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之谦一脸微笑高高站与城墙上,看着兵临城下,一马当先的独孤绝和云轻,好似老朋友见面一般,微笑着道:“两位别来无恙啊。”
口里说着亲切的话语,人却缓缓的走至那挑起的旗杆面前,慢条斯理的抚摸了一下高高挑出去的旗杆。
手臂粗细的旗杆在他的抚摸下,顿时荡漾起来,一上一下的颠簸,被吊在半空中的婴儿更是随着这颠簸一上一下,好似在荡秋千一般,看上去好似随时都会掉下来。
下方的独孤绝和云轻见此,心同时都紧了起来,那旗杆如此纤细,就算他们都知道圣天域一直没出来,一定是藏匿在什么地方,关键时候一定会出手,孩子应该没有问题,但是亲子连心,这当口也不由微微紧张,若是圣天域赶不及,一个不小心孩子当真掉了下去,他们这么远的距离,就是会飞都救不了。
当下,两人的脸上越发的冰冷,靠的近的丁飞情和墨离,几乎能听的见两人拳头中骨头脆响的声音。
城墙上齐之谦摸了摸旗杆,嘴角带着淡淡的笑容,伸回手来,拿起旗杆旁一锋利的泛着寒光的长刀,在旗杆边上比划了两下,寒栗的刀光映衬着白雪,锋利而冰寒。
云轻和独孤绝脸上什么神色都没变,好似漠不关心那上面高高掉起的婴孩一般,但是那泛着寒光的长刀在旗杆边上划动的一瞬间,两人眼中的瞳孔,同时收缩了一下。
嘴角含着淡淡的笑意,齐之谦回身把手中的长刀递给一旁的玄知,玄知则挥舞着长刀临空贴在那脆弱的旗杆上,只需要轻轻一划,旗杆就会断裂。
袖袍一挥,齐之谦转过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远处的独孤绝和云轻,面上微笑着,眼中却一片冰冷,纵声道:“独孤绝,本太子今日也不跟你废话,想要你儿子的命,就给我弃兵投降,否则,就别怪本太子不尽人情,拿你秦国未来的太子殿下祭刀。”
温和的话语远远的传开来,话语虽温,意思却锋利如刀。
独孤绝听之怒极反笑,纵声大笑中冷血之极的道:“齐之谦,你也不过如此,你认为寡人会为了区区一个婴孩,而放弃大好江山?笑话,齐之谦,时机稍纵即逝,孩子可以在有,你觉得寡人会弃兵投降?”
冰冷决绝的话语尘嚣直上,铁血之极。
齐之谦闻言微微摇头一笑,缓缓的道:“秦王独孤绝冷血残酷,区区儿子自然是没有万里江山重要,这点本太子还清楚的紧。”
独孤绝冷血残忍,在他为翼王的时候就已经名动天下,这人是没有弱点的,除了一个。
转眼对上云轻面无表情的双眼,齐之谦轻轻点了点头后扬眉道:“孩子只有一个,纵然以后在有,却也不是这一个了,妄自心慈仁善,却对自己的孩子残忍致斯,秦王后,三思。”
说罢,齐之谦满脸淡淡的微笑看着一脸冰冷的云轻,当日在九曲龙河边上,云轻拼却自己性命不要也要把孩子生下来,真当他不知道是不是,如此爱若自己性命的亲生骨肉,云轻会坐视?独孤绝或许狠的下心,云轻是绝对狠不下心的,这一点他绝对不会看错。
南域四十万兵马是云轻的,云轻真要不准动,这四十万兵马就绝对不会听独孤绝的,他今天要威胁的不是独孤绝,而是云轻。
云轻看齐之谦把矛头对准他,当下缓缓纵马一个人往前移动,一边冷酷之极的道:“齐太子,这就是你的本事?以婴孩之命威胁他的父母,来保你的天下?如此无耻之举,妄自你还如此沾沾自喜,得意之极。好一个智慧温雅名扬天下的齐太子,好一个仁慈爱民的齐太子,你齐国如若今日能够侥幸存活,他日也会遗臭万年。”
“说的对,区区齐国偌大疆土,百万民众,要靠一个婴孩的命来保全自己,遗笑天下。”独孤绝眉眼一扬,纵马就跟在了云轻的身后,朝着前方兵器出鞘,森严赫赫的齐国十万兵马走去。
听着独孤绝和云轻的话,高高在上的齐之谦冷冷一笑道:“成王败寇,不管什么手段,最后的胜利者只有一个,独孤绝,别告诉我你也有妇人之仁。”说罢,眼中鄙视的光芒一闪。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这才是乱世为王的基准,心慈手软的君王早就消失在历史的潮流中,能够活到今天,能够纵横到现在,存在的七国,那一个不是心黑手辣之辈。
屠一人,是为错,屠一万,是为雄,屠的九百万,是为雄中雄,战场上,胜利才是一切,卑鄙无耻也好,心狠手辣也好,能走到最后,那才是雄。
视线在空中对上,击出猛烈的火花,独孤绝和齐之谦遥遥相对,眼中火花四溅,他们是一样的人,只是一个露于外,一个形与内,一个屠杀一切,一个绵里藏针。
“给我站住。”火花迸裂间,齐之谦突然一声大吼,双目中精光一闪。
边上的玄知,立刻高高举起手中长剑,对准了那摇摇晃晃的旗杆。
独孤绝和云轻见此,顿时双双勒马,站在了两军交战的中央地带。
“秦王后的无双音攻,本太子深有体会,秦王的一身本事,本太子也知之甚详,两位还是给我站在当地的好,否则,本太子不保证我的手下,手不会颤抖。”冷冷的盯着云轻和独孤绝,齐之谦沉声喝道。
云轻的音攻,独孤绝的轻功,两人都是绝顶的,在让他们靠近过来,两人联手,他们的人质会不会被抢回去,实在难说,这个时候可不能冒一丝危险。
云轻瞳孔微微一缩,笼罩在袖子中的手指,在背后对独孤绝做了一个手势,独孤绝明面上看都没有看云轻,只是那眼轻轻的眨了一眨,两人在无声之中,交换了意思。
“降还是不降?”一声冷喝,齐之谦看着居马中央的独孤绝和云轻,面色一沉,他没看见两人有什么异像,但是就是感觉不对,也许是两个人都太强了,强的他不得不提起十二万分的心。
“齐之谦,你只要敢动我儿子一根汗毛,寡人必踏平你齐国,血洗云城,你齐氏一族,鸡犬不留。”一身冰雪般的肃杀,独孤绝冷酷之极的血声,飘荡在这寒风中,阴森寒烈入骨。
“鸡犬不留。”身后四十万大军立刻紧跟而吼,那大吼声,犹如半空中打了一个惊雷,震的周围的树木上雪花嗖嗖而下,树枝摇晃不停。
本来不停啼哭的两小,此时也不知道是被这一惊雷给吓着了,还是怎么着,齐齐停止了哭泣,那被高高吊在旗杆上的大宝贝,一双黑漆漆的大眼睛,骨碌碌的转动着,仿佛好奇之极的盯着下方密密麻麻的人影,小嘴一撅,不但不哭,反而笑起来了。
而城墙上,齐之谦眉眼一沉,嘴角边的微笑再也保持不住,一声冷哼,袖袍一挥,纵声喝道:“我在问你一次,降还是不降?”
说罢,手势一挥,玄知的刀临空就朝那旗杆上挥去,寒栗的刀光在空中闪动,把所有人的心都吊了起来。
“你敢。”一声怒吼狂飙而出,云轻五指一划,就朝腰间佩戴的风吟焦尾按去。
“我有什么不敢。”玄知一声大吼,面上泛起冷笑,手中长刀看似狠命的朝旗杆砍去,却速度相对缓慢,气势很足,然却给了独孤绝和云轻投降,或者说话的机会。
这孩子是他们最后的底牌,是他们目前唯一能够抵制独孤绝和云轻威逼的筹码,怎么可能这么快就下手要了他的命,这只是一种姿势,一种吓唬云轻的姿态。
刀风呼呼而下,寒气扑鼻,而玄知的身边,几大齐之谦的贴身侍卫紧紧护卫在玄知的身边,以防独孤绝和云轻下手。
齐之谦见下方远处云轻的脸上已经变色,嘴角勾勒起一丝微笑,大喝道:“最后一次,降还是……”
一句话还没有说完,那高高挑在城墙外的旗杆突然砰的一声断裂了开来,那被高高吊在最前端的大宝贝,顿时一下就朝下方掉落下去,齐之谦眼角见之,不由一愣。
玄知脸色一变,瞪大了眼看着手中的长刀,他没有碰上旗杆,怎么会断裂,这是怎么回事?
“儿子……”远处的独孤绝和云轻一见,一瞬间心几乎都停止了跳动,高高的城墙上,鲜艳的襁褓,正坠落而下,而他的下方是密密麻麻的倒刺。
一身嘶吼,独孤绝一掌击在座下的马匹身上,一跃而起,身如利箭,朝着远处快速落下的大宝贝拼命的冲去。
身形翻飞,独孤绝去势如电,只见他脚下连点,踏在前方齐国十万兵马的肩膀上,借力使力,飞纵而去。
那正对着独孤绝的齐国士兵,只觉得眼前一花,一道黑影一闪而过,就不见了独孤绝的身影,快的他们几乎反应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独孤绝已经纵横而过,朝着从高处落下的大宝贝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