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真的没事!”宁菱突然抓起她的手,一起来到自己仍旧平坦的腹部,绝美的容颜绽出一抹赧然的笑,“月华,这里……恐怕你又得忙喽!”
月华先是一愣,随即恍悟,惊喜地喊,“小姐,您又有了?不怕,我不怕,小姐生多少个我都能照顾。”她太过高兴,以致有点语无伦次。
“你呀,当我是母猪啊?”宁菱轻声娇嗔,却一点怒意也没有。
接下来,宁菱还一一问候和答谢殿里其他宫奴,引得他们受宠若惊,对她的敬佩与尊重愈加深层。
重逢感动的画面持续了一段时间,宁菱在月华的细心服侍下,沐浴一番,洗掉疲态,早早用过晚膳,带儿子上床。
东方辰则去御书房忙了一会,然后也迫不及待地回到寝房。
“辰,我决定让凌儿在这睡几天!”宁菱讲出心中决定。
儿子的进驻肯定会破坏到自己的“性福”生活,东方辰很想说不,但他深知那是不可能,因此唯有答允。况且他离宫十来天,对儿子也甚是想念。
“对了,据说我离开的这段日子,有人想取代我的位置?想当凌儿的娘?”宁菱娇容恬静,不慢不急地问出月华刚刚向她禀告的事。
“呃……”东方辰微微一怔。
“而你,貌似也无阻止?”宁菱继续平静的问,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东方辰想了想,作出解释,“我也是为了凌儿好,既然她喜欢凌儿,让她陪他也无妨啊,凌儿多一个人疼,总好过受人暗算吧。”
“我偏不让她碰我凌儿!”尽管明白东方辰的想法是对的,宁菱却仍忍不住抗议。
“好,好,以后不准她接近凌儿就是了。当时你不在,朕才由她,如今你回来了,你对凌儿的疼爱,足以抵上其他人的十倍百倍。”在她面前,东方辰永远只有投降的份儿。
宁菱这才满意,视线重新回归儿子,宠溺疼爱地凝望着他,她要把这两个月少看了他的时间都补回来。
东方辰也默默看着,他的妻,他的儿,还有肚里那个小宝宝。好一副温馨幸福的画面,他多么希望,这样的人生能永远伴随着他,直到天荒地老。
夜,逐渐转深,那份可贵的亲情还在静静地延续,窗外的月儿继续把它明亮的光芒普洒在大大敞开的窗棂上,见证着人间这感动人心的一刻……
农历十一月二十八日,距离宝宝生日过去已经一个月,不过今天,比宝宝的生日正日还隆重。
夜晚,【欢乐殿】灯火通明,张灯结彩,人群熙攘,热闹非凡,到处一片喜气洋洋。
像以往的庆典一样,文武百官、王公贵族纷纷到场祝贺欢庆,执杯饮酒之声,鼓乐笙箫之声,响彻各个角落。
宁菱脸上一直挂着满足的微笑,与东方辰并排而坐,手指与他紧紧相扣,愉悦地欣赏着舞台上的精彩歌舞。
看着看着,她忽觉胸口一阵剧痛,似有千万只蚂蚁在使劲噬咬,又似被人用铁锤重重砸打。嘴里发出一声惨烈痛苦的哀叫,宁菱整个人不受控制地朝前栽去。
一直留神于她的东方辰,眼疾手快,及时拉住她,下一秒,她已倒进他的怀中。
“菱儿,你怎么了?没事吧?”东方辰满面关切,声带恐慌。
“我……我……”宁菱欲说话,奈何喉咙好像有样东西堵着,让她发不出声,胸口那股剧痛愈加严重,散向她的四肢百骸,最后,她负荷不住,晕死过去。
宁菱的突然晕倒,引起极大轰动,宴会的喜庆气氛立时消失,剩下的只有沉寂和默然。
东方辰迅速抱起她,来到旁边的偏殿,其他一些嫔妃也纷纷跟过去,包括杨德芙。
整个殿内,气氛异常凝重与紧张。
东方辰坐在炕上,怀里抱着昏迷不醒的宁菱,跪在他面前、正在慎重小心地给宁菱把脉的是黄太医。
只见他眉头时而展开,时而紧皱,平时一般只需两分钟便能把脉完毕,可是今天,足足十分钟也得不出结果。
这,可把东方辰急坏了,他本就深沉的脸庞,此刻更加铁青,“黄太医,你到底在干吗!”
黄太医战战兢兢,额头直冒冷汗,结结巴巴地道,“皇上,其实……其实微臣查不出娘娘有何问题,娘娘脉象平稳,凤体安康,不似有疾。”
“不似有疾,那她如何昏倒?”东方辰气急败坏地低吼,“看来,你这太医院院判是白当了!”
黄太医这一听,吓得可不轻,不断磕头,“皇上请息怒,娘娘一切安好,微臣真的不知娘娘究竟是何症状,还望皇上恕罪!”
东方辰瞪了瞪他,气恼又无奈,最后不知所措地看回到宁菱身上,正好发现她那两扇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缓缓睁开,眼中水波荡漾。
“菱儿,你总算醒了,你把朕吓死了!”东方辰一时激动,紧紧抱住她,恨不得把她融入自己体内,好好护着她。他浑身颤抖,这才知道自己方才是多么的恐慌。
宁菱同样是无比感慨和欣喜,刚才那股剧痛,简直让她胸口爆裂,她还以为自己就那样去了呢。
激动过后,东方辰想起紧要事,连忙抬起头,询问,“对了菱儿,刚才怎么一回事?你现在觉得怎样?”
宁菱柳眉轻蹙,纤纤素手来到胸前,缓缓地道,“方才,我忽然感到胸口一阵剧痛,似有千万只蚂蚁在噬咬,又似被人用铁锤重重砸打,最后越来越痛,我头晕目眩,失去知觉。”
“那现在呢,现在还疼不疼?”东方辰刚刚放下些许的心再次提起。
“没有了!”宁菱冲他虚弱一笑,继而看向仍旧跪在地上的黄太医,认真提问,“黄太医,本宫的胎儿没事吧?黄太医……”
“呃,没……没事!”
发觉黄太医神色有异,说话又是少见的结巴,东方辰沉脸质问,“怎么了?”
“回……回皇上!龙胎一切正常!”这次,黄太医总算坚定地回答。
东方辰彻底放心,吩咐许公公去处理宴会尾声,然后抱起宁菱离开正殿,朝寝宫方向奔去。
其他嫔妃也先后散去。黄太医是最后一个离开。他面色凝重不见,低垂着头,心不在焉地走出殿门,刚下了阶梯,忽被一声低柔的呼唤叫住。
顺着叫声望去,看见缓缓走近的倩影,他先是一愕,随即深深一鞠,“微臣拜见芙妃娘娘,娘娘万福!”
“平身吧!”杨德芙黄莺般的嗓音听不出任何起伏。
黄太医身体略微站直,稍一抬头,不敢直视杨德芙,怯怯地道,“芙妃娘娘还没回去歇息吗?”
杨德芙沉吟一下,蓦然问道,“黄太医,你今年贵庚了?”
黄太医愣了愣,如实回答,“微臣今年六十有二。”
“原来这么老了?难怪难怪!看来你也是时候告老还乡了!”
黄太医心头大颤,急忙道,“微臣愚昧,不知娘娘所指何意,微臣只需尚有一口气,都会为皇上效力!”
“是吗?只怕你是有心无力呢!黄太医!”杨德芙冷哼,尾音拉长。
“微臣医术高明,微臣的能力和功绩在皇朝有目共睹,也有幸深得皇上恩典,因此微臣必定鞠躬尽瘁,决不辜负圣恩。”黄太医继续为自己辩护。
杨德芙美目晃动,若有所思地注视着他,忽然又道,“皇后娘娘莫名晕倒,你却诊不出任何端倪,你还敢说医术高明?”
尖锐凌厉的嗓音不但划破空气的寂静,还像一把尖刀刺入黄太医的心窝,让他赶紧跪下。
“皇上刚才一心担忧皇后娘娘,故没心思想到其他,本宫却看得一清二楚,”宁菱又道,“你若不是医术有问题,那就是故意隐瞒着某些事?说,谁指使你这样做?你那样做有何目的?莫非你要陷害皇后?”
黄太医一听,被吓得魂飞魄散,再也顾不了名誉什么的,连忙把真相都抖了出来,“娘娘请明鉴,微臣绝无隐瞒,微臣真的查不出皇后娘娘身体有恙,只是……”
“只是什么?”杨德芙立刻抓住重点。
黄太医沉默。
“黄太医……”杨德芙唤了一声,紧紧瞅着他,忽然嗓子放柔,“看在你当年曾劳心费力为本宫的份上,你有任何难处不妨直说,本宫会为你说句好话!”
见他还是低头不语,杨德芙改为威胁,“但是,你若执意隐瞒事实,等于藐视本宫,本宫势必追究到底,至于后果嘛,你自己想想!”
“芙妃娘娘请恕罪,微臣这就是说。微臣刚才给皇后娘娘把脉的时候,根本摸不准那喜脉,娘娘明明向微臣说过她怀孕已有70天,可是微臣测到,顶多45天。”
45天?杨德芙眉头微蹙,低声呢喃。想着想着,忽然灵光一闪,急切问出,“你确定?”
“微臣确定!”黄太医肯定地回答。
杨德芙内心更加澎湃,她下意识地朝旁边大树看了一眼,接到某个指示,视线再度回到黄太医那,“就这个事?没其他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