容易。
一狂退而走,一紧追而至,皆是全力。
昼夜兼程,转眼百里。
河风远远的吹来,在这炎热的夏季,仿佛吃了一碗冰镇梅子汤一般,让人爽到了心里。
疲累的南域王兵马瞬间精神抖擞,狂飙着前冲而去,只要到了九曲龙河,他们就可以喝个饱了,那里的水没有放毒,那里过去就是家乡。
汹涌澎湃的波涛声远远的传来,那巨浪击打在岩石上的巨响,绽放在天际,好似无数的闷雷声划破空间,击落尘埃。
天空一片蓝色,万里无云,好似那碧蓝的海水一般,纯粹的没有一丝瑕疵,好生美丽。
碧蓝下,无数旌旗招展,一只铁黑色的大鹰盘旋其上,在猎猎河风中,仿佛要破旗飞出,展翅翱翔碧海蓝天。
黑压压的骑兵布满了九曲龙河这一方天地,静寂无声的矗立着,映衬着身后的滔天巨浪,泛起一地森寒。
一马当先的南域王一眼见此,双眼瞬间睁大犹如铜铃,手中马缰迅速的一扯,狂奔的骏马前蹄高高的跃起,嘶吼声远远的传出。
跟随在南域王身后的鬼魅二将见此,神色大震,跟着勒马停下,随后紧追的队伍瞬间一片混乱。
只见前方,一身铁黑夹杂着墨红盔甲的独孤绝,高高的坐于马背,河风吹拂起他的黑色披风,在空中猎猎飞舞,妖艳的脸上一丝表情也没有,冷酷而肃杀。
在他身后的战车上,云轻一身雍容的端坐与上,淡紫的颜色衬托的云轻越发的飘渺出尘,此时面色平静而淡然,一双黝黑如宝石的双眸,淡淡的看着他们。
而在她的身后,黑压压的士兵整齐有序的罗列与她身后,两翅排开,飞林,暮霭,丁飞情,小左,小右,各是一身盔甲,带队而站。
无数的利箭对准他们的方向,那黝黑的箭头,带着死神的印记。
黑灰色的盔甲在炙热的阳光中,却泛出阴寒的光芒,让人冷到心里。
“南域王,我等你很久了。”独孤绝冷冷的看着南域王,嘴角勾勒出一丝嗜血的笑容。
身旁,暮霭铁弓一开,三支利箭对准了当头的南域王,轮武功,也许独孤绝也不及他。
“陛下,快走。”鬼魅二将一见立刻纵马冲上,就欲朝南域王身前抢去。
走,这个时候朝那里走?前有独孤绝,后有圣天域,朝那里去?南域王眼中厉色一闪。
正当口,身后铁骑阵阵蜂拥而来,却是圣天域带着二十万大军到了。
一身蓝色长袍的圣天域,一眼看见如此景象,顿时勒马站定,双眸中露出浓重的笑意道:“果然来了。”
“好会拣便宜。”身后跟随着他的宫五一见,也笑着摇了摇头,他们花了血本才把南域王打了个落荒而逃,这倒好,云轻独孤绝什么力气也不出,掐准时间挥兵等在这里,这好处可叫他拣了个干净。
“哼。”宫三和宫四听言齐齐冷哼。
就在这冷哼声中,暮霭三箭如流星追月朝着南域王而去,箭头划破空气,听在所有人的耳里,这一箭之声几乎压过身后气势滔天的浪花声。
南域王眼中一闪而过铁血,手中长剑朝着暮霭射来的三箭就对了上去,想杀他,也太小看他南域王了。
“砰砰砰。”接连三声清脆之极的响声接踵而至,只见南域王三朵剑花挽过,暮霭的三箭被齐齐砍断在半空中,坠落了下来。
南域王眼中闪过一丝鄙夷,手一挥张口就欲指挥身后的二十万大军冲上去,死拼到底,没想张口还没言语,颈项间突然一疼,喉咙好似被生生的掐住一般,所有的话都憋在了里面。
南域王脸色一僵,面皮开始不断的抖动,嘴角急速的抽筋,阴森的双眼直直的瞪着前方的暮霭,独孤绝等人,那眼中夹杂着几可滔天的怒意。
一身甲胄站在暮霭身边的飞林,对上南域王的眼,慢条斯理的拿开放在嘴边的血玉短笛,很悠闲的朝南域王挥了挥,而他身边的暮霭则是一脸的笑意。
“陛下,陛下……”惊恐的尖叫在南域王耳边响起,鬼魅二将的眼中一瞬间充斥着不敢置信和绝对的恐慌。
血,从南域王的脖子上缓缓的流了下来,在他的咽喉处有一条伤口,一条深深的镶嵌在致命之地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