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妙心住的小院,就看到妙心坐在小花园里,对着一株小草嘀嘀咕咕不知道在做些什么。也不惊动他,慢慢走进了才看清楚,妙心一脸严肃的对着小草,旁边还摆着几样刚拔出来的花草。妙心正拿着一块玉佩作杵,小心得将花草碾碎。然后慢慢的混合在一起。半天才听到妙心烦恼得到:“不行啊,该死的到底是什么药这么厉害?实在不行的话……就只好忍一忍痛了。”说完将手里弄得脏兮兮的玉佩丢到一边,慢慢起身打算去房里找找看有没有绣花针。
身上的药只是让她力气变得很弱,却也不是全然无力,费了些力气终于站了一来,妙心一转身吓了一跳。水滠脸色铁青的瞪着自己,“你!你……干什么吓我一跳!”水滠一把抓过妙心拖着她往屋里去,使劲将她丢在床上。怒道:“你刚刚在干什么!”妙心道:“没……没干什么?”
水滠冷笑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想自己配了药然后离开我!你休想!既然你这么不乖,咱们成亲之前你就乖乖的躺着吧。“伸手一指点在妙心身上。妙心动也动不了了。全身僵硬。妙心气急道:”水滠你混蛋!放开我!我讨厌你!“水滠铁了心不肯听她的,道:“咱们会尽快成亲的。本来想先去你家提亲,不过现在……还是先成亲再说!”
妙心被软禁了,水滠依然每天花大量的时间来陪她说话,可是无论妙心说什么,水滠都不听他的,怎么样都不肯解开她的穴道。渐渐的,妙心的话越来越少,眼泪也越来越少,不像刚开始的时候动不动就嚎啕大哭。也许是知道,哭也没有用了。妙心渐渐的失去了原本的骄纵和天真,连那双明亮的眼眸也开始暗淡。
最终,亲还是成了。行礼那天是那两个丫头扶持着妙心性的礼,因为妙心全身僵硬。最后。妙心静静地流下了两行泪。与从前那样骄纵任性的哭闹截然不同,这样安静的眼泪让水滠心痛,也更加无奈。可是他却不能后悔,因为他后悔,就表示他要失去妙心。
成亲之后,水滠就不再限制妙心的活动了,只要不出府,随便到哪里都好。可是妙心也没有再提过要出府的事,或者去找梅清远也没有再提起。彷佛这世上根本就没有存在过这些人。她每天都是重复着相同的事情,睡觉吃饭,或者站在庭院里发呆。妙心迅速的瘦弱下去。依然,美得惊人,却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娇美可爱的少女了。
有时候,水滠和南安王在一起看到妙心游魂一般的慢慢飘过,南安王会问,“你后悔吗?”水滠犹豫了很久才道:“我不后悔!”
可是很多时候,独处的时候。水滠搂着妙心一遍遍得问道:“妙儿,你想要我怎么做你才会开心?”妙心睁着那双失去神采的眼睛怔怔的望着他,好像不解的问,“开心?什么是开心?”她好像已经忘记了什么是开心。不是……她还记得,曾今在山谷里和清远一起度过的无忧岁月,曾今在江南杭州城外她遇到过一个善良的男子,她抢了他的钱……很开心啊,可是离她……好远……
望着妙心脸上飘渺的笑意,水滠痛苦的掩住脸不敢再看。他咬牙,不能放,他绝对不能放妙儿离开。离开了,就再也不会回来了。这就是他和凌逸尘的不同之处,凌逸尘的爱是包容是放弃,他的爱,只能是禁锢。
渐渐的,水滠甚至不敢来看妙心。因为无论他用多少心思,花多少工夫,妙心都不会在他面前真心的笑了。她好像已经忘记了要怎么笑。他只能每天躲在妙心看不见的角落了,悄悄地看她的一举一动。更多的的时候他会离开王府,出门办事。
“妙儿有些任性,你要好好照顾她。”他对郡王妃如是说。郡王妃微笑着点头道:“夫君请放心吧,妾身明白。”郡王妃温柔如昔,只是眼中有着水滠没有看到的痛楚和怨恨。南安王静默的看着,无言的叹息着转身,去北静王府找北越王兄下棋,儿孙自有儿孙福,哪里管得了这么多?
水滠经常不在王府以后,妙心空出来许多时间,她经常在发呆,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服侍他的依旧是那两个丫头。那个叫柳儿的丫头和另一个叫云烟的。慢慢的她又发现很多有趣的事情。比如她的茶里饭里经常出现一些奇奇怪怪的小毒,可惜她的身子已经被爹养的百毒不侵了。比如王妃好像也不是真的很温柔,他一个人的时候会对她露出寒冷的目光,一转眼又变得温柔如水。再比如,她会教她规矩,然后每次她都伤痕累累。不过这些她都不在意,更多的时喉她依旧将目光放在遥远的地方。
清晨,妙心睁开眼睛,眨眨眼,她床上有个人。是水滠回来了吗?她不想去看,也没有兴趣知道。
“碰!”门被人撞开。
“贱人!
妙心皱眉,她听到水滠的声音。那……这个人是谁?床上的男人被人一把抓起扔了出去,妙心愣愣的看着怒气冲冲的水滠,再看看一脸惊讶表情的郡王妃,面无表情的柳儿和云烟,还有很多的仆人。突然笑了。
水滠一把抓起她,怒吼道:“你笑什么!你就这么恨我?恨得用这种方法报复我?”
妙心定定的看着他,没有说话。郡王妃已经打发了下人离开,犹豫的看着妙心,对水滠道:“夫君……这事,只怕瞒不住。”水滠痛苦的望着妙心许久,道:“妙儿,你要解释吗?”妙心淡淡道:“你要听我解释吗?”水滠甩袖,转身离去,“王妃,交给你处置。不许她离开王府!”郡王府屈身道:“妾身领命。”
只剩下两人了。郡王妃幽幽叹了口气,道:“妹妹,你这是何苦呢?”
妙心坦然微笑,不怒亦不躁,知道:“同理,王妃何苦?”
郡王妃嫣然一笑,“进府不到一年,妹妹倒是聪明了不少。”
妙心幽幽望向远方,道:“一入侯门深似海。“
两个女子相对而立,为了各自的理由。静静地,谁也不说话。最后,郡王妃幽幽道:“我恨你!”
妙心毫不意外的点头,“我知道。”就算她刚进王府的时候什么都不懂。现在也该懂了。没有哪个那人真正能那么大方的容许自己得丈夫有别的女人,而最可悲的是,明明就不愿容忍,却还要在人前佯装大方,为丈夫操持纳妾,而最后慢慢的扭曲的还是自己的心。
郡王妃冷笑着看着她道:“你不要怪我,是夫君不肯相信你。”妙心没有说话,她不知道该说什么。郡王妃转身叫来丫头,吩咐将她关起来,不许见任何人。
妙心再次被软禁了。水滠没有再出现过。只有郡王妃每天会来看她,问她一些诸如都和谁有过私情,有多久了这类的问题。妙心好笑得看着她,明明她都清楚得很,有何必这样一遍一遍不厌其烦的问呢?
感受到妙心的注视,郡王妃淡淡的笑道:“你是不是很奇怪我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不直接处置了你?失德的妾室,我这个正妃是有资格直接惩处的。”妙心摇头,道:“你很会做戏。”郡王妃点头道:“不错,我是在做戏。不管你是不是真的做了对不起夫君的事,如果我直接,夫君心里总是会怨我的。我怎么可以让他怨我呢?”
妙心对这些没有兴趣,淡然道:“那你想怎么样?”
郡王妃有趣的看着她,道:“你很有趣啊,任谁也不敢相信,当初进府的时候那个丫头会变成现在这样沉静的女子吧?呵呵,你的身份,我查清楚了。“
“那又怎么样?”
郡王妃悠闲地在她面前走着,笑道:“没想到妹妹的来头居然还不小。要不是那****不小心在夫君书房里看到还不知道,妹妹居然是梅翰林家二公子的师姐,还是林神医的爱女。”妙心冷着脸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啪!”一个耳光甩在妙心脸上,郡王妃冷笑道:“本王妃知道梅公子在京城声名远播,更是北静王爷的至交好友,也知道京中欠令尊人情的王公贵族不在少数。可惜,他们救不了你。夫君封锁了你进京的所有消息。现在你那位梅师弟下江南找你去了。夫君被你伤了心,也不想见你。离京办事去了。”
妙心瞪着她,道:“你到底想干什么?”郡王妃自己在一边坐了下来,倒了一杯茶推过去,淡淡道:“不用急,喝杯茶吧。以后……你大概没什么机会喝这种好茶了。”妙心随意看了一眼,道:“我不喜欢喝茶。”郡王妃掩唇笑道:“我知道。这可是极品的青凤髓,等闲人想喝还喝不到。前些日子刚送来我就送了一些给你,没想到你连动都没有动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