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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黛玉微微一福,道:“见过娘娘。”元妃笑道:“这可不敢。还不请妹妹坐下。”元妃身边的太监宫娥也都不是没见识的人自然知道眼前的绝色少女便是皇上自称是师妹的怀宁郡主。不敢怠慢。忙搬了椅子过来放在元妃右侧,请郡主入座。紫灵蓝鸢扶着黛玉过去坐下。

元妃又道:“听说薛家的一位妹妹和史家的妹妹也在此处,为何不见出来相见?”王夫人忙命人前去唤宝钗前来。不一会,就有太监禀道:“薛氏女宝钗拜见娘娘。”元妃命人传进来。就见宝钗由莺儿扶着湘云有翠缕扶着款款走了进来。宝钗一身水红色缠枝牡丹戏蝶图样的衣裙,云鬓上斜插着紫金小钗,珍珠流苏再眉边轻荡。显得端庄而高贵。一边的湘云亦是同样装束,只鬓见戴着一只金步摇,却叫宝钗如此气度衬得黯然失色。儿女拜道:“见过娘娘。”元妃对贾母笑道:“家中各位妹妹都是如此出众,竟都将本宫比了下去。”贾母笑道:“这些丫头也就是面上看得。都调皮得很。”

元妃看着黛玉,道:“妹妹许久不曾进宫了。皇后娘娘和皇上都十分想念呢。”黛玉淡淡道:“皇后娘娘位居中宫,母仪天下,哪有时间想念黛玉一个小丫头呢。想是娘娘打趣黛玉呢。”元妃笑道:“怎会?皇后娘娘可是常说起林妹妹的好,直说想接妹妹入宫做伴呢。”王夫人等微微色变,黛玉面不改色,看着的元妃缓缓道:“娘娘说笑了。后宫乃是皇上后妃居住之地。皇后娘娘德懿素著,怎会行此不当之举?”元妃脸色微白,勉力一笑,道:妹妹说的是。是本宫失言了。“

贾母笑道:“娘娘,几个丫头都在跟前,你却独与玉儿说话,岂不是让她们说娘娘偏心?”元妃一笑,道:“老祖宗提醒的是。”又对着下面众人道:“素来本宫是知道咱们家的姐妹才华都是极好的。这园中景致优美,众姐妹便一人赋诗一首,方不负园中美景和姐妹们的才华。”

又命宝玉须得作四首,众人应了。宫娥们送上笔墨纸砚,紫灵扶着黛玉下的阶来,轻声问道:“姑娘可想好了作甚么?”黛玉并不愿在这大庭广众的作诗与人看,执起笔,沾了紫灵磨好的墨,随意写了一首交差。便丢下笔,去看惜春的。紫灵叹道自家姑娘才思敏捷。去看那纸笺上只写着一首五言律诗:名园筑何处,仙境别红尘。

借得山川秀,添来景物新。

香融金谷酒,花媚玉堂人。

何幸邀恩宠,宫车过往频。世外仙源

惜春低头沉思,见黛玉过来,便拉着她低声笑道:“林姐姐写完了吧?”黛玉道:“这般场景,不过应制作一首罢。谁还认真去写呢。一点诗兴也没有。”惜春笑道:“可不是吗。我正犯愁呢。本来就不擅长这个……”笑笑便埋首写下几句:山水横拖千里外,楼台高起五云中。园修日月光辉里,景夺文章造化功。黛玉看了,不由笑道:“你倒很有几分急才。”

不一会众人都写的差不多了,宝钗站在宝玉身边,指点他文中谬处。宝玉见黛玉站在不远处,便挤了过去,低声道:“妹妹,我才尽了。你快帮我写一首吧。”黛玉淡然道:“薛姐姐就站在你身边,你请她写了便是。”宝玉就来拉黛玉笑道:“宝姐姐的文章固然好,却不像我的。好妹妹,帮帮我吧。”黛玉退后一步,低声叱道:“说话就说话,拉扯什么?”顺手拿过惜春的笔就着桌上的纸写道:杏帘在望

杏帘招客饮,在望有山庄。

菱荇鹅儿水,桑榆燕子梁。

一畦春韭绿,十里稻花香。

盛世无饥馁,何须耕织忙。

随意掷下笔,宝玉一看,欣喜不已,赞道:“到底是妹妹,真是好诗。”忙着边回头誊写到自己的诗稿上。众人交了诗稿,元春看了看,笑道:“还是薛妹妹和林妹妹两位才高一筹。”又看了宝钗两眼,才将诗稿给了贾母。贾母看了看黛玉的,又看宝钗的:芳园筑向帝城西,华日祥云笼罩奇。高柳喜迁莺出谷,修篁时待凤来仪。文风已著宸游夕,孝化应隆归省时。睿藻仙才盈彩笔,自惭何敢再为辞。

之后,随意点了几出应景的戏,并没有几个人真的认真的去看。勉强看了一会,蓝鸢悄悄在黛玉耳边道:“姑娘累了就回去歇息吧。”蓝鸢并不是个爱说话的人,黛玉看了她一眼,点点头,起身跟元妃告了声不是便回住处去了。至于之后的事,并不理会。回到有凤来仪,此时门口已换上潇湘馆的匾额。黛玉暗叹贾家此时办事速度之快,若是用来办正事,还有什么事做不成的?”进了潇湘馆,就见水溶坐在花厅里,红颜侍立在门口,见黛玉进来微一愣,方才行礼道:“林姑娘。”黛玉见到水溶也是一愣,道:“你怎么在此?”水溶不悦的看着她,抬手挥退红颜蓝鸢,道:“看你什么时候记得回家。”

黛玉不解,道:“我怎么便不记得回家了?明天一早我就回去了呀。”水溶轻叹一声,搂过黛玉,将脸埋在她肩上,低声道:“黛儿,你不知道我会想你么?”以前黛儿住在贾家也就罢了。如今搬出了贾家,明明每天都可以见到的,却突然被贾太君召回贾家害他几天见不到人。心中的思念便开始泛滥。黛玉脸上一热,轻声道:“我明天就回去。”

水溶道:“现在就回去。”

黛玉呆住,看着水溶道:“现在?现在太晚了,何况外祖母在陪着贵妃娘娘,也不好向她辞行。”水溶一笑,道:“为什么要向她辞行?你堂堂郡主,要回府还得向谁通报么?何况,明天……你走得了么?”黛玉默然,水溶将她搂在怀里,轻声道:“黛儿,现在回去。我带你出去玩。”黛玉望着他,一脸惊奇,道:“去哪玩?玩什么啊?”水溶道:“去了就知道了。快走吧。”思虑再三,终于还只抵挡不住诱惑,黛玉点头道:“好吧。叫上晴雯紫鹃紫灵蓝鸢,我们这就走。”说着便去叫人了。水溶苦笑,他只想带她一个人去啊。好吧。想来那几个丫头也没有胆子在他跟前碍事。

一听要出去玩,紫灵和晴雯最是高兴。抢着便去收拾了。紫鹃道:“姑娘这些东西可要带走?”水溶看了看道:“不必了。郡主府里多的是。贾家的人若还有一点脑子就不会再动黛儿的东西。只把那雪魄琴带走。”紫鹃笑道:“雪魄琴早就送到郡主府了。倒是那太古遗音……?”水溶道:“扔了。”

黛玉打了他一下,娇嗔道:“胡说什么?好歹也是绝世名琴。你这般做与焚琴煮鹤有何差别?”水溶一脸醋意,道:“啸霖那家伙的东西不许要。”黛玉笑道:“除了那太古遗音我何尝受过他东西了?”

主仆几人不曾惊动任何人悄然出了贾家,黛玉只吩咐明日一早晴雯和紫鹃去将贾兰接到郡主府,便跟着水溶去玩了。果然,紫灵等几个丫头只是远远的跟着,并不出现在两人身旁服侍。水溶带着黛玉便往城南的集市而去。

黛玉问明了去处,奇道:“集市现在还有人外东西么?”水溶怜惜的看着眼前的人儿,道:“自然是有的。京城的夜市可是会到很晚的。”黛玉偏着头望着街道两边的各种小摊,道:“从小到大,我的没逛过夜市呢。”水溶替黛玉系好面纱,便拉着她下了车,笑道:“那有什么关系?咱们今晚便逛个够,以后你想来我也会陪你来的。”

黛玉回头看着水溶,明眸璀璨,“我想到哪去你都会陪我么?”水溶坚定的点头,道:“自然。”黛玉低头一笑,心中满是甜甜的感觉。她决定现在先不告诉他,终有一天,她会离开这里,她知道他会陪她。

“快走!我想买那个!”一手拉着水溶,一手指向前方不远处卖手工小玩意的小摊向前奔去。水溶好笑的看得离了深宅大院便显得分外活泼的黛玉笑道:“黛儿,慢一点。他又不会跑掉。”黛玉哪里听得进去,早跑到小摊面前,挑选着一个个手工未必精致却显得朴实可爱的小玩意,一边道:“这个拿回去给别庄的孩子们玩,他们一定会喜欢。”跳来跳去也选不定到底要哪些,便回头问水溶道:“你说哪个比较好看?”水溶笑道:“你喜欢就全都买回去。”黛玉想了想,道:“别庄的小孩子一人一个,我也要一个,二姐姐,三妹妹,四妹妹……”

水溶好笑的听着他数人数。再怎么高贵沉静的女孩子终究还是女孩子,免不了女孩儿的娇气。何况黛玉本性就不是那安静娴雅的人,一时竟没完了。水溶笑道:“好好,咱们家的人一人一个。挑了叫他们放到车上。”好容易挑齐了,水溶向后招了招手,红颜快步走了过来,道:“王爷。”水溶指指摊位上的东西道:“这些东西都送到郡主府去。”红颜低头应是。黛玉道:“红颜姑娘怎么不和紫灵他们一道去玩呢?”水溶伸手理理她被风吹乱的青丝笑道:“今天红颜和绿音跟着我出来。她们的性子是不会跟去闹得,走吧。去前面看看。”黛玉点点头,回头又看了红颜一眼,总觉得这个姑娘从第一次见到自己时,看自己的眼光就有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