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不可能打赢眼前的蓝衣女子,水滠干脆收手,瞪着黛玉道:“你到底想怎么样?将妙儿儿怎么样了?”黛玉淡淡道:“会问这个问题,不如问问你的王妃对妙玉姐姐做了什么。若不是我们来得早,你以为妙玉姐姐还有命在?”水滠看向郡王妃,郡王妃轻颤着泣道:“王爷,妾身冤枉……妾身不是故意的……”呜呜咽咽的说了半天也没说出什么所以然来。水滠再也沉不住气吼道:“妙儿到底怎么了?”郡王妃一窒,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就晕了过去。
郡王妃一晕过去,水滠先是一愣,立即抱住她向后面叫道:“还不请御医!”黛玉倚着水溶无言的看着水滠焦急的样子,心中不由为妙玉感到难过。不管水滠是不是真心喜欢妙玉,她已经有王妃了。还是这样的一位王妃。就算妙玉再怎么心思玲珑,聪明绝顶,她那样的性格是敌不过这位王妃的。一个将心分成两半的男人也不值得妙玉为他如此付出。召来蓝鸢几个,黛玉低声吩咐道:“去准备一些软垫放在马车上,这就带妙玉姐姐回去吧。”蓝鸢点头去了。
那边,水滠安置好了郡王妃过来就听见水溶再跟一直沉默不言的南安王告别,道:“王叔,今天小侄打扰了。改日再摆酒向王叔谢罪。妙玉咱们就先带回去了。”南安王点点头道:“如此也好。就劳烦你们了。改日本王一定携犬子到公主府向林大人谢罪。”
水滠怒道:“谁也不许带走妙儿!”黛玉淡淡道:“不带姐姐回去,就任由她被你的王妃折磨死吗?南郡王,你当我林家是什么人家?妙玉姐姐到底欠了你什么要她受尽折磨来还?”水滠斥道:“你胡说什么?王妃温柔贤淑,对人一向宽厚。怎么会折磨妙儿?倒是妙儿那脾气才要好好收敛一些。“黛玉怒极反笑道:”既然如此,妙玉姐姐我们更该带回家去。我们林家的女儿是什么性子有我们家来管。我林家养得起她这样的性子,什么时候要劳烦王爷你来多事了?”
“他是本王的庶妃!”水滠低吼道。这个说起话来淡淡柔柔的北静王妃实在是令人难以招架。可是只要一想到她想带走妙儿。他就无法平心静气的欣赏她。黛玉慢慢走到他面前,一字一字道:“王爷想必还记得,当年你写过一份叫做休书的东西。”
水滠愣住,呆呆的看着黛玉。
探春和宝琴扶着妙玉出来,黛玉忙迎了上去道:“姐姐,你怎么起床了?你这……”那一身的针点,到底会有多痛?妙玉摇摇头头阻止黛玉要说的话。妙玉抬头,冰冷的望向水滠道:“南郡王,现在民女可以走了么?”水滠上前拉住妙玉的手臂道:“你为什么就是不肯留下来?你还在怪我?还是你还是容不下王妃?她并不会影响我们啊。”黛玉看着妙玉煞白的脸道:“你快放手!”
水滠道:“我不放!”一边的宝琴和探春几乎扶不住妙玉,探春急道:“妙玉身上有伤!你碰痛她了。”水滠一怔,略松了手,妙玉倒在宝琴身上。水滠上前道:“你怎么会受伤?”妙玉退了一步,冷淡得道:“与你无关。王爷你若还有半点风度就放我离开,不要死缠烂打,有失皇室体统。发生过的事谁也不能当成没发生过。请你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水滠苦涩的笑道:“你始终不肯原谅我么?”妙玉认真的打量着他,许久才道:“你不需要我原谅。我已经不恨你了。”
闻言,水滠向后退了两步,失魂落魄的看着妙玉。她说她不恨他了,是不是也就不爱了?如果是这样,他宁愿她恨他。妙玉道:“我曾今恨过你,但是后来……我不恨了。现在我只希望你不要再出现在我们前。你只会让我想起一些很不愉快的事情。”水滠沉默了许久才道:“你们走吧。”
向南安王拜别之后,一行人才带着黛玉出了南安王府。上了马车,宝琴依旧愤愤不平得道:“妙玉姐姐,为什么不教训那个郡王妃?那女人真的是蛇蝎心肠!”妙玉淡然道:“她是蛇蝎心肠也好是菩萨心肠也罢,那是南安王府的事,与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何况,该报的仇我怎么会不报?”她是妙玉,不是当年那个傻傻的林妙心。可以说是南安郡王妃一手成就了今天的妙玉。那么,也该算是自食恶果吧?黛玉微笑道:“其实,就算姐姐什么都不做。将来她若想顺利当上南安王妃,她还是要来求妙玉姐姐的。”
众人都好奇的看着黛玉,妙玉也不甚明白。黛玉微笑道:“姐姐到时候就明白了。”本来想告诉妙玉明玉镯的事。不过如今却是没有必要了。如果南郡王一直都是这样子,他配不上妙玉。
回到公主府,黛玉忙着安置妙玉的事情,水溶便去了书房看一些公文。莲姑端了茶进来,水溶笑道:“莲姨,今天府里有没有什么事?”莲姑道:“不出王爷所料,今天王爷和姑娘们一出门那薛宝钗也跟着出了门,却是去了城西的方向。”水溶点头,冷笑道:“本王料她也是耐不住的。”薛宝钗那样的女子,无论对什么事情都有太深的执念,要她那么轻易的放弃什么是不可能的。也正是因为她这分执念,才叫他放了她。以不伤到黛儿为前提,她将会为这份执念付出惨重的代价,这是她伤害黛儿的回报。
莲姑顿了顿道:“还有一件事。薛宝钗出门之后贾家的四姑娘也跟着出门了。”水溶挑眉道:“哦?他去了什么地方?”莲姑道:“卫将军府上找卫若兰。不过没有见到人。”
“卫若兰不在?”
莲姑摇头道:“卫若兰不见她。四姑娘回来的时候很是失意的样子。”水溶皱眉想了一会,才道:“叫人好好注意贾惜春和卫若兰之间的动静。黛儿身边也吩咐蓝鸢几个注意些。”莲姑道:“王爷担心卫若兰借四姑娘的手伤害姑娘?”水溶冷冷一笑道:“不,本王只是防范于未然。贾惜春若真有这样的心思……她就留不得了。”
黛玉回到湖心小筑,水溶已经回来了轻松地倚在窗下的竹榻上看着书。见黛玉进来才放下书笑道:“怎么样了?”黛玉走到他身边坐下道:“妙玉姐姐的伤不碍事,只是这段日子皮肉痛是免不了的。爹娘都很是生气。要妙玉姐姐伤好了之后随他们去江南。”水溶将黛玉拉进怀里低低的笑道:“黛儿今天很是威风呢。”黛玉幽怨的瞥了他一眼,道:“那还说呢。我那时候好生气竟有些忘了。你和南安王叔议的事不会因为我坏了吧?”水溶笑道:“怎么会呢?走的时候王叔还初见你的时候柔柔弱弱的还担心你但不起北静王府当家主母的身份,不想发起火来竟也是气势十足的。”
黛玉回想起当时的情景,捂着脸道:“这下可好,在王叔面前将脸都丢尽了。京城里一定传说北静王爷娶了一个悍妇。”水溶亲亲她的小脸道:“悍妇也没什么不好啊。你放心吧,王叔不是碎嘴的人。”
因为妙玉的伤,林如海夫妇启程的日子就顺延几日了。水溶和黛玉也回了北静王府,却因为贾母还在公主府里,宝钗等人也不得回去,依旧住下了。
黛玉留在府中料理王府中的事务,她本就聪慧,又蹭代管了许久,自然是驾轻就熟,将府中上下打理的井井有条。整个北静王府上下无不交口称赞。这日,水溶进宫去了,黛玉照顾老太妃入睡便道花园中走走。却看到红颜一个人独坐在湖心的凉亭中不知道在想什么。对于红颜,黛玉一直觉得很奇怪,她和七侍中的其他人包括不经常见面的绿音都相处的很好很自然。可是对着红颜总是亲切不起来。一直保持着淡淡的主仆关系。
紫灵看到红颜也是愣了一下,道:“红颜姐姐怎么没给王爷一道进宫?”红颜一向是随身服侍王爷的。虽然作为侍女他们不该对主子有什么不该的望向,不过大家都心知肚明,红颜姐姐是钟情于王爷的。在王妃没有出现之前,她甚至一度以为红颜姐姐会成为王爷的王妃呢。因为在那时放眼京城,真的没有一个女子比得过红颜的才貌气质。
蓝鸢淡淡的道:“最近都是橙月和黄莺跟随王爷的。”黛玉慢慢走过去,私心里她并不想和红颜相处,但是她毕竟是北静王府的王妃,断没有看到一个侍女还要退避的道理。走进凉亭里,红颜才发觉到有人过来,抬起头看到黛玉,眼中掠过一道复杂的神色,起身道:“红颜见过王妃。”黛玉点点头,坐到一边走下道:“红颜不必多礼了。你看紫灵她们什么时候和我这么多礼的?”红颜低着头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