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相信你,早在太医汇报之前,我已经相信了你。你不信的话,可以问凌儿!”
“干吗扯上凌儿!对了,凌儿呢,他还好吧?”想到儿子,宁菱气焰减了不少。
“他……他很好,他在……宫中,整天念着你回去呢!”
“怎么不把他一起带来?”
“朕这次是为父皇的事而来,岂能带他同往!对了,父皇的事一处理完,你就跟朕回去!”
“我不回!”
“你不回?莫非你想留在这嫁给那个蕲昕?”
“关你什么事!”宁菱决定不理他,于是开始上床。
“好,就算不关朕的事,凌儿呢?你忍心扔下他不管?我想月华也跟你提过,凌儿他有多想念你!”东方辰也在床畔坐下。
宁菱顿时默然。她当然知道儿子思念自己,她又何尝不是时刻记挂着儿子!
“菱菱,当朕求求你,你有什么不开心,你想怎么处置惩罚朕,朕都听你的,只要你乖乖地跟朕回去,好吗?”东方辰语气重新软了下来。
处置?惩罚?曾经沧海难为水!不管怎样惩罚,都无法抹掉曾经发生的事情,最主要是,东方辰本性难改!
“菱菱,你到底怎样才能原谅朕,你说话,说出来……”
“你走吧!”宁菱打断他。
“菱菱——”
“你不是要查探太上皇被关在哪吗?再折腾下去,天快亮了!”宁菱淡淡地提醒。其实,她可以告诉他东方敖的囚室,只是现在,她的心很乱,她想一个人静静,不想继续面对他。
她心灰意冷的样子,几乎让东方辰心胆俱裂,想来想去,最终说道,“朕会再来找你!还有,不论如何,朕不许你答应蕲昕的婚事!”
说完,东方辰起身,破窗飞去。
离开宁菱的住处,他飞檐走壁,敏捷快速地穿梭于整个皇宫,最后在皇宫最南面的一处停下。
门口有许多侍卫把守,他们表面看似漫不经心,其实谨慎戒备。
东方辰想,这里应该就是囚禁东方敖的地方。
以免打草惊蛇,他只在暗处逗留一阵,而后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皇宫,回到下榻的客栈,与王封安探讨一番才回到隔壁的房间,天色已经蒙蒙亮。
“父皇,您回来了!”
东方辰刚进门,一团软绵绵的小东西扑进他的怀中。
东方辰微怔,随即抱起他,一边走向大床一边道,“凌儿,这么早就醒了?”
“嗯!”其实,他躺在床上整夜没睡,一直焦急等待父皇的安全归来,“父皇,找到皇爷爷了吗?”
“父皇已查到皇爷爷被囚在哪,只是那儿戒备深严,父皇要从长计议,想办法把皇爷爷救出来。”东方辰注视着儿子,忆起某件事,接着往下说,“凌儿,你知道父皇今天看到谁了吗?”
“皇爷爷?”
东方辰摇了摇头,“是你母后!”
“什么?”东方曦凌立刻弹跳起来,“父皇,您说真的吗?您不是在骗我吧?”
“是真的,父皇不但看到母后,还看到你妹妹!”其实,这次来蕲国,一方面是暗自查明东方敖被俘的真相,另一方面是东方曦凌经常对他说宁菱有可能在蕲国,于是他顺便把曦凌带上。
刚才之所以骗宁菱,是无意间得知宁菱竟然是蕲国公主,还听到蕲昕对宁菱求婚,太多事情等待他去探究明白,而他又怕宁菱答允蕲昕的婚事,于是,他临时想到另一个计划。
宁菱是他的,生生世世只能跟他一起,他绝不允许其他男人指染她!
“父皇,母后在哪呢?您快带我去见母后!带我去见妹妹!”东方曦凌从惊喜中回神,迫不及待地嚷。
东方辰凝视着他,一会才道,“凌儿,你是不是一直希望母后与父皇和好,然后我们一家四口快快乐乐地在一起?”
“当然,这是凌儿的梦想!”
“那么,你要听父皇的话,务必要听父皇的安排,否则……母后不要父皇了!”东方辰说着,摆出一副黯然伤神的样子。既是真情流露,也是博取同情。
“父皇您别伤心,父皇要凌儿怎么做?凌儿一定照办!”东方曦凌小手抚上东方辰的俊容。
东方辰内心一阵欣然与感动,然后在东方曦凌耳边低语起来……
随着天际边最后那抹光亮彻底隐退,又一个夜晚来临人间。
宁菱依偎床背而坐,美目一直盯着窗户,心中无限纠结。
今天,她还是忍不住密切关注地牢那边的情况,甚至亲自走一趟,顺便探望东方敖,得知并没任何异状,她才放心,了解到东方辰昨晚尚未被人发现。
今晚天一黑她就呆在房内,一边哄女儿睡一边在期盼等待,但二更已过,仍不见“某人”的身影。
他应该没事吧?莫非生气不来吧?根据他以往的脾性,他肯定再来,无论如何也要自己亲口承诺不会嫁给蕲昕才放心。这次竟然不来,难道他是看死她不会嫁给别的男人?
该死的男人,为什么总会把她扰得心不安宁!想着想着,宁菱脑海开始闪现出另一个人影——她那可爱可怜的稚儿。
月华不在,东方辰又出远门,他一个人在宫中肯定很寂寞。其他宫奴能否照顾好他?还有那个杨德芙,会不会乘机对他不利?又是东方辰该死,何不干脆把他带在身边!
夜继续转深,房内哀叹声连绵不断,不知过了多久才渐渐减弱,最后完全消失。
可是不一会儿,另一呐喊声乍然响起,“母后,我是凌儿,母后快醒醒!”
凌儿?!听到这个日思夜想的名字,还有那熟悉的嗓音,宁菱迅速睁开眼,看到魂梦萦绕的小人影,她立时震住,然后把他纳入怀中。
“凌儿,是你吗?真的是你吗?”
“母后,我是凌儿,我好想你,凌儿好想母后!呜呜!”
“母后也想凌儿,非常非常的想!”宁菱将怀中的人抱得更紧。
“是吗?那母后因何不要凌儿?因何不回来看凌儿?把凌儿仍在宫中?母后走了,月华姐姐走了,连父皇也去找皇爷爷了!只剩下我一个人,呜呜,呜呜……”东方曦凌继续哭喊,好不惨切。
愧疚与悲痛在宁菱心底迅猛地燃起,“凌儿对不起,母后该死,母后不该把你留在皇宫。”
“芙妃巫婆不但勾引父皇,她还逼我喊她母妃,我不肯,她就发怒,用力瞪我。母后我好怕,您快回来吧!”
“别怕,母后在你身边,母后不会让人欺负你,乖,别怕别怕。对了,母后很久没看过你,让母后好好看看你!”宁菱说着,将东方曦凌从怀里推开些许,俯首凝望着他。
他长高了,只是,小脸不似以前那般胖嘟嘟的,反而显得有点瘦削。看着看着,宁菱不由落泪,且泪水越流越凶。
她不停地抹泪,她要看清楚他——整整没见9个月的儿子!然而不知怎么的,她竟然觉得疲惫感朝她袭来,让她眼皮变得格外沉重,不,她不要闭上眼,她要看着他!
宁菱抬起手,企图撑开自己的眼敛,奈何双手也开始乏力,她发现那个小人影在自己眼前逐渐变小,最后完全消失,迎接她的是一片黑暗!
寝房恢复了静谧!直到窗外泛白!
“凌儿,凌儿!”第二天,宁菱念着儿子的名字醒来,一睁眼就左右张望,还下床把整个房间寻找一遍,再次回到床上时,满腹怅然。
莫非那是梦境?但未免太真实了吧。她真真切切地看到凌儿在哭,自己也在哭!凌儿的眼泪还打落在她的手上。
不自觉地,宁菱举起右手食指,放在口中一蘸,淡淡的,没有味道。
看来,昨晚惊喜交加的一幕真的梦!
一声深叹,宁菱陷入浓浓的伤感和悲怅当中,直到月华与宫女进来,她才从中清醒。
一整天,她都在浑浑噩噩中度过,直至又一个夜幕降临。
潜意识里,她想再做一次梦,于是早早上床睡觉。
果然,她再次梦到东方曦凌。
这次的他,仍然哭得很可怜,很悲切,不断诉说对她的思念和牵挂,他还替东方辰说好话,希望她能带妹妹回宫,一家四口过上快乐幸福的生活。
最后,他又是尚未经她同意,毫无预警地从她梦中消失!
经过这两次“梦”,宁菱对儿子的思念更加深切,醒来之后心中一团乱,不知如何是好。于是,她准备去找兰皇后——她那善解人意、给她无限疼爱的母亲。
匆匆用过早点,她把女儿交给月华和宫女照顾,再三叮嘱之后离开寝宫,坐轿来到兰皇后的居所。
刚进内,便见整屋子的奴才皆行色匆忙,蕲毅则忧心忡忡地坐于床前。
宁菱略感困惑,看到床上双目紧闭、了无生气的兰皇后,她又觉恐慌,急声问道,“父皇,发生什么事了,母后怎么还不起床?”
“你母后她……她晕倒了!”
“什么?”宁菱身体一抖。
正好这时,蕲昕带着太医赶到。