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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贾母顿时晕了过去,其他人亦是脸色苍白。惜春道:“王爷……林姐姐没事么?“水溶不理,其他人也不敢再问,都为在贾母身边,叫大夫的叫大夫,掐人中的掐人中。少时,贾母幽幽转醒,泪流满面,哭叫道:”我的玉儿……我的玉儿竟给那狠心的人害了么?我的玉儿啊,怎么对得起敏儿……“众人也不敢劝,只得陪着哭。

橙月红颜扭着宝钗进来,橙月一推,将她推倒在地上,正好撞到水溶跟前。宝钗道:“你们做什么?”水溶一脚将她踢开。橙月道:“禀王爷,属下是在贾家后门口拦下宝二奶奶的。她正要上车离开。”水溶望着宝钗,目光如刀,寒声道:“薛宝钗,你活腻了吧。”宝钗忍着痛起身道:“民妇不知道王爷在说什么。今晨听说娘家被抄,宝钗急着回去探望,想来没有什么不对。”水溶一个劈空掌甩过去,将宝钗打得头一侧,一丝鲜血从嘴角流出。水溶冷笑道:“本王从来就不喜欢打女人,但你是例外。你以为有西定王府那个女人给你撑腰,本王就动不了你了?今天本王就偏要动你,你看看有谁敢来给你求情。”目光往屋里扫了一圈,众人都纷纷低下了头。

水溶笑道:“贾太君,二太太,你们娶得好媳妇啊。可知道,谋害皇室是满门抄斩得大罪?”贾母泣道:“王爷明鉴。玉儿是老身唯一的外孙女,疼她唯恐不及,怎么敢心生恶念?都是这个恶妇……我可怜的玉儿……”宝钗面色如雪,道:“宝钗不知道王爷在说什么。什么谋害皇室,宝钗并不曾做过如此大不敬之事。请王爷明察。”

水溶道:“不用察。西宁太妃已经招了,是她将醉蝶花露交给你的,也是她告诉你醉蝶花露加上青凤髓就可以便成剧毒蝶澈。薛宝钗,你聪明一世,去不过也是西宁太妃手里用剩的一颗棋子。认命吧。将她关进大理寺最黑暗的牢里,等救了黛儿本王再来料理她!“

橙月点头道:“属下领命。”素手一挥,两名侍卫上前,架起宝钗往外走去,贾家众人只得看着,贾母直哭道:“家门不幸……”水溶并不理会这些,手一背,出了贾家。

一夜之间,薛家被抄,宝钗入狱,这并没有丝毫传到黛玉的耳朵里。她的身体却越来越虚弱。每日吐血不知,然后就是昏睡。看的水溶心如刀割,恨不能以身相代。

这日,黛玉幽幽醒来,却见水溶坐在床边已经睡着了。俊容疲惫憔悴,睡梦之中亦是剑眉紧皱。心中哀叹,自己这病竟将他还得如此辛苦。不由伸出手,轻触水溶的脸,水溶立即便惊醒了,道:”黛儿?醒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叫梅清远过来……”黛玉拉住他,摇了摇头道:“我很好,倒是你,有多久没睡了?”水溶握着她的小手道:“你不用担心我,好好养病就行了。早点好起来,不然你爹娘回来看见你这个样子会伤心的。”

黛玉道:“我知道,我不是生了病。水溶,你说,我到底是怎么了?我有点害怕。”水溶道:“不怕,没事的,你不会有事。”黛玉问道:“我是……中了什么毒了吗?”水溶艰难的点点头,勉强笑道:“不用怕,不是什么厉害的毒。只是还差两味药草,我已经差人去找了,今天他们一定会回来的。到时候就没事了。”黛玉微笑,点头道:“我知道,你也不要紧张。看你几天都没休息的样子。很难看。”皱了皱眉,黛玉勉强将涌上腥甜之意压了下去,去抵不住心口那宛如钻心的疼痛,一口血喷了出来,”呜……”

水溶急忙扶起黛玉,为她擦拭,道:“黛儿?”黛玉摇摇头,笑道:“没事,习惯了就好。”一口血吐出来,心口的疼痛就缓上了许多。水溶抱着她低声道:“我一点都不能习惯。黛儿,看见你这样,我真是痛恨自己无能。”黛玉摇头道:“不管你的事啊。谁能料到他们竟然会想要我的命。”水溶坚定的道:“有我在,谁也不能要你的命。就是阎王也不行。”

蓝鸢进来,低声禀道:“王爷,青鸾她们还有林总管都回来了。”水溶点头,道:“我知道了。看着姑娘。”又低头对黛玉道:“我去去就回来。”黛玉点头,道:“去罢。”

水溶快步走到书房,果然林跃等人都在,“东西取回来了么?”林跃道:“幸不辱命。醉仙果已经取回来了。”黄莺点头道:“王爷,千雪芙蓉也拿回来了。”水溶道:“林妙心呢?”众人沉默。许久,梅清远才道:“王爷,人海茫茫只怕找不到林师姐了,这药已经取回了,用还是不用,由你决定。”水溶道:“你有多大的把握?”梅清远道:“千雪芙蓉和醉仙果绝对可以解郡主身上的毒,但是郡主的身体能不能挺过解毒的过程……清远一份把握都没有。”无视水溶的怒视,梅清远继续讲话说完,道:“郡主的身体本就极弱,这几日又吐血不止,已经将近油尽灯枯之态。就是寻常一点药物也可要了他的命。何况是这两样难得一见的灵药同时服用,只怕立即就会七窍流血而死。”

水溶脸色铁青,道:“不用药的话,黛儿还能支撑几日?”梅清远低头道:“郡主这两日每天醒来不足一个时辰,只怕……支撑不了三天了。而且,从明天开始……他可能不会醒过来,会一直沉睡到……”水溶呆在那里,神色阴郁,只觉得心口一阵一阵的痛。如今这样的局面确当如何了解,解药拿到了,可是解了毒是死,不解毒更是……

“王爷,请早做决定。再晚,就是找到师姐回天乏术了。”水溶握紧了拳头,许久,才吐出一个字,道:“解。”黛儿,若是你有什么万一,若是老天当真如此薄待你我,我便杀了那些害你的人,然后再来陪你。梅清远神情严肃,道:“是。”

醉仙果,千雪芙蓉都摆在眼前。这般灵药在世人眼里无不是千金难求,此时,在水溶眼中却丝毫不比那蝶澈之毒温和。这样美丽的东西,也许会害黛儿从此……

“王爷?”梅清远神情丝毫不见平日的散漫,专注的望着眼前的人,道:“王爷若是下不了决心……可以,再等一天。”但是谁都知道,再等一天和现在不会有什么不同,差别只是黛玉会更加虚弱。水溶垂眸道:“与其要黛儿日日呕血,受那万钻钻心之痛,不如放手一搏。”伸手拉着黛玉的手,心中已经决定生死与共。水溶轻抚着黛玉消瘦苍白的小脸,低语道:“黛儿,不要怕。我会陪你的。”梅清远心中暗惊,只觉得一向洒脱的心中闷闷的,眼中有热热湿湿的感觉。郡主如果活不了,王爷只怕也……。他不敢去想。

水溶道:“清远,用药吧。”梅清远沉重的点点头,将千雪芙蓉的花瓣摘下放入一只瓷杯之中,然后将醉仙果的果汁放入其中,转眼间,已被鲜红的药汁出现在水溶面前,“王爷?”水溶接过药汁看了许久,也始终喂不到黛玉口中。就在梅清远以为他要放弃时,水溶突然头一仰,将那杯药喝了进去,然后慢慢低下头,吻上黛玉的唇……

“不可!”

一声娇叱自门口传来,水溶一怔,往门外一看,竟将药全吞了下去。

眼见水溶将这一口药吞了下去,梅清远脸的绿了。不过也暗自松了一口气,其实他也明白,这药喂下去郡主是绝对撑不过去的。顺着水溶的目光,梅清远望向门口,惊喜的大叫一声,道:“师姐!”

门口站着几个人,满身风尘的林如海贾敏和柳湘莲,旁边站着刚刚出声阻止水溶的女子却是一身尼姑打扮,只是蓄着长发,神色清冷的望着屋里的人。水溶没料到林如海这个时候到了,惊怔过后立即起身道:“伯父,伯母。水溶无能,请两位恕罪。”贾敏一见数年不见的女儿如今好容易见到了,却昏睡在床上,宛如死人一般。早就哭着扑了过去。

林如海到底镇定些,虽然心痛爱女,却还算克制,道:“王爷,黛儿这是怎么回事?我们还没进京就听说林家北静王府和皇上都在寻找妙心,想着是不是出了什么大事?怎么会是黛儿……”水溶刚才也听到梅清远叫那带发的女尼做师姐。喜道:“难道这位师父就是医神之女林妙心?”女尼冷淡得道:“林妙心是俗家的名。法名妙玉。”水溶一愣,他们遍寻不着的林妙心竟然就是贾家栊翠庵中的主持妙玉?妙玉道:“我在贾家一向不与人亲近,若不是收到义父义母传信,也不知道王爷在寻人。”妙玉一项孤僻,贾家的下人们都不敢接近。平日里与惜春有些交情,偏如今贾母病重,惜春几个侍奉榻前,竟没有人告诉她知道外面的情形,他孤傲冷僻的性子自然也不会自己去打听,才叫水溶他们一番好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