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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

太王妃瞪了儿子一眼,微笑道:“怎么会呢?母子哪来的隔夜仇,娘亲绝对不会生你的气的。你还是快些去陪陪黛儿吧。小心她心情不好给你苦头吃。”水溶满意的听着母亲咬牙切齿的慈爱话语,笑道:“如此,孩儿告退。”母亲大人保重啊,你不仁不能怪儿子不义。

水溶转身要走,就见紫灵急冲冲的奔进来道:“王爷,皇后娘娘召王妃入宫去了。”水溶皱眉道:“什么时候的事?”紫灵道:“刚走一会。王妃说请王爷不用挂心。也……不要乱闯皇宫。”他正想闯皇宫。黛儿有蓝鸢保护,暗里又有绿音,再加上身为北静王妃,皇后不能也不敢对她如何。不过他可没有忘记宫里还有个对黛儿垂涎三尺的水湛。不悦的哼了一声,水溶道:“准备一下,本王要进宫去接王妃。”

紫灵道:“属下遵命!”真是热血沸腾啊,日子过得太平静了,不知道王爷又要在皇宫里倒腾出什么事来。

黛玉由紫鹃和蓝鸢伴着,走进皇后所居的凤翔宫。上一次进宫来好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皱着眉,这皇宫里处处金碧辉煌,确实中透着一股压抑的气氛,远不如北静王府的祥和安宁,却不明白为什么有那么多的女子拼了命的想往里面挤。进了正殿,就见到皇后高坐殿上,身旁陪坐的是几位贵妃还有诰命,皇后左手边的就是那天在北静王府含辱而去的柳玉茹。

低头无奈的浅笑,看着这阵势黛玉也明白今天来是所谓何事了。心中不由得又把水溶埋怨了一番。对着皇后盈盈下摆,口中道:“臣妻见过皇后娘娘。”还没跪下,皇后已经上前扶起了她,笑道:“妹妹不曾好好聊聊,竟都生疏了。自家姐妹妯娌的,跪什么?“黛玉浅笑道:“礼不可废,皇后娘娘。”看着皇后的笑颜,黛玉心中轻叹一声,皇后面上含笑,那笑却已经只是浮于表面了,终究是这深宫似海。改变一个人其实用不了多少时间。

拉着黛玉到身边坐下,黛玉道:“不知道皇后娘娘召见,可是有什么要事?”皇后一愣,见她如此爽快,也不含糊,指着身边的柳玉茹道:“这是本宫娘家的堂妹,妹妹想必也是认识的,看着如何?”黛玉细细品度,道:“花容月貌。“

皇后笑出声道:”说到花容月貌谁及得上妹妹,本宫是说妹妹看着这丫头性子可好?妹妹若喜欢的话就留在跟前侍候你和王爷吧。”黛玉哀叹一声,终究还是来了。不过她等得不也是这时候吗?要她像母妃那样来一个赶一个她可不干,还不累死他了。听水溶说父王的桃花1一直赶到他都十五六岁了还没赶完,就是这两年也会偶尔冒出一多半朵的。好辛苦呢。

见黛玉久久不语,皇后出声道:”妹妹?“

黛玉微笑这抬头道:“皇后娘娘言重了。柳姑娘是皇后娘娘的堂妹,论身份本就比一般的大家闺秀高出许多。黛玉和王爷何德何能也不敢要柳姑娘服侍跟前。”先装一下傻如何?皇后一愣,本来以为无论如何黛玉也会给他这个皇后几分面子,就算再不愿意也绝不会拂了他的意思,没想到黛玉竟在她跟前装起傻来。一黛玉的聪明才智绝不会猜不到她是什么意思。

想了想,皇后对众人道:“本宫想和妹妹聊聊,其他人都先退下吧。”众人也不好多说什么,纷纷起身告退,只留下柳玉茹和皇后黛玉,还有蓝鸢两人。皇后和蔼的拉着她的手柔声道:”妹妹对我这堂妹不满意?她小孩子家不懂事,有什么得罪你的地方,你就原谅他一次吧。”黛玉无语,据他所知这位柳千金今天芳龄十八,还比她年长两岁呢,怎么就成了小孩子了?

柳玉茹今天下得特别的乖顺,想必皇后已经告诫过她些什么了。她温顺的上前对着黛玉就是一拜道:“玉茹不知规矩得罪了王妃,请王妃大人大量,原谅玉茹一次。”黛玉对这些场面上的虚应着实厌烦,可惜别人演得不亦乐乎,她若不跟着演下去倒显得故作清高了。扶起柳玉茹道:“柳姑娘说的什么话?你那里有什么得罪我的地方?”闻言柳玉茹泫然欲滴,哀愁的望着黛玉道:“王妃不肯原谅玉茹?”站在黛玉背后一直低着头的紫鹃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实在是很想提醒这位柳姑娘,她实在不适合这种楚楚可怜的表情。

黛玉皱眉,道:“姑娘一定要和我纠缠这个愿不原谅的问题么?”皇后忙笑着打圆场道:“好了玉茹,妹妹一向宽宏大量,不会可你计较这些小事的。妹妹,咱们素来谈话也还算投机,我也就不和你绕弯子了。如今你和王爷成婚已近一年,你也生下了小乐乐。是不是……要考虑为北静王添几门侧室,也好为王府里添些人气,有人陪陪妹妹?”

黛玉面上的笑容渐渐淡了下来,不是生气的表情,只是一径的平淡,却叫皇后暗暗惊心。这样的表情不知为何竟让她想到了皇上,北静王和西定王。过了一会,皇后轻轻道:“妹妹是什么意思呢?”黛玉敛起了淡漠,唇边有一丝似嘲似讽的微笑,淡淡道:“皇后娘娘对皇上后宫三千有何看法?”

皇后一愣,轻轻道:“这是皇家祖制。寻常百姓也是三妻四妾,何况皇上贵为九五之尊。”言语间,却有一丝苦涩和落寞。黛玉同情的看了她一眼,道:“无论男子女子俱是有一颗心,为何男子就要三妻四妾?女子就该从一而终?”皇后道:“这是老祖宗留下来的规矩啊。礼仪规范都是这样写的。身为女子自该遵从。”黛玉摇头,淡笑道:“不,那是男子立下对规矩,为了束缚女子。黛玉不敢奢求改变这些规矩,今生只求自己能够从心所愿。”

皇后望着她道:“从心所愿?”

黛玉柔雅的容颜上染上坚定的神色,正色道:“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皇后定定的望着黛玉有些出神,口中轻喃道:“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这不仅是黛玉的心愿,同样也是天下每一个女子内心深处的愿望啊。只是有多少人能像她这般明堂正道的说出来?单单一个妇德,就扣的女子喘不过气来。不许丈夫纳妾,那在七出里面是一个妒字。没有女子愿意背负这样的骂名。

柳玉茹看着皇后松动的神色,心中暗暗着急。瞧瞧拉了拉皇后的衣袖。皇后回过神来。看着黛玉道:“妹妹可知道你在说什么?三妻四妾从来都是常理。就算你自己不计较名声,北静王爷和北静王府的名声总要顾着些。难道要别人说北静王爷是个畏惧妻子的无用男子?”黛玉神色平静,隐隐却有一丝甜蜜和对水溶的信任,淡淡道:“我和他真心相许,我若为他不惜背负妒妇之名,黛玉相信王爷也不会理会外人怎么说的。”如水的目光在皇后身上扫过,黛玉轻声道:“娘娘是否想过,并非天下男儿皆薄幸,而是,女子一不愿意付出太多?一味的顾念贤惠名声,美妾美婢往自己丈夫身边送,博来了贤惠名声,到头来不是黯然伤神,就是醋海生波,何必?”

皇后道:“妹妹终究还是太年轻了,那个男子不贪爱美色?你那个风姐姐不就一味得紧守着丈夫,结果如何?得到的不过是一纸休书罢了。”黛玉不屑的一笑道:“贾琏不过是个见色忘旧,见利忘义的轻薄之徒,凤姐姐遇着他也是命不好,如何能同水溶相提并论?若他和贾琏是一类人,黛玉又如何会嫁?”她选择了他就会相信他,将水溶和贾琏相论实在是对他的一种侮辱。

黛玉起身,跪到皇后面前,神色肃然。皇后一惊,连忙起身道:“妹妹这是做什么?”黛玉淡淡道:“皇后娘娘,说黛玉小心眼也好,嫉妒也罢。只要黛玉身为北静王妃一日,北静王府不会有侧妃侍妾入门。”这话说得绝了,想要嫁进北静王府可以,先废了她。

皇后叹息,扶起黛玉。她又何尝想这样为难黛玉?先不说他们的交情,光是皇上对她的另眼相看,身为怀宁侯侄女的身份,就足以令她思虑再三。别人不知道,她身为皇后,林如海手底下的势力怎么样也是知道一二分的。如今朝中乱局一定,新的权贵格局又要开始了。而身为皇后i娘家的柳家就是其中之一,将女儿嫁给北静王爷,就是一个侧妃也足以牵制其他几大家族。

皇后苦笑,为了自己的家族她同意了这件事,可如今看来也不好善了啊。没想到黛玉的心志仅是如此的坚定倔强,挡着皇后的面说出这样的话,就表示绝无转圜的余地了。叹了口气,皇后道:“罢了。”她也是聪明人,黛玉的性子,威胁逼迫恐吓绝对没有用,黛玉的人更是打不得骂不得,伤不得,杀不得。柳家是朝中新贵就是因为出了个皇后,皇上又着意扶持,林家,北静王府,他们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