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名没想云轻会突然问这么一个完全不相干的话题,不由微微楞了楞后,很快恢复冷静道:“草民今年整二十。”
云轻听言看了丁名一眼后,抬头看了眼天空的明月,半响缓缓的道:“从那里来,就回那里去。”
黑暗中看不见丁名的眼睛,云轻也没有看,只那么淡淡的看着天空,一瞬间有点让人窒息的沉默。
“草民不明白大人的意思。”沉默中丁名相当平静的看着云轻道。
云轻闻言低头看了丁名一眼,叹息一声般的摇了摇头道:“你明白的,丁飞名。”
沉默,一种名叫沉默的东西,快速的挥散了开去,几乎静寂的连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的见。
“咳,咳,大人真会说笑,草民生在秦国黎城,家中高堂由在,大人叫草民回那里去?而且草民一直就单一名字,没飞名这个称号。”短暂的沉默后,丁名咳嗽一声相当平静的道。
云轻深深的看了丁名一眼,没有接着丁名的话说,只沉声道:“我本不管你们的事,你们要对谁动手,还是他们要杀了你们,这些早与我无关,生死输赢各看你们的本事。
不过今日这里有我要保护的人,我不希望他遭遇任何危险,所以,我给了你离开的机会。”仿若陈述的话娓娓道来,却让人清晰的感觉到里面的坚定。
她不管天下任何事,要杀谁都跟她没关系,只是里面若危害到独孤绝,那么她在不能做到无动于衷。
“大人,你到底是谁?”丁名看着云轻深深皱眉道。
“我是谁,与你无关。”云轻看了丁名一眼,缓缓移动步伐站在那厚重的大门前道:“明日我不希望在看见你。”。
丁名见此也不知道是什么想法,紧紧的盯了云轻几眼,转过身就走了,远远而去。
云轻看着丁名的背影慢慢隐入黑暗中,眼中闪过一丝怅然。
“你为什么跟那个混账在这里?”黑夜中一道霸道冷酷的声音突然传来,一身铁黑的独孤绝,铁青着脸大步从黑暗中走了过来。
刚才一路找来,居然看见丁名那个混帐,她的云轻这么晚跑来见他?该死的。
云轻见独孤绝脸色,已经猜想到独孤绝在想什么,当下淡淡的道:“碰巧而已。”
独孤绝脸色沉沉的,碰巧,什么碰巧,云轻根本就不来这皇陵,现在出现在这里,说什么碰巧,鬼才相信她什么碰巧,他的云轻就不会撒谎,居然就随口一句破绽百出的话,有什么不能跟他说的。
“不许对我撒谎。”独孤绝冷着脸瞪着云轻,怒火腾腾的就上来了。
云轻闻言看了独孤绝一眼,见到那黑眸中开始燃烧的怒火,他在气她居然不对他说实话。
当下云轻缓缓伸手上前握住独孤绝的手,看着那怒气氤氲的双眸,恩了一声后缓缓道:“以前认识他,说了两句话。”
“那又怎样?”独孤绝听言立刻眉毛一竖,瞪着云轻。
“不怎么样。”云轻摇摇头,那脸上的神色淡的很,显然根本没把那丁名放在心上。
独孤绝一见云轻这个样子,那怒气微微降了些下来,云轻没把那人放在眼里,那就好,不过是个认识的人而已,不过半夜在这里见面,这个……
“我不会害你。”云轻没看独孤绝,突然轻轻淡淡的扔下一句话。
独孤绝抬起云轻的头,看着云轻很清澈的双眸,那里面是最纯净最无私的眼神,那般的清澈,是他最喜欢的,这双眸子不会对他撒谎,这双眸子的主人不会骗他,他知道的,若眼前这个人说的话都不能相信,那么天下在没有人可以让他相信。
“我信你,只要是你说的话,我就信。”拇指摩擦着云轻的脸颊,独孤绝直直的看着云轻的双眼,沉声一字一句的道。
云轻闻言嘴角微微流露了丝丝笑意,点了点头,没有说话,独孤绝见此一俯身,轻柔的亲了亲那带着笑意的嘴角。
“以后不许见他。”亲吻过后,独孤绝伸手搂过云轻的腰,定定的看着云轻说的那叫一个霸道和理直气壮。
云轻闻言笑了笑,温和的道:“好。”她本就不想见,以后自然不会在见他。
独孤绝听云轻答应了,不由相当的满意,一伸手搂过云轻,沉声道:“以后不许瞒着我,任何事情都不能。”居然背着他见故人,就算云轻没有其他的意思,他想着也冒火。
云轻听言看了独孤绝一眼,很干脆的点点头道:“好。”她本也没什么事情好隐瞒他的。
独孤绝见云轻答的干脆,也知道这就是云轻想的,不是敷衍他,不由更加高兴的一低头重重的在云轻的脸上亲了一口。
云轻见此无奈的笑笑道:“怎么这么爱动手动脚的。”
“我喜欢。”独孤绝高扬起眉头,一边拉着云轻离开,一边狂放的宣布道。
黑夜下,两人相携而去。
“今晚我睡这里。”精舍里,独孤绝看着云轻拉着他,和衣睡在了他身边,不由那个眼睛亮的可以媲美天上的繁星。
“想什么,快睡觉。”云轻见独孤绝那凌厉的眼神,就如猎鹰看中猎物一般的模样看着自己,不由没好气的瞪了独孤绝一眼,拉着独孤绝在身边躺下,紧紧的握住他的手,在野外不也是睡在一处的,这人今天的眼神很不好。
独孤绝见云轻的动作和毫无芥蒂的眼神,不由眉头都拧在了一处去了,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这是不是太考验他了,他身上的伤现在可是全好了。
郁闷,不过今晚的云轻不那么太对劲,居然要跟他一起睡,想来估计是见了那个丁名,想起以前的事情了,过分,那是他不知道,未曾参与的时光,看来皇陵一旦封闭,找个借口放逐他,才能舒心。
夜色迷漫,弯月从窗口洒进来,罩在那同床共枕的一双人身上,美好的不可思议。
卧榻上云轻闭着眼,握着独孤绝的手,没有睡着,丁飞名既然能够潜伏秦国十多年,今日这陵墓里面肯定不安全,独孤行她不关心,独孤绝却不能让他在进去了,谁知道里面到底有什么,断然不能在让他明天进陵墓去。
不好当面与他说,因为独孤绝这个人太精明,只要一说肯定知道有问题,追究起来,她放人一马的心便无用处了。
时间滴答滴答过去,一轮弯月渐渐西沉,天色慢慢的亮了。
太阳光穿透窗户的紫纱,照射在卧榻上沉睡的睡美人身上,扬起点点的金光。
感受到太阳光的威力,云轻按了按太阳穴,不及睁眼五指下意识的一握,什么都没有,没有独孤绝的手,云轻唰的一下睁开眼坐起,四下一观,空空如野,那有独孤绝的影子。
她明明一直没睡,为何会突然睡着?她不可能连这点意志力也没有。
一步跨下床来,来不及梳洗就欲起步出门。
“云姑娘,你醒了。”听着门里的响动,门外等候已久的楚云微笑着推门走了进来。
“独孤绝呢?”云轻一见楚云立刻问道。
楚云见云轻一醒来就问他们家王爷,不由那脸上的笑容越发的深了,微笑着道:“王爷他们去皇陵了。”
云轻一听眉头微微一皱,沉声道:“走了多久,那个丁名在不在一路?”
楚云见云轻的微微皱起眉头,显然不是从王爷床上起来应该有的羞涩和缅甸,不由收了点笑容道:“天还没亮就走了,是皇陵那边出了点问题,墨之在最后检查的时候,发现东北角上有水渗透出来,连夜禀报了王爷和陛下,王爷他们一听就起身去了,所检查的地方在有机关的内部,丁名跟着去了。”
皇陵的修建最忌讳的就是有水,因为水的腐蚀是对一个将屹立百年乃至千年万年的陵墓最大的危害。
当初选址的时候,由于这里灵气最好,所以挖干了这处本身存在的一条河道,也做了最好的措施,根本不可能存在有任何的水源,可是现在出现渗水,那关系就大了,所以独孤行和独孤绝一听立刻连夜就过去察看了。
顿了顿后,楚云看着云轻接着道:“走的时候,王爷吩咐下来,说你一夜没有睡,他因此点了你的睡穴,在让我点燃了安魂香,让你好好睡一觉,有什么事,等他回来给你处理,别糟蹋自己的身体。”
云轻听到这骤然一楞,难怪她会睡过去,原来是独孤绝动的手。
这个独孤绝为何如此的精细,连她一点点反常的反映都会察觉的到,她不是自己有事,而是怕他有事,这个人……
“这个笨蛋。”云轻咬了咬牙,一挥袖子,运起轻功飞速夺门而出。
楚云一见立刻脸色一变,云轻可不是个会喜怒行与色的人,今日这般的急迫赶去,绝对有问题,当下一扔手中洗漱的用品,转身奔出房间,抓过不远处备用的战马,翻身上马就朝云轻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