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心哪里由得她愿不愿意,一手握住她的下巴将药丸送了进去。拍拍手站起了身。慕啸霖道:“好了?”随心笑道:“王爷放心,将她交给皇上,无论皇上怎么问都绝不会再问出丝毫东西了。”西宁太妃狼狈的趴在地上,却不见起来,偶尔会颤动一下让人感到她还没有死,其实却与活死人无异。”
水溶悠悠吐了口气,握着黛玉的手担忧的看着她。黛玉微笑着摇了摇头,对于西宁王妃她并没有怜悯之情。这个人,欠着他哥哥一条命啊。
水溶看着慕啸霖道:“原来,你背后真正的势力竟然是言家,这倒是我从来没想过的。”随心笑道:“言家早在姑姑去世之时就退出朝廷,十年前,先皇来找到咱们要咱们家全力保护表哥。呵呵,既然是皇后姑姑的儿子,咱们言家自然要拼了命的保护。谁不知道言家人最是护短了。不过,先皇和爹爹都说过表哥的性子并不适合朝廷,若不是万不得已,不可以告诉他言家和他的关系和他的身世……所以一直以来,表哥都有些不信任言家的吧。所以这次的事情完全没有要言家出面哦。”
慕啸霖没什么表情的道:“莫名其妙冒出来一个前皇后的家族说要效忠本王,本王若是随便就信了,死了也不知道几十次了。不过后来本王也是信了的。只不过不明白,言家的人明明就不喜欢争斗,又不热衷权势,到底为什么帮本王?”随心笑道:“因为你是表哥啊。”慕啸霖白了他一眼,道:“将你那副白痴样子收回去。快二十岁的女人,装什么天真。”
“皇上驾到!”
外面传来皇帝銮驾的声音。蓝鸢紫灵掠了进来,道:“王爷,皇上来了。”水溶拂袖,漫不经心得道:“接驾吧。”不一会,就听到水湛的脚步声快步而来。
“臣等见过皇上。
水湛一进大厅就愣住了。北静王一家恭敬地迎驾。地上却倒着一个看不清面目的女人。慕啸霖悠闲地坐着品茶,身边立着一男一女两个长得俊美的男女。另一边,却是一个长相俊朗气质亦正亦邪的蓝眸男子,很没坐相的歪在椅子里。
“平身吧。”水湛道。众人谢恩起身各自落座。水湛看着慕啸霖,面色阴沉道:“啸霖,没想到你还会出现?”慕啸霖道:“我若不出现,皇上岂不是失望得很?”水湛冷着一张俊脸道:“不错,一日不抓到你朕连觉都睡不着。”慕啸霖坐直了身子,笑道:“不是吧,原来啸霖对皇上这么重要?喏,你要的东西。”水湛顺着他的目光望去,那被孤零零丢在一边的不知是什么东西的物件。不解的道:“那是什么东西?”慕啸霖道:“兵符啊,你不是一直想要吗?还给你。”
水湛脸忍不住抽搐起来。号令几十万大军的兵符弄成这个样子?好随随便便丢在一个角落无人理会?真不知道这些人是不正常还是太豁达。”
水溶微笑道:“皇上请放心,臣可以担保,这的确是兵符。啸霖已经自西宁王妃处寻回,请皇上收回吧。”水湛沉默了一下,才将兵符收了起来,不过拿到的时候也忍不住皱了皱眉。
大厅里再次陷入沉默。许久,西门晨风忍不住咳了两声道:“各位没事说了大话不如散了吧?”水溶和慕啸霖同时投给他鄙视的眼神。水湛这才注意到他,道:“这位是?”水溶尽量温和的道:“是我师兄,西门晨风。”
水湛脸色还是微微有些变化,盯着西门晨风看了许久才道:“塞北鹰王?”西门晨风无所谓的咧嘴一笑道:皇上幸会。”水湛道:“幸会。”便转向慕啸霖道:“啸霖,随朕进宫吧。”慕啸霖以手支颐,淡淡的看着水湛道:“皇上还是想杀我么?”水湛脸色僵硬,冰冷的道:“你做的那些事不该死么?”慕啸霖点头道:“好像挺该死的,可是皇上凭什么认为我会束手就擒,甚至自己把兵符送回来让你杀?”
水湛闻言变色,谨慎的看了水溶和北太王几眼,道:“皇叔和北静王要帮着慕啸霖么?”水溶摇头叹息,道:“皇上,臣不知道你何时这般多疑的?”水湛心中有些羞愧,俊脸微红。别人不说,北太王是绝对不会做对不起皇室得事的。父皇生前也说过,绝对不能怀疑北静王府的人。吸了口气,水湛道:“是朕失言了。皇叔,此处并没有外人。请将啸霖交给朕。算朕拜托你。”
北太王严肃的看着水湛道:“诚如皇上所言,此处都不是外人。微臣也只能实话实说。皇上,啸霖。万万不能给你带走。”水湛动怒道:“皇叔!”
北太王抬手阻止他道:“皇上不必再说。我北静王府两代受西宁王兄和皇兄重托,决不能让你伤啸霖半点。皇上……请你多少顾念一些骨肉亲情。”水湛偏过头道:“他这算什么骨肉亲情?皇叔当真相信他是先皇后之子?”北太王睿智的眼望着水湛道:“皇上若是不信,又怎么会执意要杀他呢?”水湛无语。
水溶道:“皇上,啸霖并无觊觎江山皇位之心,如今也亲手将兵符拿了回来还给皇上。皇上何不退一步,既全了当年西宁王叔为江上社稷立下的汗马功劳,也全了皇上的兄弟情谊?”水湛哼了一声道:“他意图谋逆难道不是事实?若是恕他无罪,朕如何想满朝文武交代?以后再有类似的事情,真有如何震慑朝纲?”水溶皱眉,不愿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只道:“皇上要怎样才肯放过啸霖?”
水湛无言,慕啸霖放下手中的茶杯。道:“水溶,不必如此。皇上想将我正法恐怕还不是那么容易。”水溶瞪他一眼道:“你闭嘴。”心中明白慕啸霖如此说是不愿意水湛用他来要挟北静王府。看着水湛道:“皇上提任何要求北静王府都可以答应。包括废了臣和父王的封号。”水湛一震,看着水溶道:“堂兄你怎么这样想?朕不会……朕绝不会……”一闭眼,水湛道:“放过慕啸霖也不是不行,但是必须有一个合理的理由,还有朕要西宁太妃,死活不论。”
水溶指指地上的人道:“第二个要求倒是好办。那就是西宁太妃皇上带走便是。”第一个就有些难办了。放过慕啸霖本身就是一件不太合理的事,可惜他们却不得不做。一来慕啸霖本来就无篡位之心,二来他本就是先皇嫡子,再有他一直都是被西宁太妃利用的。免罪金牌上次为了将啸霖带出皇宫用掉了,一时半刻还真想不出什么合理的理由来赦免慕啸霖。
黛玉想了一下,伸手招来蓝鸢,轻轻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蓝鸢点头转身往内堂而去。水溶诧异的看看黛玉。黛玉轻声道:“皇上,臣妹那里倒有一件事物请皇上看看。”
不一会,蓝鸢捧着个金盒子过来,双手交给黛玉。黛玉打开,里面整齐的放着两道明黄的布帛,黛玉拿起其中一个,交给水湛。水湛打开一看,瞬间面色如土。过了许久才道:“这是什么时候给你的?”黛玉道:“是黛玉当年在京郊的园子里见着先皇时,先皇给的。”水湛苦笑着看着慕啸霖道:”父皇果然还是向着你的。自己拿去看吧。”
慕啸霖疑惑的接过。那是一道圣旨,或者可以称之为遗诏。先皇亲笔,玉玺加印。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西宁王功勋彪炳,膝下无子。故将朕与皇后流落在外之皇三子水濬过继,以继遗风。赐名啸霖,封定王。西定王慕啸霖除非谋反乱国罪证确凿,水氏皇族任何人不得伤害如有违逆,罪同忤逆,钦此。”
慕啸霖握着手中的遗诏,心思亦是起伏难定。没想到先皇竟然为他想得这么深。有水溶等在,就算他真的想图谋乱国也难实行,他却留下遗诏,要他罪证确凿才能定罪,皇上是抓不到他任何把柄的,因为他还没来得及谋逆就叫水溶给扣了。慕啸霖将手中遗诏递给水溶。水溶粗粗看了一遍笑道:“原来如此。难怪先皇临终前说只要不让你真的起兵逼宫,一切都好办,原来还有这么一招。黛儿没看过这道圣旨么?不然这啸霖的身世在就解开了。”
黛玉微笑着指指圣旨背面的一行小字,写着‘我儿万急之时,救人方能开启。’
“你知道我不是好奇的人,先皇说不能开我就在自然不会去开了。”水溶笑笑,也不在意。水湛背起袖子,道:“慕啸霖朕放过。如果他再有异心,又如何说?”水溶正色道:“慕啸霖若再有异心,臣一定亲手将他诛灭。”水湛点点头道:“记住你的话。慕啸霖,你听明白了么?”慕啸霖无聊的白了他一眼,道:“你当人人都像你一样,巴不得死在龙椅上?送我我还不想要了。”水湛道:“记住自己说过的话。”说罢,转身走了出去。不一会进来两个大内侍卫模样的人,向众人告了罪,抓起地上的西宁王妃出去了。留下一室寂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